星小颜的目光扫视了每一个人,被打了一巴掌的轻溪,显然委屈极了,一双眸子红通通的,蓄满了眼泪。
另轻颜则是握住了轻溪的手,无形中给她安慰,另外站出来的两位姑娘,一脸的不甘心。
星小颜看着她们丝毫没有任何悔改之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忍不住冷笑出声:“她是我挑选的,你们若是不服气,直接来找我,若是你们觉得她不配与你们在一起,我给你们两条路,一,不服啊,给我憋着。二,不如我把你们发卖了,眼不见为净。”
“二选一,选一条吧。”星小颜神色淡淡的端起茶盏,嗅了嗅花茶的清香,轻轻浅酌一口。
两个姑娘听了这话,似乎还有些倔强:“我选第二条。”
“我也选,第二条。”熙若犹豫了一下,被旁边的彩衣拽了一下衣袖,跟着选了第二条。
意料之中,也不惊奇,星小颜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轻笑出声:“很好,还有人跟她们一样的选择吗,今日我心情好,想离开的一并站出来。”
剩下的四位姑娘全都低下了头,全都默不作声,星小颜踱步到她们面前:“看来你们都做好选择了。”
随后走回之前的位置坐下,声音冷冷的:“栾樱,哪来的发卖到哪儿去,记得,这两日在未央居的吃住,把利息收回来。”
“是。”栾樱微微颔首,随即唤来几个小厮,把那两个姑娘给带了下去。
临走的时候,那两个姑娘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不了被卖到青楼,她们依旧可以过得很好,但是,她们忽略了,未央居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至少,不会让她们在新的地方过得太舒坦了。
待人走了之后,星小颜看着余下的四人:“以后,我不希望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直接与我说,与乌管家说。”
“记得刚开始我说过的话,我不用平庸之人,谁都一样。”什么的吗?”星小颜看着她们四人,声音冷冷的说道。
过了几秒,轻颜开了口:“对不起,主子,我不该沉不住气,与她们发生争执。”
星小颜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诚恳认错的姑娘,静默了几秒之后,樱唇缓缓轻启:“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请你们好好珍惜。”
“眼泪并不值钱,我并不会因为几滴眼泪而去可怜谁,若是你们还想回到烟花之地,大可不用如此委屈自己。”
说完这话,不管她们什么反应,星小颜径直离开了妙柠轩。欢心微低着头,紧跟其后。
轻溪眸中的眼泪,终是像决堤一样,哗哗直往下掉,轻颜拿出手绢替她擦拭着,上官婉儿和黎萝看了一眼后,不发一语的回了妙凌轩。
她们之前也算是同在一处共事,可她们二人与轻颜轻溪或者是彩衣熙若,只是认识,却不熟识。
星小颜出了妙柠轩后,看着粉嘟嘟的钟花樱,散发着青草香的绿草,深呼吸了一下,栾樱去处理那两个姑娘的事了,她身边只跟着欢心一个婢女。
“你去厨房给我拿点点心过来,顺便泡壶茶,我去那边的亭子坐坐。”星小颜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吩咐了欢心之后,就朝着湖心亭走去。
清风微微吹过,吹落些许樱花花瓣,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星小颜不是没有感情,当初选择轻溪,她就是看到了轻颜和她之间的感情,想要拉她一把,毕竟在青楼那样的烟花柳巷,吃人不吐骨头,一生都是如此。
但她也不是慈善家,她只能选择几个人,把她们从那样的地方拉出来,身为女子,很多人都是迫于无奈,或是被卖到青楼,那种想要脱离苦海的迫切和无奈,她是能体会到的。
无所谓了,有些人她自己缩回了手,不愿意出来,她便随她们去吧。
星小颜踱步缓缓来到湖心亭坐下,目光看向洒满花瓣的湖面,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欢心便回来了,手中端着一壶花茶,以及两盘点心。
星小颜素手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不知里面加了什么,酥糯可口,甜香宜人,甜甜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似乎,心里就没有那么苦了。
她以前听说过一句话,若是觉得心里苦,不妨吃点甜甜圈,这样就不苦了。
她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心里有些苦,或许是因为她们自甘堕落,或许,是她们愿意选择出卖自己的灵魂去生存,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吧。
星小颜叹了一口气,一连吃了四五块点心,直到觉得腻了,她这才停下,喝了几口茶。
欢心就一直站在她的旁边,不发一言,微微低着头。许久,星小颜樱唇缓缓轻启,只是不知,她这么问的用意。
“欢心,你家里可还有人?”
“奴婢没有家人了,原先有一个妹妹,只因一场雨,妹妹生了病,但是我身上没有钱给妹妹看病抓药,得知进宫做婢女有钱领,我便去了,只是,当我拿着药回去的时候,妹妹,已经去了。”
欢心依旧是低着头,说到妹妹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星小颜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是一场感冒,一场发烧,便直接要了一个人性命,何其悲哀。
“不要伤心,妹妹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她,她就满足了,只要你过得开心,你可以待她一起活下去。”星小颜拿起一块点心,起身递到她的面前,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
都是苦命的丫头,欢心连忙擦了擦眼泪,接过星小颜递来的点心,声音有些哑:“谢谢主子。”
星小颜微笑着,轻轻摸了摸欢心的小脑袋,犹如大姐姐一般。
没过多久,栾樱便回来了,星小颜看了看时辰,差不多快要用晚膳了,她该回宫了。
“你去问一下希尔要不要回去。”
“算了,不用问了,随她吧,我们回去。”星小颜本来想让栾樱去问问希尔要不要一起回宫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应该不会太想回宫的,便作罢了。
临走的时候,星小颜看着盘中还剩好多的糕点,把其中一个盘中的点心,移到另外一个盘中,纤纤素手缓缓抬起盘子。
“欢心,这点心你把它吃了吧,浪费不好。”
“是,谢谢主子。”欢心接过星小颜递过来的一盘子点心,微微低头颔首。
出了未央居,巷子外早已停着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