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刘连生一下子成了山西战场的中心,所有的国民党部队都在向这边集结,刘连生从暗处跳到了明处,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刘连生决定带领人马向南撤退,当然,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他心下现在也没有辙,他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等待方文山的进一步指示。
南面有几个土山,刘连生本打算将部队驻扎在上面,但转念一想,在这种非常时期,这些优势地形,很容易便会成为敌人眼中的目标,于是他决定放弃土山,在下游一带游走。
刘连生所见,到处都是洪水冲过留下的痕迹,刘连生带领部队驻扎在一个山坳里,连日的奔波,加上要为一师的前途操劳,已使他筋疲力尽,刘连生坐在刚刚支起的帐篷里,不自觉便睡着了。
突然,他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只见李晚霞躺在地上,一个人骑在她背上,手里拿着一把长刀,正一下一下往她背上砍,李晚霞抬起头来,面向着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刘连生本能的想冲上去制止,可他全身犹如僵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刘连生急的满头大汗,嘴里不停的叫着李晚霞的名字,而骑在李晚霞身上的那个人,缓缓转过头来,脸上挂着奸笑,赫然竟是野田正人。
刘连生“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的冷汗,刘连生摸了把脸,缓缓张开了眼睛,刘连生这才发现在他身边坐着一个人,竟是李小红。
“谁叫你跟来的?”刘连生没有好语气,显然,他刚才失态的一幕,都被李小红看在眼里,李小红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水,怯生生的举到刘连生面前,可刘连生不接,李小红低下头去,“是方军长--------,让我来的。”
“胡说八道!”刘连生气不打一处来,“方文山他从来不会管我个人的私事。”李小红不敢说话,“你出去吧。”刘连生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可李小红呆在当地,一动也不动,只是眼里挂着泪。
这时候,刘亚楠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李微,李银梁等一大帮人,连刚刚动过手术的冯小波也在两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你们可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听刘亚楠的口气,显然很是不满。“表哥!”李微想说什么,可刘连生虎眼一瞪,吓得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李小红只顾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心里五味杂陈,以前是她坚决不愿意,现在恰好换了人,他不明白刘连生内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至少有一点她敢肯定,刘连生的心里还装着李晚霞。
众人七嘴八舌的想齐声开劝,刘连生皱着眉头,举起右手,众人见刘连生眉头紧锁,满面愁容,不自觉安静下来。
“危难之际,不是谈这些儿女私情的时候。”刘连生这句话,才让众人想起来,他们此时还处在国民党部队的重重包围之中。
刘连生摊开地图,用手拍着额头,一个劲的唉声叹气,“这下闯大祸了,看来又少不了军长的一顿痛骂。”他连连叹气,表现出追悔莫及的样子。
“文山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我们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就算他不表扬我们几句,也不至于责备吧!”李微面带不愠之色,显然心下对方文山有所不满。
“你懂什么?我们这下犯了大错,军长不枪毙我,就算万幸了。”刘连生一个劲的摇头,可众人全然听不出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刘副军长,我们到底错在何处?我们消灭了数倍与我们的敌人,活捉了对方的高级将领,难道这也有错?”刘亚楠大为不解。
“消灭敌人没错,但我们不该活捉任新远,我一时头脑发热,受不了这个诱惑,才铸成大错,追悔莫及啊!”刘连生眼光比别人看的长远一些,但众人还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抓任新远有什么错?他是国民党的高级将领,抓住他可是大功一件。”李微满不以为然的道。“不错!”刘连生眉头紧锁,似乎是心有所想,“原本捉任新远没错,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任新远本是个碌碌无为之辈,他这次被抓,山西的指挥权肯定会落在方文远的手里,我们可谓是抓起了狸猫,放出了老虎啊!”
众人怔在当地,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层,一时束手无策,但方文山这边却在大发雷霆,接到刘连生的电报,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呼一声,方文山便把电报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刘连生这是哪根筋不对,简直是愚蠢透顶。”
刘艳萍面带不愠之色,瞥了方文山一眼:“打了胜仗还骂人,真是岂有此理!”方文山满面愁容,“他这不是在打仗,他这是在把学生军置于死地。”“不会这么严重吧!”刘艳萍吓了一跳,再也坐不住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郑四喜站在一旁,不明就里,一直不敢开口,但听到方文山的话,也是心有余悸,“哼!”方文山冷哼一声,“恐怕比这个还要糟,我们的计划全被打乱了,剩下的路就更加难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军长,你说个明白,你这老是打哑谜。都把人闷死了。”刘艳萍是个急性子,再也把持不住。方文山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嘴里吐出一口长气,“任新远被捕,若你是沈学儒,你会选择由谁来代替他的位置。”
刘艳萍猛地惊醒过来,她和郑四喜面对面,一副如梦初醒的架势,“你是说,我们在山西的对手,由任新远变成了你的哥哥方文远。”
“哼”方文山点点头。“情况是有些不妙!”郑四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们帮方文远挪到了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大山,这下他可是像孙猴子一样自由自在了。”
“方文远?”王志凯念着这个字。此时的方文远也沉浸在喜悦之中,当他从刘连生的电台中得知任新远被抓的消息,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一涌上心头,苦尽甘来的感觉,他终于结结实实的体会了一把,他本能的意识到,属于任新远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属于他方文远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沈学儒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他的营地,方文远没有出去迎接,但他也知道沈学儒的来意,“是谁把学生军放进来的?”沈学儒屁股没挨到椅子,便发起了脾气。
“这是任军长统筹指挥,我怎会知晓?”方文远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事先有了准备,一句话便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学生军是从两江山进来的,是你留的口子?”沈学儒步步紧逼。“学生军并不在我的辖区,他们如何进来,我是一无所知,至于任军长如何在几万大军的包围之中被人取其首级,我就更不得而知了。”方文远也是半点不让。
“你三言两语便想把自己推的干干净净,没这么容易,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我一定会差个水落石出的。”沈学儒不依不饶,但方文远振振有词,应付自如。
任新远被捕,实是党国的奇耻大辱,沈学儒也不想在这个碌碌无为的人身上浪费功夫,话题一转,“我们刚刚遭遇大败,士兵士气低落,对眼下山西的战局,你有什么看法?”这才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方文远心中早有准备,并不惊慌,“我军虽然刚刚战败,但并未到一败涂地的地步,而且事情恰恰相反,这是我们赢得山西战场的一个契机。”
沈学儒看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登时放宽了不少,“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可详细说来。”这时,他已不再为任新远的被捕而愤愤不平,他要的是战功,是不断打赢的战争。
方文远拿起教杆,站到地图前,“我军虽败,但并未影响到山西当前的战局,现在在正面战场上,我军依然占有绝对的优势地位,共产党无法在正面战场上挽回败局,这才派出了学生军,潜入我们身后,想浑水摸鱼,搅我们个天翻地覆,八路军的大部队好借此休整,八路军的正规部队装备极差,加上天气寒冷,一时疲惫不堪,勉强支撑。”
沈学儒点点头,“我们正好可以派出大军,一鼓作气,聚而歼之。”方文远摇摇头,“这绝非是上策,你来看。”方文远指着地图,“共军盘踞的地方,恰好是平原和山区的衔接点,如果我们擅自发动进攻,他们听到风吹草动,必会躲进大山里去,到时候再找到他们就难了。”
沈学儒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有理,一抬手,示意他接续讲下去,方文远满面红光,一脸的自信,“八路军唯一的希望便是学生军,学生军经两江山进入我们的辖区,之后一分为二,一部由方文山率领,留守两江山,与我军遥遥相应,起到牵制作用。另一部由刘连生率领,昼伏夜出,跟着任新远的步伐,追到了泗流水库。”
“你既已提前洞悉刘连生的计划,为何不提前出兵?”沈学儒虽不会带兵打仗,但他也不是傻子。
方文远摇摇头,“任军长狂妄自大,无奈忠言逆耳,我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方文远三言两语带过,沈学儒虽是心下不信,但任新远被捕,他纵想翻案,也是苦无对证,无奈只能不了了之,“你接着说。”
在这场较量中,方文远可谓是大获全胜,沈学儒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现在的方文远可谓是心随所愿,志得意满,“我们现在可以兵分三路,一部分在正面战场上继续对八路军施加压力,但要采取打而不歼的方针,以防他们听到风声,远循深山。另一部分负责消灭在我们腹地的学生军,措施一定要得当,就算找到学生军,也不要立马聚歼,而要配合第三路人马的行动,第三路人马负责绕到八路军后方,切断敌人逃往深山的道路,待第一部发起进攻时,前后夹击,如此三管齐下,八路军纵使插翅,恐怕也是难逃。”
沈学儒低头沉思,其实在心里,他早已认可了方文远的计划,只是他不急于表达出来,他不能让方文远牵着鼻子走,方文远虽然有才,但他却是一定极难驾驭的人,再说他跟学生军的领导人方文山,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手足情深,保不齐关键时刻,他有放水的嫌疑,但现在苦于拿不出一个更好的计划,万般无奈,他只能表示同意,“我让魏得旺全力配合你。”
方文远微微一笑,已知他的用意,与其说是配合,还不如说是监视,但现在这些都已不重要。沈学儒也感觉二人关系有些生疏,话锋一转,“当然,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永远是我沈学儒的女婿,冰冰的事,相信我,她早晚会想通的,”
提到沈冰,方文远脸上不由挂上一层寒霜,原先高兴的俊脸突然又阴了下来,沈学儒赶紧转移话题,“现在,南京乱成了一锅粥,任秉承吵着要摘下你的人头,但党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经过我再三劝解,蒋委员长已经答应暂时由你接替任新远的位置,全程统筹山西剿匪大业,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我不会让所有相信我的人失望。”方文远故意将“相信”两个字说的大声一点,沈学儒无地自容,但依然表现的泰然自若,“党国是信任你的,当然,我更相信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可以帮着解决。”
“没有!”方文远表现的胸有成竹,沈学儒心里也有了底,“泗流水库一战,我军伤亡惨重,要不要我让阎老西再调一部分人马来支援你?”
“不用!”方文远一口回绝,“泗流水库我军的伤亡,绝没有共产党宣扬的那么严重,我军虽然大败,几万士兵被洪水冲走,但大部分士兵都会游泳,只有极少数人被淹死,事后我派人一路寻找,已找到两万多人,他们已悉数归队。只有没被冲走的人,反而被学生军打死,所以泗流水库一战,我军加起来伤亡也只不过四五千人,远没有共产党宣扬的那么多。”
“原来如此!”沈学儒如释重负,他总感觉泗流水库战役打响之前,方文远对学生军的行动早有察觉,是他密而不报,才导致了全军覆没的结果,但事已至此,他也无从查究,只是就此将山西的大任委于方文远,他心里隐隐有所担忧,但非常时期下,也实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沈学儒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精通驾驭之术,可他驾驭不了方文远这匹野马。
虽然沈学儒猜不透方文远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他无计可施,方文远不是那种行事张扬的人,他一切的行动都在秘密中进行,当然,任新远被捕的恶果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随着战争的推移,刘连生的这一失误几乎给山西战场带来毁灭性的后果,也给学生军带来了灭顶之灾。
连日来的风平浪静,让刘连生感受到了不详之兆,“方文远一定在暗地里搞阴谋。”刘连生总感觉有些束手束脚,有劲使不出来,他在等着方文山的进一步指示,此时的刘连生一时六神无主,他决定召开一个紧急会议,以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与会人员个个有说有笑,表情轻松,更让刘连生觉得忧心忡忡,对于学生军领导人的麻痹大意,刘连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刚刚打了大胜仗,同学们心情舒畅,警惕性难免有所放松,刘连生道出了其中的厉害,但众人却不以为然,一切都还挺遥远。
刘连生感觉到有必要给这些人泼泼冷水,让他们清醒清醒,他拳头在桌面上轻轻擂了一下,大家立刻安静下来,刘连生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们现在身处国民党的腹地,四周都是不断集结的国民党士兵,可现在我们依然安然无恙,大家不觉得安静的有点奇怪吗?”
“方文远可能正在调兵包围我们。”冯小波对眼下的形势也是早有察觉。“不单单是这样。”刘连生愁眉紧锁,“要是他想一口吃掉我们,早就下手了,方文远是个诡计多端的人,恐怕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我们学生军。”
这时,发报员推门进来,“军长来电。”刘连生脸上一阵兴奋,“念”,“只有三个字”发报员一脸的尴尬,“贺,慎重!”
“哼!”刘连生点点头,他似乎已明白了这三个字里包含的意思,“军长这是在向我们暗示,方文远在私下里搞小动作,我偏不让他如愿。”众人都不觉得这三个字有什么特别,但刘连生好像得到了很大的启示,两人真是心有灵犀,非常人所及。
刘连生拿过地图,一脸的兴奋,“还是军长厉害,洞悉了方文远的阴谋,方文远想以我们为饵,钓起整个山西的八路军和反蒋力量!”
众人都不知道他从这三个字里得到了什么启示,均是一脸的迷惘,“表哥,这仗怎么打,你赶紧说说,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都听你的。”
刘连生长出一口气,满脸的笑容,如释重负,“方文远已判断我军在正面战场一时无法跟国民党部队相抗衡,学生军是唯一插向他们的利剑,我们在后方起的主要是牵制作用,八路军主力部队伤亡惨重,现在需要休养,方文远想拿这个作文章,他对我们的策略是围而不歼,一面引起我主力部队的警惕,然后秘密派兵潜入我大军的后方,切断我八路军主力退向深山的退路,然后再一鼓作气,聚而歼之。”
“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李微忍不住骂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银梁非常担心八路军的现状,毕竟,那里有许多与他一齐并肩战斗过的兄弟。
“怎么办?你问到点子上了。”刘连生一脸的笑容,显然,他心中早就有了对策,“如果是你,被敌军四面包围,你会怎么办?”
刘连生看着李银梁,李银梁略一沉思,“当然是找个薄弱的环节,想办法突围出去。”刘连生点点头,“不错,这是人之常情,可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不是敌人故意卖的破绽,诱你上钩。”“这个--------”李银梁回答不上来“还请军长高见。”
“高见谈不上。”刘连生一脸的轻松,“方文远四面把我们围住,若安常理,我们必会找一个薄弱的环节突围,可我们偏偏不这么做,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我们乐意呆在他的包围圈里,就是不出去,我们东冲西突,将他的主力部队带离主力战场,方文远想控制我们,必会大量派兵增援,当然,军长那边也不会闲着,到时候,方文远兵分多路,他的如意算盘恐怕又要落空。”
“这才叫牵着敌人的鼻子走。”刘亚楠一脸的兴奋,刘连生冲着她点了点头,以示赞许,但他目光一撇,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李小红,脸又阴沉下来。
方文山和刘连生的异常行动,让方文远察觉到,二人可能已经洞悉了他的全盘计划,方文远愁眉不展,一时想不出对策,一个人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只剩下魏得旺一个人在那儿喋喋不休,“刘连生带着五倍于他的人马,向南行进了五十里,目前这些人已经远离了主力战场,若战争真的打起来,这些人根本就指望不上。”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魏得旺显然有一肚子的苦水,“我们派往两江山负责包围方文山的部队,被方文山拖得在深山里迷了路,现在可好,不用他们费一枪一炮,这些家伙便回不来了。”
魏得旺的抱怨,让方文远心烦意乱,可魏得旺还喋喋不休,没完没了,“我们派往八路军后方的部队,人刚一到,便被人家打了个落花流水,显然是方文山这个家伙通风报信,人家早就有了准备,我们的计划,恐怕是要全盘落空了。”魏得旺一副垂头丧气的怂样,方文远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正要发作,但转念一想,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魏得旺可是他手下唯一可用之才,想罢又强行忍住。
“我那半个师的人马在大东山是一点作用也起不上,我看趁早撤了算了。”这是魏得旺提出的建议,他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万万不可!”方文远坚决制止,“大东山是学生军联络的唯一通道,到时候方文山和刘连生两军会师,他们双剑合璧,就更加难对付,所以你的任务就是驻守大东山,防止学生军两军合璧。”
魏得旺摊开双手,对眼前的形势表现的无可奈何,“刘连生现在深陷我们的包围圈中,不如我们先吃掉他,壮壮士气。”
这是眼下最为可行的方法,但方文远愁眉紧锁,不敢轻易下这个决定,“刘连生是只狡猾的狐狸,他每到一处,要么靠着土山,要么靠着大河,地势上首先让我们占不到便宜,再说他们第一师久经战阵,战斗经验十分丰富,而且装备精良,大都是些亡命之徒,这仗真要打起来,我们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再说我们这边战事一开,我弟弟方文山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你不要忘了,他现在并不在我们的掌控之内,他若出山,我们必须全力堵截,到时候又得调动大批兵力,就怕我军正面战场上兵力空虚,共军会趁机反扑,刘连生虽小,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严重啊!”显然魏得旺没有想到这一节,两人一时呆在当地,无计可施。
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在这个节骨眼上,终于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沈学儒的飞机降落在山西机场的跑道上,他传出话来,不要理会刘连生,对付刘连生,他自有办法,他要方文远放开手脚对付方文山和正面的八路军主力。
刘连生虽然身处敌人的包围圈中,但他并不惊慌,一方面是他事先有了充足的准备,二是国民党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派别林立,很难统一协调指挥。原本,刘连生预测国民党军队随时都有可能向他们发动进攻,他让大家夜不脱衣,保持警惕,可一连几天,风平浪静,反让他心里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方文远在搞什么鬼?他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刘连生情绪焦灼,众人也不免神经兮兮,方文远突然改变策略,让刘连生摸不着头脑,刘连生站在土山上,四目眺望,到处是国民党军队密密麻麻的钢盔,由于离得太近,为防误伤,国民党放弃了炮火攻击。
刘连生一时看不出头绪,返回营帐,愁眉不展,冯小波坐在一边,不发一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成了刘连生的得力助手,“注意饮水,小心敌人下毒。”刘连生再三嘱咐。“军长放心,这个我们一直都在提防,时时刻刻不敢放松。”
刘连生点点头,“眼下的局势,你怎么看?”“迷雾重重,连军长的一双慧眼都看不透,我一凡夫俗子,只能是一头雾水。”
“有没有建设性的提议,不成熟不要紧,我们集思广益,摸清眼前的形势。”刘连生满怀希望的看着冯小波,冯小波一脸窘相的摇了摇头。
过了几天,四周的兵力开始渐渐减少,刘连生心下纳闷,“方文远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这到手的肥肉,他真的能涎而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