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别说，人家真是带种的，这个不需我说，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
（一百二十三）
好久没见，金光这小子也腐败了，小肚留圆，脸也有些胖了。倒是肖凯没什么变化，梳个大背头，还用发胶弄得锃亮锃亮的，大晚上带着个墨镜，左腋下夹这个长款的皮包，一身成人休闲装，配上欧板鞋，有点社会人的意思。
要说金光这饭店虽然位置偏僻，但经过张甜妙手改造，内部装修已是古香古色中透着极尽奢华，一水的红木桌椅，配上点缀山水画的大理石雕刻，地砖用的也是高档暗色理石，尤其门口一块金底大匾，龙飞凤舞地写着“皇家别苑”，嘿，这气派的还真有几分电视剧里皇宫的样子。
再看屋内的服务员，全是年轻貌美着一身古代嫔妃衣装的女子，手里还拿个刺绣的手绢，说话也吴侬软语的，看来金光在女人方面还是多少有点品位的嘛。今天试营业，只有我们三一桌顾客，肖凯刚坐下，就对来点菜的服务员明送秋波，被我和金光一顿嘲笑。
“大人，小女子给您请安了，请问您们点好佳肴了嘛？”那点菜的宫女半蹲下身子，嘿，别说，学的还挺像的。
肖凯双手递上菜单，道：“好了好了，妹子，菜单给你，不用这么客气，哈哈！留个手机号呗？”
这宫女年龄也未必比肖凯大多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发红，但估计是看老板在场，也不知如何收场。
“小雪啊，不用理他，备菜去吧，哦，对了，再给我们每人来一碗皇室麻辣烫！微辣就行，我怕他俩受不了。”金光摆了摆手，对那宫女说道。“草，现在这么饥渴了吗？我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服务员，你可别给我吓跑了！”
“哈哈！我就开个玩笑嘛。”肖凯打开一包中华，挨个发了一圈，四下打量着室内装修。“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虽说地方不大，但装修比那个津阳楼海鲜自助还强不少啊！再加上这批素质这么高的服务员，比欢乐迪那些陪唱质量还要高！我就草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金光嘿嘿一笑，指了指我，道：“这不财神爷在这呢嘛？”
“啊？”肖凯张着大嘴惊讶，转头对我说：“真的假的，兄弟，我知道你开了个公司，可这才几个月啊？赚的钱都够开这样一家饭店的了？”
还不待我回答，金光便抢着说道：“你呀，这段时间没看新闻吧？陶然的公司都成了千湖市的明星企业了！这点钱算什么啊，我们陶大老板要是想，开他个10个8个的都不成问题！”
越说越离谱了，我心想，那能是开10个8个的事嘛？开他一百个又何妨！哈哈。
菜品很快就上来了，基本都是些叫不上名的川菜，其实除了摆盘精致外，倒不是不认识菜品，只是TM的金光给我们介绍的菜名都太长，根本记不住！
有几样蔬菜倒是我没见过，金光跟我说是空运来的，店里用的辣椒、调料都是在成都本地采购带回来的。难怪肖凯和我都觉得味道有些特别，跟在其他饭店吃的不同，虽麻但不辣，正恰到好处。
“我草，你真是下血本啊，原材料都是空运的？得卖个30吧这盘菜！”肖凯说道。
“30？30都不够打飞机的钱，这盘九天朝拜，99/例，看看这个麻辣烫，是本店镇店之宝，88/碗，我天天不吃一碗，睡不着吃不香的呢。你们也赶快尝尝吧。”金光笑着说。
“这么贵！不过味道确实很不错，但TM也有点离谱了，我这样的都觉得有点贵了！”肖凯狼吞虎咽起来，言外之意是他这样的官二代都觉得有点贵了。
不过我倒是觉着没什么不好，赚的就是有钱人的钱，因为这饭菜不仅仅是饭菜，还包括着装修、环境、服务，如果只卖产品而不卖服务，那肯定只能靠薄利多销，但走高端路线，则是重质不重量。不信你看看，世界上那些奢侈品品牌，不管是经济危机啊还是什么，他们都能延续下来，走的是量吗？绝对不是，是口碑，就是让大家觉得拥有了他们的产品是一种地位的象征，有那么种身份感，有钱人不就图这个嘛。
“今天不说这个，你们俩我是好久未见了，今天说什么也要不醉不归！”我给他俩面前的酒杯倒满，三人互相碰杯，一饮而尽。
席间有说有笑，在我看来，虽然他俩有些幼稚，还有几分孩子的模样，但这时候的兄弟或者说这个年龄交的兄弟，最真，最纯，最过命。人说同甘苦易，共富贵难，别看年龄小，却是最肝胆相照、彼此毫无猜忌的时候，杯光筹影中，仿佛我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十年前，谈着姑娘、聊着梦想，好不自在。从这个角度说，在记忆里有何妨呢？哪怕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李太白的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就是这个意思吧，这些纯真快乐，才是人生的意义所在吧。
不知为什么，在记忆里我不管喝多少都不会醉，真是奇怪，挺想有时间问问那个老头的，哎？对了，我好像有一阵子没见过那个老头了。金光酒量惊人，肖凯则早已醉成一滩烂泥了。
金光看着蒙圈了的肖凯，吐槽道：“凯子，你这酒量一点没见张进啊，你看看陶然，我都有些迷糊了，他居然还没事？”话音刚落，便又和我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不着急回家吧？带你俩放松放松去？”金光淫笑道。
我以为这小子是要去欢乐迪或是澡堂按摩之类的，看了看表，才21点，22点前回家张甜怎么也不会怪罪。其实实话实说，我真不是怕她怪罪，况且张甜对我极其顺从，但这丫头有个毛病，就是生气了就不说话，TM无论我怎么逗啊、解释啊人家就是不说话，每次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哄好，这成本太高了，所以我尽量还是别惹这姑奶奶生气为好，要不，这一晚可就别想有好脸子了。
“我还有一个小时，我安排你俩吧还是，你那点钱还是留着好好经营饭店吧。去哪儿潇洒？”我说。
金光摇了摇头，神秘地咧了咧嘴。“等我一下。”话毕，就去前台安排了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一排精心打扮的宫女走了过来，在我们仨面前站成一排，来人都低着头，一副含羞的样子，不与我们对视。
“这什么意思？”我问。
“选一个吧。”
我又环视一圈，只见这些妹子虽不如最开始那个宫女质素高，但身段都较好，姿色也尚可，尤其是都低着头，让人有想一睹芳容的冲动。
“不是，你嫂子还在家呢？我可不敢胡来啊！”我假装不好意思道，心里暗自惊讶，金光这小子不是开饭店吗？怎么还当时鸡头了？这选完了干啥啊？不就是啪啪啪吗？到底是开饭店还是及院啊。
似是知道我所想，金光哈哈大笑几声，道：“想哪去了！咱这是正经饭店，吃完川菜不又热又累吗？这些后宫佳丽都是给客人沐足放松的！真是！唉，我说陶然你呀，满脑子怎么就是些蝇营狗苟啊，我这么正人君子，怎么能干非法的买卖呢。再说……”
我目露凶光，瞪了金光一眼，这小子才停止啰嗦。草，连我这个大股东也敢耍？不想混了不是。沐足？洗脚呗就是，不过金光倒是挺聪明的，这点子都能让他想出来。
“我要那个带金色耳坠的妹子，对，就是你，来，来，搀我一把！”肖凯突然诈尸般叫到，吓了我俩一跳。
“草，这孙子，一有妹子就醒了！”金光锤了肖凯一拳，被肖凯灵活的躲过了。“陶然啊，你看看，凯子刚刚是不是装醉呢？”
“哈哈，我看是！”
肖凯全然不顾我俩的打趣，身子半靠着来搀扶他的妹子，边揩油边道：“走，唉，慢点啊，我喝多了难受。”
“大人，您慢着点，小心台阶。”被他骚扰的妹子倒是放得开，全然不计较肖凯的魔爪在自己身上摸摸抓抓的。
我看着觉着好笑，小声问金光：“你从哪搞来的这么一群女的啊？怎么看也不像是服务员。”
金光面露得色，道：“嘿嘿，你就说怎么样吧？我这饭店要是开张了，能不火嘛？哈哈”
我竖起大拇指，看来每个人天生都有长处，金光这小子在外面摸爬滚打这半年多来，对人性有了不少认识。很多人都是这样吧，有长处，有本事，只不过没有平台，没有机会罢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别说，人家真是带种的，这个不需我说，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聪明的读者肯定能品出来。
不过金光又是幸运的，至少遇到了我这个愿意投钱的好东家。
金光一努嘴，意思让我也选一个。
我摇了摇头，起身道：“不早了，回去了，要不然家中的母老虎又该发威了。祝你的小生意越来越红火！”
“什么我的小生意啊，这店你才是大老板啊！我只是给你打工的罢了！”
“行了，咱兄弟间不说这个。走了啊。”
金光为我拉开饭店入口的门，低头犹豫了下，道：“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别整没用的，说吧。”屋外冷风习习，我赶忙系上衣服扣子。
“前些天招人的时候，我碰见林爽了。”
“什么……？在哪碰见的？她怎么样？”我激动地一把抓住金光的领子，林爽？现实中那个杳无音讯虚无缥缈的女神？哎，这恢复记忆后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听到这个名字，我瞬间就想起了李琛唱的那首《窗外》，就是那个姑娘啊。
“额，大哥，你冷静、冷静啊！”金光吓了一跳，拍了拍我的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FUCK，赶紧松开了手。
金光整了整衣领，道：“就是招人的时候，无意间碰到的，她来应聘洗脚工，可能手头缺钱吧，因为我们这对洗脚工的长相啊，外表啊要求最高，当然薪酬也最高，都快赶上厨师了，还有那个”
“那人呢？”我打断道。
“额，挺尴尬的，她发现老板是我之后，便一言不发地走了，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也就没追。”
靠，金光这小子聪明一世，怎么这么糊涂呢，为了你大哥我的终身幸福，你管咋的也得要个联系方式啊，不知道这丫头已经失联好久了吗？
看我神情有些落寞，金光似是想起了什么。“你等我一下！”
不一会儿，金光从前台拿回个资料袋，从中抽出一个表格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一张招聘的报名表，上面赫然贴着的，就是那个让我曾经朝思暮想的姑娘啊，化了淡妆的林爽真是好看，与张甜青春貌美不同，林爽更多了几分媚态，真是我见犹怜。
我仔细查看了报名表，让人失望的是，上面除了身高体重学历等简单介绍外，并无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之类的。不过至少让人欣慰的是，林爽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我想，只要努力，早晚会相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