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之前可曾接触过什么异常的东西?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
“没有。”叶镇南冷冷道。
“叶先生,那恕在下真的无能为力了……”王院长苦笑道。
“没别的办法了?”叶镇南皱眉,看着王院长的胖脸,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真的没办法,现在只能维持现状,这是最好的情况了,希望不要出现其他意外。”王院长诚恳道。
“你们先走吧,让我静一静。”叶镇南颓然坐下,捂着额头低声道。
“叶先生保重。”王院长看了主任一眼,二人转身离开。
叶镇南深深弯下腰,闭上眼睛,疲惫地捂着脸,到底怎么了,他陷入深深的疑惑,这几天生意上也是很不景气,女儿妻子先后出事,让他实在措手不及!
难道那个疯子说的是真的?叶镇南掏出那枚小铁片摩挲着,威严的脸上罕见地流露一丝感怀。
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刚刚进城的半大小子,跟着村里老刘叔。那时看什么都稀奇,跟着老刘叔在工地上打工。
后来老刘叔出事了,他被当做老刘叔的子侄发了抚恤金。尽管克扣了又克扣,但对当时的叶镇南来说无疑是笔巨款。
年轻气盛加上兜里稍微有点鼓,很快他就学坏了,跟着混混一起喝酒、打架,偷过东西、进过局子,也得罪了很多人。
有一天被人叫着去打架,到了地方才知道是跟着当时所谓的“一哥”打架,心里激动的不行,尽管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当时还是想出风头。
谁知道对手就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那些诡异的手段至今让他毛骨悚然!包括那什么一哥在内,其他人全部化成了飞灰和渣滓……
然而当时因为胆小缩在最后的他却被那疯子放过了,疯子说他还有二十五年的好运道,还给了他一张黑铁片,说到时做个生意,给出相应的价钱,他会出手。
算起来到如今已经是二十五年了,这张小铁片中央有一条小缝,只要沿着掰开就行,对此叶镇南是深信不疑的,毕竟亲眼看到那个疯子的诡异,然而多年从商也让他心存一份戒心,没有平白无故的帮助!
叶镇南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里面病床上躺着的妻子,目光往右边走廊望去,那边还有一个病房躺着自己的女儿……
“阿标……”声音有点沙哑,很疲惫。
“老板有什么吩咐?”
“等天亮了……算了,我自己去吧,没事了。”叶镇南想了想挥挥手道。
“是,老板。”阿标看看叶镇南的模样,小心翼翼地站到一边。
叶镇南沉默地站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宽大的袖子遮下来,掩盖住摩挲着黑铁片的手。
……
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
……
“胖哥,烤鸡翅!”
“就来就来!”胖子哼着小曲儿,手上却丝毫不慢地翻动烧烤。
“胖哥,烤苹果!”
“就来就来!”胖子忽然一愣。
“哪个吃饱了撑的消遣胖爷哪?!”胖子小眼睛一瞪,模样却一点不吓人,因为瞪开了还是小眼睛,反而有点滑稽。
“哈哈哈……”哄堂大笑,大家都喜欢和这个看上去胖乎乎的烧烤老板开玩笑,从来不发脾气,而且有些小忙也总是帮,赶上运气好,正好碰上胖老板免掉大家的烧烤钱,当然时间不固定。所以胖哥在滨海大学里可是人气十足。
“老板,十串羊肉串……”
“好,稍等!”胖子听声音有点低沉,抬头看见来人,眉毛一挑,嘴角微微翘起。
“不过没有座儿,要不在外面等等?”胖子冲来人笑着道。
来的正是叶镇南,装束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旁边跟着的阿标眼睛一瞪就要冲过来,被叶镇南伸手拦住。
“好,我们在外面等会儿就是了。”叶镇南和胖子对视,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胖子忽然一眨眼,撅起肥肥的嘴唇抛了个飞吻,叶镇南脸色一呆,慌忙带着发愣的阿标走出去。
“嘿嘿……和我斗?”胖子得意洋洋。
“就是,谁敢和胖哥斗,恶心不死他?”一个人起哄。
“就是就是,不过你看刚才那人好有钱啊!是不是知名企业家叶镇南?”某财女两眼放光。
“有钱咋样,在胖哥眼里都是渣渣,是不是,胖哥?”某屌丝喊道。
“呃……”胖子大汗,都怪得意上了头,声音大了点。
中午就在一片闹哄哄中过去了,在此期间,叶镇南也一直没进来,安安静静在车里坐着,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咚咚”
“老板,人都走了。”阿标敲着车窗道。
“哦……”叶镇南下车走进烧烤铺,前脚刚迈进去,还没等开口。
“对不起,你来晚了,东西都全部卖完,要关门了!”胖子快乐地洗着盘子,头也不抬道。
“你个死胖子!”阿标终于忍不住了,脚下一蹬就冲了上去,飞起一脚照着胖子的肋下狠狠踹过去。
“你烦不烦!”胖子恼了,恶狠狠地扭头,眼中一抹红光闪过,两米高的大汉“嘭”地倒飞而回,“轰隆隆”砸烂好多桌椅,最后撞在墙上才停下来,整个人瞬间萎顿在地。
叶镇南下意识地回头,看到阿标的样子,再看看外面似乎对刚才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的路人,眉头微皱,刚才放任阿标过去,未尝没有试探一下的意思,不过看来莽撞了。
“徐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滚!”
“你……”叶镇南变色,没想到这胖子这么不客气!反而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跑到我的店里来,还想打我!你脑子秀逗了吧!”胖子叉着腰咆哮。
“还有你,对,就是你,自家的狗拴不好,还得我给你收拾啊?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胖子满脸匪气。
叶镇南额头上青筋直冒,看着口水飞溅的胖子,捏了捏拳头,转身关上大门,之后找了张桌子坐下,对躺在一边的阿彪视若无睹。
这下反倒是胖子感到诧异了,老头曾经说过,特别能忍的人要么是软蛋怂包,要么就是野狼,凶残狡猾,要小心对待。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胖子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突然嘿嘿一乐,恬着脸做到叶镇南对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先生,关于这两天我的手下对你做的事情我深表歉意。”
“嘭!”胖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抬头看看愣住的叶镇南,“别管我,拍苍蝇呢!”
“还请你向你朋友说一下,能不能帮个忙?”叶镇南依然保持微笑。
“朋友?什么朋友?”胖子两眼瞄着天花板,典型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装傻充愣的模样。
“哦,徐先生果然交友广泛,想必能人异士不少,那位朋友昨晚和我有过一次会面,黑色衣服,身边跟着一只老鼠。”叶镇南也是一副“我奉陪”的模样,耐心解释道。
“你说的是这只吗?”胖子一把从屁股下面揪出大馒头,提着脖子问道。
“就是这只。”没想到这个死胖子毫不遮掩,叶镇南瞳孔一缩,深吸一口气道。
“哦,你说他啊,他和我谁帅?”胖子指着自己的脸凑过来问道。
“这……”
叶镇南瞬间感觉一万只草泥马在心里狂奔而过,这还用问吗?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切!”胖子一脸的鄙夷,闷闷地哼出个鼻音儿,“说吧,什么事?”
“我的女儿和妻子……”
“嘿嘿……我说怎么今天是你来了,原来是你老婆代为受罪,等等,我看看”胖子乐呵呵地讥讽道。
“哦,原来你还有这种东西!”胖子伸手一招,手上凭空多了一块小铁片。
“你……”叶镇南满脸惊愕,茫然地摸了摸胸口,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于是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猛的站起来,指着胖子一时说不出话!
“唉,坐下坐下!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紧张干什么?”
“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叶镇南讪讪一笑,毕竟是老油条,脸上很快平静下来,不过心里是不是这样想就得问他自己了。
“切!”胖子不屑一顾地把铁片扔回去,“要不是这东西,现在躺着的就是你了!”
“这……徐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叶镇南慌忙接过,想了想开口道。
“不帮不帮,自己做的孽自己解决。”胖子连连摆手,“再说了,你自己也应该有办法解决,不是吗?”胖子的笑容有点诡异。
“徐先生……”
“走吧走吧,我要睡觉了。”胖子打着呵欠起身准备上楼。
“徐先生,我会给出你满意的报酬!”叶镇南想追过去,却发现前面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怎么也撞不破,那边,胖子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打着呵欠捂着嘴消失在楼梯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