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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试探(1 / 1)

窗外莺飞鸟鸣,清新香甜,一夜的雨已经过去,我刚从一夜不安稳中恢复意识,便猛然坐起,差点吓坏了坐在床边守着我的苏秀水。

素白色的垂帘拴在房顶被刷成桐色的横梁上,一路往下,缀着银珠裹着络子盈盈垂下,偶有微风探入,摆起阵阵涟漪,如同昨夜春末的最后一场雨,无声无息。

是场梦吧?我颓然地躺下去,为什么会做这么真实的梦?不由地抚上唇角,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吻我时的那香甜之味,我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像突然昏过去的那般灵魂出窍、心神俱毁,我为什么还要想着他,我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梦?

“咦,这是什么?”萨梅拿着一张帛纸嘟嘟囔囔,“宝贝……”

我几乎是立刻翻身而起,在她继续往下看时一把抢过了那张淡青色的纸。

“宝贝儿,昨晚你昏沉入睡,怕你恍惚觉梦,在此重申二遍,都是一场演给外人看的戏,姑母之死在我意料之外……我连夜赶回,好好睡。”

我的眼泪昏昏沉沉地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噼里啪啦把帛纸打湿,原来不是梦,那一刻我不知该喜该悲,心中涌起难言的委屈,便索性揉了帛纸,远远丢开,气得回到床上捂被而睡。

“这……”萨梅目瞪口呆,“我去收拾。”像是跟苏秀水说的。

还没走两步,我一把掀开被褥,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捡起被我揉成一团的帛纸,慢慢展开,细细铺平,一个字一个字地像是要把它们吞咽进肚,随后,放声大哭起来。

……

蔺兰端药进来的时候,萨梅垫着脚跟了进来,见我已醒,躲躲闪闪不敢过来。

我瞪了她一眼,接过蔺兰手里的药一口饮尽,咯噔一下将碗搁在蔺兰手里的托盘上,眼睛却看着萨梅:“你还不知错!?”

萨梅眨了眨眼睛,立马跪下了。

我微微锁眉,“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背着我擅自给军中传信。”

萨梅撅着嘴巴委屈道:“公主你病了一个多月,夜夜梦语……”见蔺兰朝她使眼色,赶忙收住了口,“我不放心,想着公主这是心病,所以才……”

“你私自和军中通信是大罪,平时胡闹也就算了,却越来越分不清轻重!”

萨梅已说不出话了,垂着的小脸噼里啪啦像滚豆子一样掉下泪来。我咬着牙,小丫头是为我好我知道,我也的确心疼,但今儿必须把该说的话说了,才能防止今后她犯错。

我呆呆地坐着,只听杜自芳在外面说道:“蔺兰姑姑,大小姐起了么?四贝勒爷过来看大小姐了。”

他的手轻轻探上我的额头,暖暖的手背柔软温和,我缩了一下,看着他仍旧如常的笑容,更觉得这人城府深的很,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儿,却能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得很好。

上次我不过是在半月楼过了两次夜,便把我叫去知春园威胁,可如今我大闹云庭花园的婚礼闹得人尽皆知,他竟然能神色如常地问候我。

“……总算没烧了,”他笑眯眯地说道,“吃了什么?早膳用了么?午膳想吃什么?”

“……”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别装了吧。”

“你病中我来看过你好几次,可你都昏睡着,”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好容易今日醒了。”

“……”

见我不配合,他笑了笑,歪着头说道:“既然我们今后要举案齐眉,那还是装一下的好。”

我垂下眼眸来,轻声道:“没有必要。”

他这次是笑出声来了,听得出一丝丝恼火的味道:“早就想问了,我到底哪里入不了达瓦公主的眼?”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奇怪道:“这就怪了,贝勒爷竟会在意这个?”

他点点头:“是的,我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儿,我只在意结局。”

“太子被废,正是您的好时机。”

他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锁起的眉头似乎有几分难言之隐,但转瞬即逝,“是啊。”他大大方方的承认,“除了微不足道的八弟,谁还能是我的对手呢?”

透过他的目光似乎能探寻到他的野心,在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十三阿哥放弃储君之位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他从小带他教他照管他,在十三阿哥的心中,他的地位显而易见,而十三阿哥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野心,自然从小就没有想过要和自己的四哥去争。

“八贝勒并不是微不足道的,”我轻声道,“他很厉害,玩弄心计……”

我还没说完四贝勒就笑了,“他那点小把戏就骗得了你。”

“你知道?”我小声道。

他笑了笑:“他身边有我的人,我什么都知道。”

我深觉悚然,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八贝勒就已经很会玩弄手段了,一个能掌控八贝勒的人,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你来找我做什么?我这儿可没有你可以利用的东西。”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似乎想辨别我话里的真假,倒让我有几分奇异,难道他真的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既然你答应了皇阿玛送灵归来就成亲,那我怎么也得表现出未婚夫的样子来。”他漫不经心道。

“……”我无话可说,“戏演完了,你可以走了。”

他缓缓收起笑容:“我知道兰静姑母过世对你打击甚大,这件事的确太突然了,有查吗?”

我心里一动,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皇上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便照样答道:“查什么?难道你也觉得其中有疑?”

他沉吟着点点头:“自然有疑,兰静姑母绝不是会自裁的人,难道你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思索片刻,“有人好像想在阿妈这里找什么东西。”

他眼睛一亮:“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阿妈半生规禁自己,每年除了去云居寺祈福以外,从不踏出谦府半步,她身边的东西都是简单冷清的那几样,我想不出。”

“那你怀疑谁?”

“我不知道。”

“姑母临死前没有留下过什么话吗?”他锁眉。

我想起阿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要我嫁给眼前这个人,不由地心酸难忍,摇摇头道:“没有,她临死的时候神智不清,什么也没说。”

四贝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说府上还死了一个丫鬟?”

我回视着他的目光,“是的,正是阿妈的贴身丫鬟素心,她一心为主,以死殉忠,我将她厚葬了。”

“理应如此。”他轻声说道。

好一会儿我们都沉默,他看着墙上挂着的那把琵琶久久没有动。

“你先闹云庭花园,后答应入主知春园,已经把知春园变成了京城的一个笑话。”他似乎在跟琵琶说话。

我笑了笑,极其轻松:“这很简单,我可以立刻去跟皇上说退婚,半分不会牵扯知春园。”

他移回目光,冷冷道:“我早就说过,知春园很大,容得下一个你。”

那你他妈的干嘛要说那些,我咬牙。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暗忖,带笑说:“我就是想说,没忍住。”

这人可太混蛋了,我心想。

他慢慢地靠近我,轻声细语地说道:“你以为皇阿玛急着要你嫁进知春园当真是为了我?”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今早礼部已将拟好的日子和礼程单子都送来了知春园,我会好好准备的,等你扶灵归来,迎你进府。”他说道。

我什么也没说,身下的被衾却被抓的皱成了一团。

“七月,”他退后了一点,微微笑道:“你放心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会待你好的,既然是演戏是任务,那我们就把它演好,为了将来,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我喃喃道。

他微微一笑,“这一路路途遥远,照顾好自己。”

虽然塔塔尔部求援沙俄,来势凶猛,但在接连败退的情况下,又被清军断了粮草,一败涂地,可十三阿哥回防到嘉峪关的时候,塔塔尔部便退出了漠西边境,皇上见他们节节败退,沙俄也不再援助,便有意一举将漠西蒙古从塔图尔手里夺过来,所以十三阿哥还没回到京城便又奉命回了漠北边境暂守,而原本要和他换防的十四阿哥胤禵则被召回了京城,奉旨护送边西公主的灵柩回藏。

此旨一下,朝中风头正盛的八贝勒第一个反对,他认为皇上此举是夺胤禵的兵权而涨十三阿哥的势力,要知道,蒙古的漠西漠北和漠南都是极为重要的边境线,如能通过与蒙古结盟战败塔尔图,夺回漠西的话,那不仅将在战略上与蒙古结交,甚至在朝堂上也能得到蒙古的支持,胤禵一直是偏向他的,他当然不高兴。但皇上没有理会,自太子被废之后,他老人家行事总有些剑走偏锋的决绝,没人知道他在打算什么。

我到花岸府的时候,刚从嘉峪关回来的胤禵身着闲居私服高跷着二郎腿坐在书房里看书,朝中闹得鸡飞狗跳,他反而淡然自若,仿佛这一切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想了想等会儿要说的话,知道绝不能退缩,胤禵毕竟是胤禵,我必须拽他一把。

他见我进去,笑道:“听说你已许久不出门也不见客,我花岸府是何德何能,劳动亲自过来?”

我轻叹一声:“别开玩笑了行吗?”

他合上书,放下腿,点点头道:“玩笑可以不开,话可要说清楚。”

“你说。”我颔首。

“我猜你是为了扶灵回藏的事来找我?”他扬了扬嘴角,不等我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圣旨不可违,这你也该知道。”

“你以为我是来劝你不要去的?”我说道。

“不是吗?”他挑挑眉。

我笑了,“当然不是,若非要派个人去监视我,我宁愿是你。”

他抿了抿唇,“那……”

我正色道:“朝堂之上八贝勒公开将你拉入他的阵营,说好听一点是维护你,说难听一点就是帮你争权夺利,太子一位空置不久,现还热着呢,就有人眼巴巴地想往上坐了,你觉得皇上是在忍呢还是在等?”

胤禵愣了一愣,开口却说:“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七月吗?”

我歪了歪头,“你猜?”

他沉吟了一会儿,“我不明白你今日的用意。”

“我的意思是,八贝勒已经在触及皇上的底线却不自知了,他要死,却不能拉着你一块儿往下跳。”

“八哥他……”

“他是你的八哥,废太子就不是你的二哥了吗?”我说道,“他打着兄弟情深的旗号,借用你在军中的势力,不顾安危与否将你使劲拽入自己旗下,他在利用你。”

“七月你……”他站了起来。

我也站了起来,轻声说道:“胤禵,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皇上就忍不了了。”

他愣在当场,我说道:“在选你扶灵回藏这件事上,旁人都以为皇上考虑不周,可皇上早在阿妈百日祭那天便定下了,你说,皇上心思深重,怎可能是一时兴起?”

“你是说?”他眼睛暗了一下。

“他在试你,”我轻声道,“你从十五岁起便在军中做事,手上的兵权无人能比,岂是一场漠西边境之战能撼动的?他调你回来,仅仅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八贝勒的人?以后……能不能放心用你。”

胤禵手上微微一颤,不动声色地扶住了桌沿,过了许久才咬牙说道:“这还是父子吗?”

“是,”我说道,“但更是君臣。”

他闭了闭眼睛,“可是八哥还以为……”

“八贝勒现在所向披靡,二阿哥被废之后他在皇子中首屈一指是不错,可他忘了什么叫登高跌重,他太过得意了,都忘了应该像从前那样转弯抹角去揣摩他皇阿玛的用意才对,而不是一头扎在表面的漩涡里。”

胤禵锁了眉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七月,这是谁跟你说的?四哥吗?”

我收住了话头,滞了一下,“不是,我猜的,其实很明显,只不过你们都身在此间,看不清楚罢了。”

他仍旧紧紧锁眉,一动不动,胤禵是极聪明的人,我点到为止即可,他心知肚明也不会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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