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西,马车隆隆驶过,夜色降临,马车已行出了五十多里。
马车中,邱忘抱着自己的母亲,心情十分忐忑。
他不知道,为何庆元侯会突然送他们出京,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洛阳城西五十里外,一片树林前,马车突然停下,马车上,两位小厮打扮的男子下了马车,互视一眼,其中一人掀开车帘,看着里面的两人,开口道,“下来休息一会吧。”
“两位朋友,这里是哪?”
邱忘看着眼前的两位男子,勉强一笑,问道。
“不要多问,先下来!”
其中一位男子开口,冷声道。
邱忘神色一滞,不得已,扶着自己的母亲,下了马车。
前方,一片树林,如此茂密,夜风拂过,树林中响起簌簌的摇曳声,让这寂静的夜平添几分森然。
邱忘扶着自己的目光下马后,目光看着前方的密林,心神越发不安。
后方,两位男子再度忽视一眼,拔出车上藏好的长刀,直接朝着前方两人砍去。
危急时刻,远方,两支利箭破空而过,直接贯穿了两位男子的胸膛。
邱忘和老妇人反应过来,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人,神色都是一惊。
随后,夜色下,两匹快马奔腾而至,马背上,两位衣着不俗的中年男子跃下,其中一人正是一直跟在明珠郡主身边的高手,易子归。
易子归上前,看着两人,关心道,“两位没事吧。”
“多谢两位壮士相救!”
邱忘从惊慌中回过神,赶忙行礼道。
“邱公子不必客气。”
易子归平静道,“我们是奉了七王之命,前来相救邱公子还有你母亲,邱公子,这里不安全,太子的人若发现这两人没有回去,定会再派人前来追杀,我们尽快离开吧。”
邱忘犹豫了一下,却也没有选择,点头应下。
“两位请上马车!”
易子归说道。
“嗯。”
邱忘点头,扶着自己的母亲再度回到马车上。
易子归将快马交给随行之人,旋即坐到马车前,亲自赶车。
四人随后离开,朝着东南方赶去。
就在易子归救下邱忘与其母亲时,洛阳城,夜色下,一道黑衣身影掠过,腾挪于房屋之上,身手甚是不凡。
贡院外,始终有十数名武艺高强禁军镇守,科举期间,尽忠职守,寸步不离。
就在夜深人静,连镇守在贡院外的禁军都有了一丝困意时,不远处,咣当一声瓦砾碎裂声响起,如此清晰。
“什么人。”
贡院前,镇守的禁军听到前方的动静,立刻严阵以待,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这一刻,贡院后,一道身影翻过院墙,进入了贡院中。
贡院内,所有的房间都已上锁,不过,却是挡不住闯入的高手。
“咔”地一声,几乎不可闻的轻响后,黑影打开铜锁,进入了房屋内。
屋中,黑衣人翻过一摞摞考卷,寻找庆云轩和邱忘两人的名字。
只是,屋中的考卷实在太多,让人一时间难以寻到。
这一刻,外面镇守的禁军也察觉到不对,进入贡院内搜查。
“门锁被打开了。”
屋中,黑衣人听到外面的声音,紧迫间,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拿出火折子,将一摞摞考卷全都点燃。
随后,怦地一声,房门被打开,外面的禁军看到里面的火光,喝道,“什么人!”
黑衣人冲到房门前,将冲进来的禁军一脚踹了出去,拖延时间。
后方,火势越来越大,一摞摞考卷全都剧烈的燃烧起来,火光冲天。
“快救火!”
一位位禁军面露急色,不顾一切冲向屋中。
黑衣人以寡敌众,局面顿时落入下风,不敢再恋战,纵身撞毁窗户,逃了出去。
数位禁军高手追了出去,其余的人在屋中救火,形势甚为紧迫。
街道上,黑衣人身影掠过,后面,禁军追赶,只是,洛阳城街道甚是复杂,禁军追了几条街后,便跟丢了。
贡院内,留守的禁军扑灭大火,然而,眼前的考卷却是已焚去大半,一片狼藉。
庆元侯府,书房中,庆元侯踱来踱去,神色间,尽是焦急。
还没有回来吗?
“侯爷!”
这时,一道黑衣身影冲入,恭敬行礼道。
“怎么样?”
庆元侯着急问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正色道,“办好了。”
庆元侯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可让人发生你的行踪?”
庆元侯回过神,心神再度提起,紧张问道。
“侯爷放心,属下将禁军全都甩下后,方才回来的。”
黑衣人恭敬应道。
“这就好。”
庆元侯再次送了一口气,开口道,“好了,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是!”
黑衣人恭敬一礼,旋即起身离去。
书房中,庆元侯坐了下来,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中依然有着余悸。
苏府,后院中,夜深人静,苏白同样一直还没有休息。
“公子!”
秦怜儿走来,轻轻点头道,“成了。”
苏白闻言,嘴角弯起一抹冷意,道,“庆元侯派人去了贡院?”
“嗯。”
秦怜儿点头,道,“有人夜闯贡院,放火焚烧考卷,就在方才,火势已经被禁军扑灭了。”
“这庆元侯也是狗急跳墙了。”
苏白淡淡道,“换做别的对手,他或许就真的成功了,可惜,如今想对付他的,是七王。”
七王府,书房中,一位下人快步走来,道,“王爷,如您所料,庆元侯果然派人去了贡院,还放了一把火。”
“愚不可及。”
七王冷声笑道,“他不点这把火,本王还没有理由提起此事,如今,有了这把火,陛下就算想不查也不行了。”
话至此,七王看着眼前人,开口道,“通知林衡,让他仔细调查贡院失火之事,毕竟,他是京兆府尹,此事也算是他的职责。”
“是!”
下人领命,转身离开。
“王爷。”
书房外,王妃端着一碗莲子羹走来,看着书房中的男子,轻声道,“喝些莲子羹吧,这是妾身亲自做的。”
“劳烦王妃了。”
七王脸上露出温柔之色,接过莲子羹,一勺一勺吃了起来。
“慢些。”
王妃看着眼前的夫君,温声细语道。
七王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书房中,气氛如此温馨,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二十余载,在王妃面前,陈羲之不再是那个权倾朝野,野心勃勃的七王,而只是一名最普通不过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