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座茶楼中,苏白三人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动身前往国学博士季归的府邸。明
珠郡主,被苏白道出女子身份后,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一路上,话也少了许多。小
鲤鱼好奇地看着身边明珠郡主,怎么想不通公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珠郡主被小鲤鱼看得心中发慌,结巴道,“怎么了,能看出来吗?”
小鲤鱼像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来。”明
珠郡主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目光看向前方苏白,脸上尽是不解。季
府,苏白带着两个丫头走来,敲响了关闭的府门。
不多时,季府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老者走出,看着前方少年,不解道,“公子找谁?”“
老人家你好”
苏白拱手行了一礼,道,“我来拜访季先生,还请老人家代为通传。”“
老爷去了太学宫,傍晚时才会回来。”季府老管家如实道。
苏白闻言,面露为难之色,道,“我受人所托,有一封信要亲手交给季先生。”说
完,苏白从怀里拿出老许交于的书信,递给了眼前老者。
季府老管家看着前者手中的书信,道,“不如公子到府中等待,等老爷回来再将书信亲自交到老爷手中。”苏
白脸上闪过喜色,再度一礼,道,“那便叨扰了。”“
公子,请。”
老管家侧身,让开一条路,道。
“多谢。”苏
白应了一句,迈步朝着季府中走去。
后方,小鲤鱼、明珠郡主迈步跟上,大眼睛看着季府,眸中闪过好奇之色。季
府,与其说一座府邸,还不如说是一间小院,府院不大,除了老管家,几乎再看不到其他的下人。
看得出,季归是一位十分节俭之人,不喜欢铺张浪费。老
管家带着三人来到正堂,奉上茶水后,便退到了一旁,不再打扰。
苏白坐在客座上,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
小鲤鱼乖巧地站在后方,有人在时,谨守一个侍女该有的规矩。
倒是明珠郡主一杯茶还没喝完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季老头怎么还没回来?”明
珠郡主看着外面渐渐西行的骄阳,小声嘟囔道。一
旁,苏白听得清清楚楚,眸中异色闪过。这
个丫头到底什么身份,敢叫太学宫的国学博士老头?天
际,夕阳西落,三人等待了一个多时辰后,季府外,马车声响起,到达府前时,停了下来。马
车上,一位发须花白的老人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了下来,一步步朝着前方府邸走去。“
老爷。”
老管家上前迎接,轻声道,“府中来客了。”
季归苍老的脸上露出不愉之色,道,“不是说府中不让留客吗?”“
这次不同。”老
管家回答道,“不是朝中的权贵,而是一个身着布衣的少年,说是受人所托,前来送信。”
“哦?”
季归闻言,眸子中异色闪过,送信的布衣少年?
府中正堂,苏白看着迈步走来的花甲老人,立刻起身。这
位老者应该就是季归老先生了。
“见过季先生。”
老人走入,苏白上前,躬身行礼道。季
归上下打量着眼前少年,开口道,“你是来送信的?”“
是。”
苏白点头,将书信递给眼前老人,恭敬道,“季先生请过目。”季
归接过书信,将信封撕开,拿出里面的信仔细看了起来。渐
渐地,季归苍老的神色起了变化,目光看向前方少年,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老柱国的后人!
季归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着眼前少年渐渐脱去稚嫩之色的脸庞,苍老的眸子中闪过泪光。
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前
方,苏白没有躲开,任由老人将手放在自己脸上。
他很清楚,老许既然让他送信给这个老人,那便说明这个老人绝对可信。
一旁,明珠郡主看着两人,大眼睛扫来扫去,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回事?
季老头为何哭了?
短暂的失态后,季归压下心中的波澜,刚要开口,目光注意到一旁女扮男装的少女。
明珠郡主?季
归面露讶异,躬身朝着前者行礼。“
参见明珠……”话
声还未落,座位上,明珠郡主急忙起身,上前扶起老人,不断使眼色。季
归看到少女急切的神色,哑然失笑,也看出点什么。这
个小祖宗又在胡闹了。季
归也不点破,目光看向一旁的少年,道,“苏白,老许说让我给你安排一门生计。”
“劳烦先生了。”苏白行礼道。
“先不用谢。”季
归平静道,“我需要考考你,才能确定你是否能胜任这门生计。”“
先生请出题。”苏白恭敬道。“
河津遭遇洪水大灾,你可知道?”季归正色道。“
知道。”苏白点头道。“
我的问题很简单,朝廷要如何赈灾,才能更好的应对这次灾祸。”季归开口道。
苏白闻言,眸子微微眯起。这
可不是一道简单的问题。
历朝历代,水灾都是朝廷不得不面对的难题,如何赈灾,一直以来都是掌权者头痛之事。
洪水过后,流民的安置,瘟疫的防治,还有暴乱的镇压,都是躲不掉的大事,疏漏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酿成大祸。
沉思许久,苏白抬起头,刚要回答,看到一旁的少女后,又将话咽了下去。季
归要看出了眼前少年的顾虑,开口道,“管家,拿笔墨来。”
“是!”
正堂外,老管家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不
多时,老管家端着笔墨走来,将宣纸陈在了正堂的桌上。
苏白上前,提起笔,将赈灾的要点认真写了出来。
明珠郡主心中好奇,想要去看,却被季归拦住。没
过多久,苏白拿起写着赈灾之法的宣纸,走上前,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眼前老人。
季归接过宣纸,看过苏白写下的赈灾之法,沧桑的眸子中闪过点点光华。精
彩!
同样的问题,他今日已在太学宫考过那些太学生,却是没有一人的答案能让他满意。“
明日一早,去太学宫找我。”季归收起宣纸,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