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说,没事别过来。”
“我看事情好像有些变化,特来找你商量。”
戒律堂内,这个之前还被大师兄的鬼故事所笼罩的地方,这个阴森森闹鬼的地方,此时竟从内传来了说话声,看来,果真是传言不虚。
“什么事?”
“他们那边好像有动静了。”另一个人说话声音并不大,甚至带着些谦卑。
“他们一直都有动静,这还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个一开始说话的人,听了另一个人的话,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
“这个动静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他们有所行动了。”
“说来听听。”
“法号已经找上他了,依我看来,我们这些事早晚会被查出来。”
“听听这话,我还真是不敢相信,一寺之主,方丈大人,竟会惧怕一个金钱地位权利都在你之下的和尚。”
说话之人,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讽刺意味,偏这方丈大人听了此话,连半分反驳都没有。
“我这方丈,你也知道情况,可是法号不一样,他不是普通的和尚,法字辈的现在在寺中本就没几位。
另外几位眼看着是顺从我,可是他们的心思,多半是在那老家伙身上,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妥善解决,后面就不好收拾了。”
“这事看着复杂,事实上却也简单,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是不是糊的猪油。”
这位神秘之人懒懒散散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凳子很华丽,上面盘满了雕花,跟这屋子外面的构造是一点儿也不搭。
“还请您赐教。”法海半低着头,恭敬的站在一侧。
“我教过你没有,”男子端着一盏茶,轻轻拿着盖子划着杯口,“如果在你行进的道路上,有任何阻止你前进的,不论何人,杀。”
法海踌躇着,“他的功夫可不低啊。”
“蠢货,”
男子把茶盏重重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茶水溅的哪都是,连盖子都从茶盏上滚落下来,却丝毫不曾被两人注意。
“你把你脑袋中的猪油给拿出来,动手不行,会不会智取?”
“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去做,以后我希望你过来的时候,说的是完成了什么,而不是需要我去帮你做什么,明白吗?”
“明白了。”
法海低着头,光着的脑门上清晰可见一些汗珠,不知是热的,冷的,又或者是怕的。
“记住,我不留没有用处的人,去吧。”
法海关上门之后,才敢抬起自己宽大的袖袍擦一擦自己的汗,自从那个人来了之后,里面的人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傍晚十分,太阳也已经落山,只是因为法禅寺建在山上,这个时候,竟也能看到一处好的晚霞。
远处的山看似很近,却又感觉很是遥远,被夕阳笼罩的云朵看起来像是泡着果汁的棉花糖。
这么看来,这里的确是一处好地方,不仅仅是下雨有风景,清晨有风景,就连这落日,都能看到好的景色。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忘忧看着这样美好的景色,忍不住言了两句诗,这句诗逸衽依稀听的青衣说过,诗中借着落日诉说思乡之情。
看来她又想家了,每当这个时候,逸衽都会扳起她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证明还有人会陪着他,哪怕是到天边。
可是现在的她非她,有些他和青衣有默契的东西,在忘忧这里都看不到,纵使他这么做了,忘忧定会回避。
“忧儿是想家了?”
“人嘛,都有归巢的毛病,出来久了,谁还不会想个家呢。”
“是啊,想家。”
听的逸衽的话有些低沉,忘忧以为是自己的这首诗的影响,赶忙又说道,“看着眼前的景色,我还想吟诗一首,你听好啊—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
“人在何处?本王也想问问。”
“不是不是,不是这首,是这首--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看看,这首多有意境。”
“我们回去吧。”破天荒的,逸衽抬起脚步,没有和忘忧并肩,先她一步走了起来。
忘忧追上逸衽的脚步,“喂,你是不是不喜欢啊,不然我再换一首?”反正古人的诗句多的很。
一直到西厢,逸衽都是不发一言的走着,忘忧刚开始还说几句,后来见他一直没有搭腔,索性就不说话了。
西厢的门口处,刚好看到慕容和欧阳潇潇的身影,两人正热烈的交谈着什么,虽说是交谈,但是从背景上来看,几乎都是慕容在说,欧阳潇潇时不时的点着头。
“喂,”忘忧上前一步,拍着慕容的肩膀,“说什么呢?”
“等我们吃饭时再说,”慕容瞧了一眼她身旁的逸衽,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脸色比往常更阴冷了。
“他怎么了?”
“没事。”
“那我们进去吧,看见那俩小家伙了吗?”
“没有呢。”
“这俩小鬼,还挺卖力。”
“可不是,人家好弱组可不想输给某个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死人组。”
“都说好弱了,怎么比的上我们。”
慕容第一个抬脚走进了饭厅,刚进门就看到了皇甫思昊和若林老老实实的坐在饭桌前,等待着开饭。
“你们怎么这么慢,我们都要饿死了。”皇甫思昊看见他们一起进来,忍不住哀声抱怨。
“你们这两个小鬼头,是不是没有探听到什么,所以早早就跑回来了。”慕容坐在他们一旁,出口嘲笑。
柳儿见几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便把一旁的铜盆端了过来,挨个给他们净手。
第一个是王爷,最后是慕容,然后每个人手中都拿到了一个干净的帕子,忘忧一边擦手,一边忍不住感概道,
“忙了一天,回来就有热饭,还有人伺候,这感觉可真不错。”
柳儿听了这话,也很开心,“小姐开心,那奴婢就高兴了,以后奴婢伺候小姐一辈子。”
“你打住吧。”忘忧把擦过手的帕子扔过去,“以后你老老实实的嫁人,别再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