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陈一诺嘴里吐出的这个名字,在场的人皆是一片哗然。
是了,这厮自从杀了梼杌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一诺仙子的话,不无道理啊”
阿甲十分赞同陈一诺的话,坐在他旁边的夷星河也点头附和。
“若真是他将雪倾尘带走了,这人,可就不好找了呀。因为,北辰矣蕤还尚且知道个确切地点是天界,而兕重楼这厮,自从赤练山阎王殿被毁之后,他就没了容身之处了。”
“不其实他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藏身。”
一个听着十分陌生又熟悉的声线,就在众人分析着找不到头绪的档口,从大门处传了过来。
“墨无殇”
见着倚在门框上,由君笙搀扶勉强站立着的墨无殇,陈一诺“噌”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飞奔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醒的啊我都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还好吗”
陈一诺伸手搀着墨无殇的另一只手,然后将其带进了屋内,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呵呵,无事,我感觉很好。我刚醒,君笙跟我说了我昏睡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听闻你们正在为了找雪倾尘姑娘的事发愁,本想过来跟你们一起商量的,可方才在门口听见一诺说兕重楼的嫌疑最大,所以,我便想到了一个他可能藏身的地方。”
“是何处”
“赤练山阎王殿。”
“可是,那处地界,不是先前已经被我给毁了吗”
“不,它的后山腰处,有一个秘密的甬道。此次岩浆爆发,兴许,会改变那里的地貌,将原本的甬道,冲出一个更大的洞穴来,而且,那里的岩壁,严丝合缝到太过规整了。毕竟,它作为兕重楼数万年的根据地,肯定,是有它的别有洞天在的。”
“后山腰就是就是你将君笙救出来的那个地方”
“嗯,正是。”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墨无殇的猜测,也不无道理。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瞧瞧。”
听完墨无殇的话,陈一诺立马就再次站了起来,说风就是雨的打算即刻出发。
“诺诺我跟你一起去”
正要走,就见到门口站着一个风尘仆仆,一脸沧桑的羽拾秋。
这人,一夜之间,仿佛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一般,看起来竟然成熟了好多好多。
见着他如此模样,陈一诺连忙叫他进屋来。
“你瞧瞧你这邋遢样,这是去了哪个原始森林滚了澡还是怎么的憔悴沧桑成这样”
羽拾秋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只是眼神灼灼的看着陈一诺道。
“这个别管,你不是要去找她的下落么我跟你去”
“你去干嘛啊”
“去找她啊”
“可”
陈一诺差点儿将雪倾尘宁死也不愿再见他的这件事脱口而出,但顾及到现场还有这么多的人在,她还是想给他留点儿面子。
“诸位,今日之事,惊动大家出人出力,非常感谢各位的帮助。今日既然来了,这天色也不早了,那不如,就留在这里歇过一晚再走”
阿甲和夷星河听见陈一诺的话,也不过多推辞。
“那就,打搅了”
阿甲的回答,中规中矩。
“呵呵,求之不得啊。我这每日都在不忆仙宗关着,人都闷坏了。此次出来,正好活动一下筋骨,散散心。”
夷星河总归是年轻,还不像已经暂代宗主一职多年的阿甲那般沉稳,他的来历,其实是当年的不知先生,为了预防自己万一有一天不知道死在谁的手上,从而暗中培养的一个仙根极佳的孩子。
好在,他并没有像不知先生那般,心思偏执,虽然年纪尚轻,可学习能力超强,术**力也是一流,所以,将不忆仙宗交给他,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再者,这也算是,不枉不知先生培养他一场。
既然他们答应留下来过夜,随心随意便亲自领着他们去今晚要住下的地方了。
大厅里,就剩下了陈一诺他们这一帮人在。
大家都晓得羽拾秋和雪倾尘之间的纠葛,而阿甲和夷星河不知道,为了给他留点儿面子,陈一诺便支开了阿甲和夷星河。
“你可知道,自我将她从你那儿接走,她就一直在试图冲破我替她止血的封印,一心求死甚至,在我苦求了她数次之后,她都仍旧不肯提起生存下去的意志最后,你知道,我们是用什么方法,才让她放弃抵抗,接受治疗的吗”
陈一诺脸色凝重,目光灼灼的看着羽拾秋,一字一句的将他们昨天救治雪倾尘时经历的一切,讲给了他听。
羽拾秋第一次不敢直视陈一诺的眼神,他低着头,没有接话
“在我们觉得救她无望之时,我说,我去把你揪过来,让你向她道歉,可她十分激动的愣是不要我去找你。她说她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你也正因为我答应了她这一点,她才终于肯放弃抵抗,接受治疗”
陈一诺的话,犹如一根根寒芒毕露喂了毒的钢针一般,直直的扎进了羽拾秋的心里。
“我不想问你,那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何会将一个如此喜欢你的女孩子,逼到如此地步经过此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我知道你小时候的经历,会让你不容易对别人产生信任,尤其是她的身份,是个已经证明了的细作。尽管她是情非所愿,但,你仍旧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不肯放过她我懂你的心态,知道你是怕受伤害。可是,你的害怕,不能成为伤害她的理由”
“陈一诺,够了”
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半句话的南宫言,突然开口中断了眼见着越说越激动的陈一诺。
陈一诺的心口剧烈起伏着,刚刚她没有当着阿甲他们的面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对羽拾秋留下了最大的情面了。
“我我不知道”
“安”
门口站着的羽拾秋,突然间没头没脑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不知道究竟该怎样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情她在我的心里,应该是极度讨厌的存在,可是,不知何时起,她的脸,就总是在无人之时,出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