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婆婆拉着手,刘雅玥赔上了万分小心,这老太太现在心里可是气恼的很……
“娘,您也别气了,大嫂只是直了些……”安慰了老太太几句,老太太没吱声,只是又向前走了几步,才停下来看着刘雅玥。
“翠花儿,好孩子,航儿比他哥可是幸运的多,有你在,娘也放心的很……”虞母叹道,刘雅玥立即心虚起来,这虞嫂对大哥也就嘴上凶了些,可是她对虞之航那可就是女子动手不动口了……
“娘教你,千万不要学你嫂子那一套啊,你嫂子那套也只能糊弄糊弄这些没什么事儿闲得无聊的妇道人家,实际上是完全行不通的……”虞母语重心长的交代着,刘雅玥心道老太太估计是心疼儿子,怕儿子受了媳妇的委屈吧,因此她也只能勉强的点了点头,却在心底有点赞成虞嫂的观点……
女子,为何要弱于男人?为何不能凌驾于他们之上?
回到家中不久后,天就暗了下来,随即就听见虞嫂回到他们那屋里对着虞兄大发雷霆,音色尖利,却也听不见虞之凡应和之声,刘雅玥暗自佩服起虞嫂来。
又过了不久,虞之航则回到家里,刚进屋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他那尊敬的娘子大人此刻正坐在凳子上,死死的盯着他,目不转睛,好像他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似的。
虞之航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边疑惑的问道:“娘子,为何如此看着为夫?”
“没什么,看你长的好看不行啊?”刘雅玥翻翻白眼,这话让虞之航更是纳闷了,平日倒也没看见他娘子说出他什么好话来的,怎么现在就夸起他来了?古怪的很啊……
虞之航默不作声,便脱去外套,摘下官帽,换起衣服来。
“虞之航,我要喝水……”刘雅玥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虞之航的背影,然后缓缓说道。
虞之航理了理衣服,便转过身,从那桌子上取了茶杯茶壶,倒了一杯温水又递给了刘雅玥,“娘子,请……”
刘雅玥接过茶杯,小抿了一口,还是觉得欠缺点什么,又开口唤道:“虞之航,我想吃苹果……”
虞之航便从旁边的果盘上,挑了一个大个儿的苹果,用衣袖擦了擦,一使劲儿掰成两半递到刘雅玥的手里。
咬了一口苹果,刘雅玥心里觉得古怪的很,这虞之航确实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但是为何自己一点也不高兴呢?
“虞之航,我要……”刘雅玥又一次开了口,虞之航转过身来,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说道:“娘子,有什么指教不妨直说,莫要拿你夫君玩笑!”
“我哪里在和你开玩笑!我只是……只是……”刘雅玥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自己也在思考着,我这是在干什么?干嘛这么介意大嫂的话?
“只是?娘子……”虞之航看她面色怪异,便清楚她心里必定藏着什么心事,于是小心的打探着,“对了,娘子今日去那红会,收获如何?”
“嗯……”刘雅玥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自己的作品,虞之航立即过去拿在手里观摩着,“啊!此物莫非出自娘子之手?果是巧夺天工啊!为夫就认定,若是娘子上心,无事不成!”
他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把玩着那绣品,却没留神小指勾了下那背后的线头,直接把绣线扯了出来,顿时两只鸳鸯皱在了一起,塌了不少针线,空出好几个空来……
虞之航心道不妙,立即把那绣品背在了身后,不敢让刘雅玥看见,心虚之余,只能微笑着看向刘雅玥。
刘雅玥并没发现他神色诡异,只是皱着眉头思索着嫂子的话,怎么把那男人制的服服帖帖似乎也没多大意思啊……
“娘子在那红会可觉得有趣?有什么听闻说来为夫也听听?”虞之航笑道。
刘雅玥瞟瞟他,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谈的都是如何驾驭你们这些男子的……”
“驾驭男子!”虞之航惊讶不已,心道这些婆娘们还真是闲得没事儿干了!“如何驾驭?”
刘雅玥没怎么想,便把虞嫂在那红会里的高谈阔论给一五一十说与虞之航听,在无意之间做了红会的间谍,毫无自觉的当了叛徒。
这也不能怪她,她以男装打扮混迹江湖已久,心思想法自然和那些小媳妇儿们不同,对于男女界限看得也不是那么重。
虞之航听了他嫂子的高见之后,背后一把冷汗,心里为他老哥大叫不幸!若是整个虞县的女人都变得这么厉害,那虞县的男人还要怎么活下去啊!
“依娘子见,吾嫂此番言论可行焉?”小心的看着刘雅玥,虞之航生怕自己的娘子也跟着学成如此恶性。
“我看啊……本来我觉得嫂子挺厉害的,有点羡慕,但是刚才我却发现,你若是总这么唯唯诺诺,我说东你不说西的,看着就让人想要揍你!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哪里配称男子汉大丈夫!”刘雅玥气呼呼的说道,如果他总是这么个软脚虾,迟早自己就会休了他!
“呵呵……”虞之航一笑,便坐了下来,看来他家娘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所谓驭夫,不过女子不甘臣服而恣意妄想,一贪口舌之快也!那些小女人又怎么知道应当如何完全把握住自己丈夫的心思呢?妄图驭夫,简直是胡思乱想!
“娘子,夫妻本是比翼鸟,若是一方能够驾驭得了另一方,那这两只鸟就都飞不了。嫂性子好强,非要凌驾于兄之上,为夫便可与娘子打个赌,吾兄虽心性懦弱更甚于吾,但若是嫂长此以往,两人势必有所矛盾,最终吃苦的依旧是嫂,娘子若是不信,便看着就是……”浅浅的笑挂在虞之航的嘴角上,淡雅,优美,让刘雅玥为之一愣,随即又想到他说的话,心里想着这书呆子偶尔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原本是平行飞翔,才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飞得逍遥。如果一方非要飞到高空去,那就只有飞上去的那只鸟时时刻刻盯着下面的这一只,而下面的这只眼里却再也不会有那高高在上的鸟儿了……
莫非,红会的女人们都错了?所以虞母会说她们的理论实际上完全行不通。
“那,你说,夫妻应该如何?”刘雅玥忽然觉得虞之航并不是一无是处,有些事情他看得还是比较透的,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便想听听他的意见。
“这夫妻嘛……自有常纲,便如君臣之纲,君为臣纲……”虞之航慢慢道来,他那爱国忠君的迂腐思想又开始作怪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话到了刘雅玥的耳朵里,自觉的就被扭曲了,所谓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他原本想以君臣之纲来分析夫妻之纲,可是到了刘雅玥这里,却硬是变成了妻夫之纲,怪就怪虞之航没说清楚,让人家误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