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中,一路平稳飞行着的陈一诺与火天焱燁两人,一前一后的始终间隔着两百米远的距离。
并不是火天焱燁不想追上去,而是每当他加快速度之时,前面的陈一诺就会比他的速度更快的拉远距离,他自然晓得她是在避免与他一起同行。
两人前进的目的地,是与南宫言他们事先就约定好的会合地点,不忆仙宗!
没错,就是不忆仙宗。
先前他们为了演戏,故意让君笙将云顶仙宗的护山大阵给破坏了,而宗内的那些个弟子,也早就被转移去了地府。所以,现下的流云山,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总合,北辰矣蕤也不知道先前云顶仙宗究竟剩下了多少人,现下就算是看到一座空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左右不过是要争口气罢了,这毕竟是南宫言的曾经视为家的地方,此处失守,就算不能给他造成什么人员上的伤亡,也算是给他的精神来了一记重创。
可是,南宫言的心里,虽然也有舍不得这自己待了几千年的地方的情绪,但,一想到这个地方,相当于一个变相囚禁他和羽拾秋的陷阱,心里的那点儿留念,也就荡然无存了。
言归正传,现在陈一诺和火天焱燁,已经飞行了五六个时辰,这才到了天宫的位置,路过此处,陈一诺心里那抹圣湫公主留下的残留意识,瞬间就让陈一诺对于此处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于是,她提议在此暂时歇息一番。火天焱燁也同意了,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的走着,看到空空如也的天宫,火天焱燁的眼眸里,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或者其他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跟在陈一诺的身后,两人也没有进入天宫里面,而是坐在了玄武门外的阶石上,短暂的调理了一下内息,远处的天边,已经挂上漫天的彩霞,火红的夕阳,缓缓的朝着西方下沉着。
坐在石阶上的两人,并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直到天边的夕阳,完全的隐没在了云端,天空,缓缓的拉上了如墨般的帷幕,几颗星子,开始稀稀拉拉的点缀其中。它们的出现,给这看起来没有什么温度的夜晚,增添了一抹俏皮感。
陈一诺一直在闭着眼睛调息,待到她将身体里的灵力,在周身运转了数遍,感觉全身都开始暖和了起来以后,她才睁开了双眼,转头看向了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火天焱燁。
发现他竟一直仰着头在细看着天上渐渐多了起来的星宿,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里,此刻仿佛倒映着一片星海似的,瞧着让人简直忍不住要入了迷。
意识到自己竟然又在盯着人家看,陈一诺的脸上,顿时就飞上了两抹可疑的红晕,她连忙将脸别开,然后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静的道。
“上神可是已经歇息好了,如是,我们便出发吧。”
见着时候差不多了,陈一诺便站起了身,准备再次动身出发。
可依旧坐在地上欣赏着星空的火天焱燁,却是没有半点儿想要动身的迹象,良久,他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像是在回味着什么美味的东西一般,嘴角噙笑的看着陈一诺道。
“快要三万年了吧”
“嗯!?什么!?”
“我在那深潭底下,已经关了快要三万年了。所以,我也有三万年,没有看过日出月落,没有看过眼前的夜色星海了。”
“啊!?三万年!?那不就是不就是天界大战后不久,上神就已经被关在那里了!?”
“是,当年天界大战,以西天诸神和魔界的一众魔神妖兽,被封印进冥界作为了结尾。但,天界的战争结束了,我们天界十二天尊之间的种种恩怨纠葛,却是才刚刚点燃战火。”
“上神的意思是,其实,天界十二天尊之间的不睦,早就存在了。”
“嗯,我们各司其职,照理说,是不会出现妒忌彼此的情况的。可是,职责的不冲突,却不能保证得了人心之间的和睦。就好像,我与水天澜湮之间的纠葛一样。”
“所以,上神是想说,将您关在那深潭底下的人,就是水天澜湮!?”
“是,他一直想证明,他的能力,在我和日天葵戬之上,水,能滋养万物,水,也是生命的根本。所以,他觉得,我们都应该以他为首。可,他这般的心态,本就不是作为一个上神该有的。无法做到造福天下苍生,那么,为首为尾又有何用呢?再者,十二天所掌控的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没有谁可以说自己独大,也没有谁能说这世界,靠他一人就可以运转。可是,一个人心里,一旦生出了嗔念来,就真的很难再找回本心。澜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听着火天焱燁的口气,竟还如此亲切的称呼将自己封印起来的水天澜湮的名字,陈一诺对于这个人的心胸气度,着实是有些佩服的。
她并没有搭话,而是坐回了台阶上,静静的等着他说完后面的话。
“当年,他用这高山流水咒,将我困住,他以为,他这个粗浅的封印,能将我困在此处一辈子。呵呵,我只不过是乏了,不想再去过问三界里的事罢了。待在那里,除了不能自由走动,其他一切我都觉得甚好,清净,无人打扰,是个再适合不过清修心境的地方了。焰鳞和璩瓛,是我捡来的两只宠兽,但,他们陪伴了我数万年,早已不是宠兽这般的身份了。噢,说到此处。我还得替他们,向你道个歉。害得你吃了这么些苦,费心费力的将我从潭底给救了上来。他们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在我被封印之前,曾留下话来,若是改日有人前来寻我,便将这人领来深潭前,清楚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后,我自会出来相见。只是,他们也是护主心切的想让你将我救出来,这才有了,后来的这么一段”
“呵呵无妨,无妨。看得出来,他们对于上神您,是十分忠心的。只是,您如何知道,我就一定会来呢?”
“我并非晓得,是你要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