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禅寺中一个还算偏僻的地方,周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礼佛寺堂,只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厢房。
这些厢房不同于寺中普通僧众居住的那般大,一间屋子一张大炕头般的床,一躺就十多个人。
也不同于招待香客或者贵客所居住的地方,普通香客两人一间,屋内所用乃一些基本生活用品。
贵客所居住的,就略显豪华一些,虽说是豪华,了不起是屋外的木料新一些,装饰多了些花样。
虽说这装饰在一些官宦人家,简直都算不上什么,连他们的普通妾室,住的也要比这里强。
但是,对于寺庙来说,这样的装饰已经能把来寺居住的人分为三六九等了,甚至于被褥都是丝绸的被面。
佛说:众生平等。
可是,连一间普通寺庙的厢房都这么划分,那佛说的在人间也未必全都做数。
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
这些贵宾厢房,除屋内生活所用一应俱全,还多了些旁的东西,文房四宝,琴棋书画。
让居住的人在这里也可以打发一下时辰,没有那么烦闷,想的可谓是周到的很。
而现在散落在法禅寺这另一角落的这些厢房,好似跟刚才的那些都不太一样。
屋子虽还是木头,但却是比普通屋子要大上一圈,并且这零零散散的厢房,几乎是隔间相对,并不相邻。
在这些厢房的四周,种着不少的槐树,并且这些槐树也有些树龄了,因此长的很高大。
即使是炎炎夏日,这里也看不到一丝阳光,都被槐树阴所笼罩,更别提冬日了。
所以可以说这里是一年四季都看不到太阳的地方,终年显得阴森可怕。
偶尔有新入寺的小和尚,不懂事的三三两两从这里经过,也被上面的师兄弟立刻劝走,再也不来这附近转悠。
“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呢?”一些不懂事的小和尚总会好奇的问师兄。
“那里是寺中的戒律堂,跟我们平时里所犯的戒去的地方不一样,这里犯戒的听说都是十分严重的那种。”
“那到底是犯什么戒才会被关到这里?”
“这我也不清楚,是当时入寺的时候,上面的师兄说的。
听说啊,在这里关的人,最少也是一年,还有三年,五年甚至于更久的。
而有些在里面待过的师兄师叔,出来以后也再也没有见过面。
有人曾偷偷爬到上面的窗子上看过,整个房间很大,很空旷,只有一个大佛像立在靠墙的一角。
佛像前方放了一个桌案,上面除了一个香炉,便再无旁物,但是,香炉却每日会点燃三柱香。”
“这么诡异?听起来很可怕。”
“可怕?可怕的事还在后面呢。”
这位师兄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之后,这才又小声的说道,
“在这桌案下方,还有一个蒲团,旁边放着一个木鱼,这就是屋内所有的东西了。
这蒲团和木鱼,不用说就知道是做什么的吧,可是,每当夜晚,三更的时候,这木鱼总会自动响起。”
“难……难道不是哪个犯了戒的师兄弟或者师叔伯所敲?”问话的小和尚已经有些害怕了。
“不是说了屋内没有人,那一片终日被槐树阴所笼罩,屋子也不止一间,怎么可能每间都有人。
但是这响声,可是每晚都能听的到的,就算犯戒,难道三更天了还不睡觉,也要礼佛?
这三更天伴随着木鱼的敲打声和香火一闪一闪的红点,着实吓人。”
“师兄,这些都是你道听途说的吧,哪有那么可怕,我们这里可是香火旺盛的寺庙,神佛保佑之地。
在这里,你说这么诡异的事情,谁会信呐?”
“由不得我们不信啊,这之后,还发生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师兄说道这里,已经把声音压的几乎是听不到了,小和尚只有拼命的竖起耳朵。
把身子越过桌子面,使劲的向师兄的这个方向靠拢,“什么可怕的事?”
“因为这件事一直在寺中流传,一阵一阵的,特别是有新来的小师弟,向你这样的。”
师兄一个指头弹过去,直接弹小和尚一个脑袋崩,他光秃秃的脑门顿时一片通红。
连刚点的戒疤看起来,似乎也因为这个弹动,而变的向一旁扭曲。
小和尚连忙双手抱头,揉了半天,“师兄,说就说,你怎么还打头啊,好疼。”
“白给你说故事,你不得陪师兄耍耍?”大和尚笑的开怀。
“那,后来到底怎么样?”
“刚这一下不疼?”
“疼。”
“疼你还听?”
“不听不就白疼了。”
“还挺聪明。”
“快说快说,后来如何?”
“后来啊……”
大师兄也摸了摸自己的光脑门,然后想了一会才继续说道,
“有些新入门的小和尚,连戒疤都还没长好,听着这一段段流传下来的事,就想着去戒律堂探探究竟。
既是有人这么说,那自然是有道理的,当晚,他们当中几个胆子大的,就结伴而行,来到了戒律堂。
那个时候,已经接近三更天了,屋外果真如传言所说,黑的吓人,明明他们出来的时候还能看的见月光。
可是到了这里,硬生生被这些槐树所遮挡。”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感觉到害怕了,想叫上剩下的几人一起走,可是他们却说:
‘来都来了,岂有不看就走之理,你要是害怕,就自己走吧。’
然后这个害怕的小师弟,也不敢再说话,但是更不敢上前,就这么看着他们几人四下散开,贴着戒律堂的窗户往里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大师兄的一只手抓上了小和尚的胳膊,语气也有些快,
“那个小和尚几乎是同时的,听到那几个贴着窗户看的人一齐尖叫。
啊……”
大师兄大叫一声,抓着小和尚的手一紧,吓的他也大叫一声,旁边的人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
他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收了口,然后小声问道,“他们为什么叫的这么大声,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