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之航,你少管闲事,给本姑娘闪开!”院落内,刘雅玥手中的银针几欲待发,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林秋风见状,只得叹着气说道:“贤弟,你看,我说的吧,我师妹根本就不欢迎我这个当师兄的,唉,看来我还是走吧,免得给贤弟夫妻带来麻烦!”
“秋风兄何出此言,吾乃是一家之主,吾要留秋风兄便是留了,何须问其妇人之见?”虞之航立即拉住了林秋风的衣角,尽力挽留。
刘雅玥原本就心烦,听得此言,更是怒火朝天,喝道:“虞之航,我叫你少管闲事!你竟然……”
忽然,她的神色一变,音调亦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柔柔弱弱,宛如闺阁怨妇,一脸悲戚欲绝之相,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怜,“相公,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对待我……”
虞之航与林秋风无不惊愕万分,面面相觑,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正此时,虞子将和虞母却正好现身于门口,见院中乱七八糟的状况,虞子将一联想到前些日子从繁京城里传来的那些流言蜚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手中拐杖便要打将下来。
“小兔崽子!果然有这种癖好,真是把我们列祖列宗的脸都给丢尽了!身为吏部侍郎,无视吾皇开国新诏,依旧延续这种歪风邪气!让你娶了翠花儿你还死性不改,为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男子,居然欺负翠花儿!”虞子将的拐杖怕是虞之航生平最怕的东西了,见了拐杖当前,虞之航当即抱头逃窜,在那院落里与虞子将两个追追打打了许久,最后却不防无意绊到他娘子的尊贵小脚,狼狈的摔于地上,背后又吃了吾父一记闷棍。
“爹,听孩儿解释……”虞之航抱头讨饶,虞子将火上心头哪里听得进去,旧账新张一起算上了!
看得虞子将动了真格,刘雅玥心知不妙,立即上前去拦住了虞子将,嘴里甜甜的唤着:“爹,莫在打了,打在相公身,伤在翠花儿心里,叫翠花儿更难过……”
虞子将哼了哼,便收起了拐杖,劝慰起儿媳妇来,“翠花儿好丫头啊,有爹在,定把这小子的癖好给打正过来,让他绝了这个念头!”
说罢,虞子将又看向了林秋风,上下打量许久,不觉得发了呆,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虞母在一旁也痴痴的看着林秋风,刘雅玥只得清咳了一下,才让二老把视线从那位翩翩公子身上收了回来。
虞子将的目光变得犀如刀割,甚是骇人,他正色说道:“这位公子,吾皇早已颁下圣旨,自云国开国之后,为增加本国人口数量,取缔任何同性相好!无论犬子过去与公子有什么瓜葛,今犬子已经成婚,望公子好自为之,不要再来纠缠才是!”
这番话,令一旁的虞之航哭笑不得,没想到他的亲生父亲竟然也将那繁京城里所传出来的谣言当了真,更是莫名其妙的把才认识不过几天的林秋风当作了对象,真是叫人家看了笑话,笑掉了大牙!
“贤弟,你可真是故事多多啊……”林秋风摇着扇子,无奈的笑道,虞之航羞愧万分,只得红脸对他说道:“秋风兄只管先去,吾家之事吾自会解释清楚,断不让他人污了秋风兄之名誉!”
林秋风闻言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无疑帮不上忙,还会越描越黑,他冷冷的看过众人,眼眸在虞家众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又一微笑,起身一跃,转眼间人影消失于空气之中,让虞家父母无不惊叹连连,上前几步张望,却哪里还能看见那道白色身影?
一转过神来,虞子将火气未灭,指着虞之航怒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把你那龙阳之好惹到家里来了,还是个会武功的!你想气死老子啊?”
“爹,秋风兄与吾非此等关系,吾等乃是君子之交!今日真是叫人看了笑话!”虽忌讳他老父的拐杖,但是心中有气恼,故虞之航的语气也颇差。
看见一惯逆来顺受的儿子出言顶撞,虞子将一愣,又问曰:“那你们在这院落里吵闹什么?还有翠花儿为何要哭?”
“爹常教小子,察言观色非在表里,如今爹自个儿只观了个大概,听了这妇人所言,便笃定吾有错在身,实在是爹之不是!”虞之航气恼的把火如是发完,便拂袖而去,叫那使坏的妇人自去解释。
他生平之所恨,便是在那繁京城里叫人如此的陷害,落得此等不忠不义的下场,每次思及此,他便心有不平,愤恨不已,这道伤疤是人心底最不可触的柔软地带!而现今刘雅玥的所作所为,却硬是将他又污了黑,与那帮繁京城里的小人有何区别?
故他不气则以,一气不起,到了房间后便大吐了一口鲜血,晕倒过去。
随后不放心的刘雅玥跟着进了屋,见到地上横着的人后,心里一慌,一种很久未有的恐惧感瞬间袭遍了她全身。
好在她还有一丝理智,将虞之航丢到床上去,把自己的丝丝真气输入进去,保住他性命,这才急忙跑出房去,命人速速唤来郎中。
虞之航倒床昏睡整整一日后,方才悠然而醒,郎中抹了把汗,说此乃心疾也,郁愤之气结于胸中,长久不散之故。
刘雅玥和虞母送出郎中后,归得房里来,顺手将门掩上,坐在床边看着他,神色颇为怪异。
虞之航心中有气未消,便不愿理会刘雅玥,倒头便睡。
刘雅玥心里暗笑,这小子好歹还是有些脾气的,只不过平时爆发的几率过小,她也没见识过几次,这回还真的差点应对不来了……
她坐于床边,细长的手指戳点着虞之航的后背,轻轻笑道:“虞之航,看不出来,你火气还挺大的嘛!”
虞之航亦是不加理会,刘雅玥又喃喃说道:“小时候多好,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从来都不生气,现在我只不过开玩笑开过了火,你就这么对我?”
虞之航回过身子来冷笑道:“娘子,不巧之极,尔之夫婿乃早已出了名的有断袖之癖!娘子若有嫌弃,不妨休书一封,自让娘子休了为夫便是!”
“虞之航!你还真的跟我较劲儿了是不?你以为我就不敢休了你么?”刘雅玥怒道,这小子还得寸进尺了不成?
见她动气,虞之航索性扭头不理。
“虞之航!你……”刘雅玥哑口无言,虞之航的倔脾气已经超过她想象了。
半天的沉默后,忽然她叹了口气,小声说道:“虽然这次玩笑开大了些,我也不知道爹他居然那么生气,竟然会因此打你,但是我知道,我明白的很,你不是断袖,不是龙阳,你只是被那些混账们给陷害了……”
听了这话,虞之航感到有点惊讶,这件事传播甚远,竟是连他的亲生父亲都深信不疑,若道信他者,刘雅玥还是天下第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