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夷默默地穿上了疾风靴后，走进了鬼婆的刷级场地。
说来也奇怪，明明只是高了5级而已，刷鬼婆的人真的比刷鬼娃的少很多。
虽然谢明夷只看清鬼娃没多久，但鬼娃其实长得挺可爱的，白白嫩嫩的，也没有血盆大口，穿着个肚兜，非常惹人怜爱。所以到后来每次看到鬼娃一出现就被捅四五个窟窿，就让谢明夷觉得同情心泛滥。
可是鬼婆就不一样了。
皮肤皱成陈皮的老太婆真的很难让他生出什么同情心，一看到它就觉得爱与和平啥的早就被狗吃了，而且鬼婆举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半张脸还都是烂的，看起来简直就是个老妖精、恶巫婆。
一进到场地，就有一个鬼婆向两个人扑过来。谢明夷直接吓尿，凤缭早就有了准备，直接一鞭子甩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这边的地图比较结实的缘故，地面并没有因为火神追魂鞭而多出大坑，鬼婆也只是被甩了出去，并没有被凤缭秒杀。
谢明夷这才注意到，鬼婆的血很厚，于是加入战局和凤缭一起打。
打了半天才打死一只鬼婆，好在他们两个人血也很厚，才总算是磨死了它。
鬼婆经验真的挺多的，打完以后谢明夷按照让鬼婆失血的量分到了百分之24的经验，升到了31级，而凤缭直接上了40级。
凤缭升级之后，身体又拔高了些，看起来是个15岁的少年了。
谢明夷仰头看凤缭，难道外表的年纪是和等级挂钩的？
凤缭也有些意外，升了10级居然让他的身体成长了，而且衣服什么的也没有因为身高体重的增加而变得窄小。
果然很神奇。
凤缭稍微弯下一点身体对谢明夷说：“小朋友，多吃点长得快。”
谢明夷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为毛，明明升上了30级，也还是一副童男的模样。难道因为是兽族的关系？
对啊！兽族可是连等级都得从负数开始练，身体“年轻”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嘛。
这么想着，谢明夷就笑嘻嘻地对凤缭说：“凤大，长江后浪推前浪，等后浪长大了，前浪就赶紧死在沙滩上吧。”
凤缭挑了挑眉毛，状似无意抬了抬手里的火神追魂鞭，谢明夷发现自己又嘴欠了。
两个人又打了两只鬼婆，不过凤缭为了平衡两个人的等级，只是在旁边帮忙，让谢明夷主打。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谢明夷34级，凤缭41级了。
两个人吃了点东西，继续打。离升满10级还有段距离。
又打了一只鬼婆以后，鬼婆掉了个装备，凤缭捡起来以后惊喜道：“哦？40级装备。”
他换上装备以后将换下来的递给谢明夷，谢明夷上前一看，差点吐血。
尼玛，35级亮银靴。掉的装备又是靴子，特么这是在逗我？
正好也升上35级了，谢明夷略嫌弃地穿上了亮银靴，和凤缭一起继续打鬼婆。
他们刷得还算顺利，打到快天黑的时候，凤缭率先刷满了10级，到了48级。
系统当场就给发了奖励。
只见一道金光像是聚光灯一般射到了凤缭身上，先是祝贺凤缭完成了节日任务，然后奖励了凤缭一顶紫色品质的乌金五龙盘珠冠。
谢明夷看得十分羡慕，然后在凤缭的帮助下又杀了一个鬼婆，终于也到了40级。
系统先祝贺他到了40级，谢明夷有点失望发现自己到了40级也没长高多少，感觉就是凤缭已经可以上高中了，可是自己还在上小学。不过没事，他的希望都寄托在极品装备上了。
然后系统让他沐浴了一下聚光灯，接着给了他节日活动的奖励——一双紫色品质的乌金五龙盘珠靴。
卧槽，为毛又是靴子啊！
凤缭假咳了一声：“你不要，那我跟你换？”
谢明夷泪眼朦胧：“凤大你真是好人！”
然后凤缭就脱下了刚刚从鬼婆那里打到的40级鬼缨靴。
……
友尽，我们已无法愉快地玩耍。
折腾完节日活动，已经很晚了。
酒家都已经过了正餐的点，开始提供夜宵了。
两个人喝了点粥，回客栈打算睡觉的时候，发现包租婆凶神恶煞地向他们摊手。
……咦，昨天给的银子只够住一晚？
凤缭跑到杂货店想卖点红丸子。今天刷鬼婆的时候银子不多，但是掉了不少大红丸。
不过杂货店已经关门了。
凤缭踹了一脚杂货店的门：“真不敬业，不晓得什么是24小时营业全年无休的吗？”
于是两个穷光蛋又只能去城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躺在帐篷里，两个人各自考虑着明天该干啥。
节日活动已经做完了，系统又还没发什么别的任务，谢明夷就提出想要刷领悟点，至少攒了50点领悟，解锁第一个符箓。
凤缭没什么意见，只是说毒蛙虽然经验少，但是都让谢明夷刷，多涨点经验，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也没关系。而他自己就去做那个送东西的任务，刷银票。
谢明夷默默觉得凤缭好像和银票杠上了，不过又不敢对凤缭又什么意见。
虽然知道凤缭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可是做乌鸦的时候只要看到凤缭抬鞭子就怕得要命，现在已经是条件反射了。
早上起来后，两个人就分开走了。凤缭今天一天估计都只会在中心城转悠，而谢明夷就专心做符箓的任务。
不过谢明夷并不孤单，因为他马上就遇上了殷斗雪和茶马拉古。
殷斗雪和茶马拉古人很好，看到谢明夷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又刷得很慢，他们自己刷完一次以后就在旁边陪谢明夷聊天，然后等他也完成了300只的任务，再一起去交任务，并领新的任务。
听到谢明夷抱怨好像只有靴子的掉率特别高的时候，殷斗雪哈哈大笑，然后翻了翻自己的包袱说：“我这里没有你这个等级能用的装备啊，真可惜。茶马拉古，你那里有吗？”
茶马拉古看也没看包里就说道：“报告长官，没有。”
谢明夷奇怪地向一脸严肃的茶马拉古看去，殷斗雪也愣了一下，然后揪着茶马拉古的耳朵说：“没有就没有，说什么废话。”
茶马拉古有些茫然，于是殷斗雪就凑到谢明夷耳边说：“哎呀，我家那位是妻管严啦。”
谢明夷了然地点了点头。
茶马拉古继续茫然。
谢明夷刷得很慢，刷到中午也只刷了两趟，搞得他挺不好意思的。
“对不起啊，我刷得那么慢，搞得你们也……其实你们不用等我的。”谢明夷说道。
殷斗雪笑说：“没关系的，反正时间有多。来，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再刷吧。”
谢明夷点了点头说：“要不我请你们吃吧。反正酒家的东西也不贵。”
殷斗雪拉着茶马拉古说：“好啊！”
谢明夷点了点空间袋里的银票，那是凤缭给他的，请个客没问题。
要是凤缭知道了生气，就跟他解释一下请他原谅吧。
在酒家里等着菜上桌的时候，谢明夷提到了关于35级鬼娃的刷级场地和40级鬼婆的刷级场地那个神一样的人数差距。
殷斗雪听到这个，向茶马拉古看了一眼，然后僵笑：“哈哈哈，听说40-120级的刷级场人都很少。”
谢明夷有点惊讶：“要是不刷级，那怎么升级啊？等级越到后面，需要的经验越多吧？”
“就不升级了呗。”殷斗雪抬了抬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为什么不升级？你们不想离开这里了吗？”谢明夷脱口而出。
殷斗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离开这里？”
谢明夷愣了一下，闭上了嘴。
也许是系统的什么特殊功能，让他很自然地认为眼前这些人都和自己还有凤缭一样，是穿越过来的“玩家”。
大家在这里玩着刷怪升级的游戏，但这一切难道不就是为了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世界吗？
为什么会有人不想升级呢？而且殷斗雪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想离开这里的样子。
难道都是自己猜错了？或者……这些都是被系统灌输的念头？
谢明夷想着想着就有些不安起来。
“这是你们的餐点。”店家将他们点的菜一个个摆到桌上。
“哦，谢谢。”谢明夷说着，接过自己点的午间特餐。
午间特餐就是一个简单的套餐，固定的两素一荤再一个汤，还有一个饭后甜点的布丁。
谢明夷一边想着自己的事，一边戳着荤菜里的肉块。
“喂，你没事吧！”旁边的殷斗雪忽然推了谢明夷一把。
“啊？”谢明夷回过神来，突然觉得嘴里辣得受不了，忍不住把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谢明夷喝了好大一杯水才找回舌头的感觉，刚刚无意识地夹到了栗子红烧肉里的姜块，还拼命嚼，受得了才怪。
殷斗雪无奈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谢明夷尽力地撇开殷斗雪是嫌他智商捉急怕他越想越笨的念头，问道：“斗雪，你为什么说不想离开这里？”
殷斗雪给了谢明夷一个“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的眼神，放下了筷子。
殷斗雪一放下筷子，茶马拉古也不吃了。谢明夷嘴巴里还有点难过，于是只是拿着杯子，时不时喝口水。
酝酿了一会儿，殷斗雪开口道：“我们和你们不一样。这个‘我们’是指我们这里所有的人，而‘你们’是指，你和凤缭。”
谢明夷看到殷斗雪指着酒家里所有在吃饭的人，他们的头上都顶着等级，高的已经100多级了，低的也有30级的。都是“玩家”。
“对你们来说，可能满级确实是可以出去了，可是对我们来说不是的。”殷斗雪又说，“我们全都是因为某个计划进到这个世界来的，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防空洞、避风港，或者说是……养兵场。”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养兵场？”和平年代出生的谢明夷有些害怕又有些混乱，“那我和凤缭为什么会进到这里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对，你们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和我们计划并不是毫无关系。”殷斗雪说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明夷捏紧了杯子，“我发誓，我们和你们的计划绝对没有关系，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快点回去？”
“不，你们有关系，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殷斗雪的语气有些尖锐。
谢明夷也不忍了：“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话你就说说看啊。”
殷斗雪却挑了个很舒服地坐姿道：“我的级别权限不够，不可以告诉你。”
“哼，搞半天不还是说不出来。”谢明夷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不满道。
“我只能告诫你们，虽然这里所在的人大部分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是知道你们身份的人中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会对你们不利，你们好自为之。”和谢明夷的剑拔弩张不同，殷斗雪的样子十分慵懒。
谢明夷抿了抿唇：“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知道我们身份的人里，对我们有利的那一派吗？”
“一半一半吧，看情况。”殷斗雪又拿起了筷子，“所以，为了别太过显眼，你们最好别太热衷升级，也别和别的队伍太过亲近，要是不小心被盯上了，你们就永无宁日了。”
谢明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又拿起筷子吃了几粒米饭。
殷斗雪知道自己和谢明夷说了这些，谢明夷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想看到他们，于是吃完饭就拉着茶马拉古走了。
等他们离开，谢明夷反正食不知味，于是也不吃了，继续刷领悟点去。
殷斗雪和茶马拉古没有在城郊，应该是刻意和谢明夷避开了。
谢明夷挺感激这么一大片地方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就慢悠悠地刷着毒蛙，然后和天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去交任务的时候被四舍五入到0点都没什么反应了。
不……被四舍五入到0点那还是不能忍的。
谢明夷立马张牙舞爪地向私塾先生反抗：“我都刷了300只毒蛙了，任务奖励能不能客气一点啊？话说打毒蛙和我的智商有什么关系啊？难道我的智商都被四舍五入到0了吗？”
“负三十，你在干嘛？”凤缭从旁边经过，正好看到谢明夷在那儿丢人现眼。
谢明夷看到凤缭就觉得自己靠山来了，马上扑了过去。
正想和凤缭抱怨私塾先生和系统有黑幕的时候，突然抬起头：“咦，凤大，你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