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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未解之毒(1 / 1)

前脚刚回到沐夕宫,后脚完颜皓成就踩着我们的脚印进来了,十三阿哥见着他后略微愣了一下,俨然有些惊讶:“今日您不是未当值吗?”

他行色匆匆,“臣听说了,不敢不来。”

他果然如在庆春林里所说的那样,特别在意十三阿哥,顺带也关切了一下身受重伤的我。

沐过浴更过衣后,除了手腕上被铁链拴出的钝痛丝毫不减以外,我躺在充斥着十三阿哥气息的床上已然觉得好了大半,可完颜皓成依然认认真真地把脉,且眉宇间的沉痛神色愈来愈重,仿佛诊出了绝症,我即将不久于人世般。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他也望着我,还靠近了些,细细地审视着我的眉眼,似要将睫毛有多少根都数出来。

最后,他叹气摇了摇头。

我心下一沉,结结巴巴道:“我……我不行了么?”

十三阿哥一言难尽地看我一眼,非要跟来的十四阿哥却忍不住笑起来:“哪有快要不行的人像你这般生龙活虎?”

“你娘不打我,我还能更生龙活虎一点。”我一句话刺的十四阿哥立刻笑意全无,眼底发青。

“公主身上的外伤都不碍事,唯独受冻太久伤了内体,原本一场风寒即可解了,但公主不久之前才中过毒,记得吗?”

十三阿哥缓缓地点点头,眉宇间忧色加深。

“解毒后的内体本就脆弱不堪需要静养,哪里承受得住接连受冻摧残?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也要被伤了根本,何况公主?”

我默默地听完,从被窝里露出半截脑袋来,闷闷地说:“请把如上解说转述给皇上,谢谢。”

十三阿哥思索片刻,冷静地问道:“所以,还是跟那毒有关,是吗?”

完颜皓成略微挑眉,赞赏地看着他:“十三爷听出老臣的意思了。”

“您继续说。”

完颜皓成点点头:“毒根未除尽,只是被压制了,伤寒入体,翻起了毒性,虽不至于如中毒那些症状,但会加深体弱,时间一久,只怕会拖成绝症。”

我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撑在床上的手腕顿时一阵撕痛,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十三阿哥连忙扶住我,我盯着他的眼睛:“他没有给我解毒?”

十三阿哥眼神很暗,脸色也不好看,“他在给自己留后路。”

到此,我方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方文苏的狡猾,他没给我真正的解药,留了一手,待日后走投无路之时,便能利用此招谋得一条生路……

不可否认他真的很聪明,只是冷血的可怕。

德州的事十四阿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压根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反倒是完颜皓成沉吟道:“或许十三爷已经知道那毒是什么了?”

十三阿哥垂了眼眸,似乎在判断是否要对完颜皓成透露,末了他抬眼看着完颜皓成,“大人听过五绝草之毒吗?”

完颜皓成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几乎是立刻说道:“没有。”

“……”

就连不懂医术的禁军副统领乌尔达也知道五绝草是江南镇江的方家所用之毒,他却想都不想就否认了……

十三阿哥收回想要说的话,顿时屋内陷入一片尴尬的境地,幸得梁九功匆匆进来,说是皇上取消了早朝,在乾清宫内等十三贝勒和十四阿哥过去呢。

“额娘呢?”十四阿哥看了我一眼,生怕我生气似的小心翼翼地问。

梁九功沉郁道:“红红没了,娘娘气急攻心,昏厥了过去,就在乾清宫暖阁内躺着。”

十四阿哥急得瞪了眼,我却嗤之以鼻,“每次遇上事儿都装晕。”

“七月!”十四阿哥回头瞪我,我立马也‘哎呀哎呀’地哼着倒了下去,“晕了晕了,我体力不支,也晕了……”

十四阿哥拿我没办法,甩甩袖子走了。

十三阿哥冰凉的手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好似在同我讲‘放心吧’。

我回握住他,直到梁九功在外催了三道,才放了他走。

我瘫在床上闭目养神,窗外已天光大亮,正琢磨着让常心给我做点什么好吃的,就听到完颜皓成说道:“公主在德州时当真遇上方文苏了?”

我像被电击一般猛然坐起身来,只见正在收拾药箱的完颜皓成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你知道方文苏?”

他点点头:“自从十三爷第一次在太医院翻查人员档案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望你们查找的结果。”

我张大了嘴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到了最后憋出个‘你好大的胆子’,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

完颜皓成的医术精湛,能稳居太医院副院首的位子也全凭本事,那日他判我体弱时我还不觉怎样,没想到刚入夜便打脸了,让常心给我做的酸辣肘子汤都还未尝一口,便昏睡过去醒不过来,之后的整整三天,像是要给德妃的罪状浓墨重彩地写上几笔似的,我昏迷得不省人事,片片断断的梦一个接一个,像是被它们拽着直入地狱一般,压根冲不出那重重迷雾。

我梦到了当着皇上的面说要弃了所有只要我一人的十三阿哥,他衣袂飘飘的淡蓝色身影如一团光环般点亮了我整个人生,也梦到了昏迷前同我推心置腹的完颜皓成,兰静养胎和难产期间他作为侍药官旁观了整个过程,但因职位卑微,知晓不多,到此之处,同我了解到的大部分情况也差不多了,他承认当着十四阿哥的面不愿意过多坦白,是因为同我一样怀疑德妃正是当年那场毒杀孕妇婴孩的幕后主使。

等我梦到地狱一般的浮碧亭时,我觉得再用怀疑二字来形容德妃已经够不上她的本事了,我基本能肯定,她就是残害阿妈和秋朵的人。

这夜终于醒来之后,我已消瘦得不成样子,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瘫软在床上,被那床云毯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还好,我仍然在沐夕宫里哪也没去,更好的是,身边还靠坐着一身白衣的十三阿哥,他阖着眼,呼吸均匀,睡着了。

我抬起突然就重如泰山的胳膊蹭了蹭他高挺的鼻梁,顺着鼻梁画下来是水红色的嘴唇,恰到好处的唇线将他的唇勾勒得像是精雕一般美丽,却也是想象不到的柔软,我略微红了脸,刚要顺着嘴唇往下的手指被他一把拽住,只听他呓语道:“又趁我睡着耍流氓?”

我笑了笑,才发现连笑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在他耳畔近乎低语道:“你没睡着我也想耍流氓……”

他笑了,嘴角微扬,睁开了眼眸,像突然点燃的两盏灯火般灿烂,“你终于醒了……”

“你怎么不睡呢?”我沙哑着嗓子。

他探头过来触了触我的额头,朝帘外一指,“皇阿玛派人来守着呢,不让我睡。”

我一时没听懂,待明白过来的时候,愣是脸皮厚如城墙也不免羞红了脸:“为什么不送我回彩月阁去?”

“我不让,”他轻描淡写,“你也不走,昏过去了还紧紧地抓着被褥不放。”

我更是羞得无处可躲,难怪皇上会派人过来的公主明目张胆地在未娶亲的成年皇子处留宿,说出去得让百姓磕得秃头。

“守着也不起作用,咱们还有半月楼呢……”我小声道。

十三阿哥怔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女孩的自觉性?”

“怎么没有啊?”我拧了一下眉,“没看到我柔弱成这样了吗?”

他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丑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不由地抚了抚脸庞,“真的吗?”

“太过苍白了。”

我舒了一口气:“那是饿的,等我能胡吃海喝的时候,鸡鸭鱼肉一下肚,保准红润胜以前。”

“是不是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这样无所谓?”

我略微一愣:“当然不是。”

趁着能说话赶忙把完颜皓成暗地表忠心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说到底还是要找到方文苏。”

于茫茫人海中捉一只成了精的狐狸,谈何容易呢?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浮碧亭中的?”

他眼里浮上一抹柔软,“你绝对猜不到。”

原来浮碧亭隔壁是冷宫,就关着离年教的那些疯女人,那个砸在她们房顶上的花瓶惊动了她们,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她们知道了被关在浮碧亭里的人正是我这个‘同伙’,所以就去沐夕宫递了消息。

“同伙?”我有点无法接受这个刚刚诞生的新身份,“她们还真觉得刻了标记就是入教了?”

他点点头:“她们很厉害的,那日从冷宫中把你救走的人是我,她们也记得清清楚楚,才会来沐夕宫报信。”

“不是吧,”我哼哼唧唧道,“这也行?”

还真是福祸相依呀。

“你问了我那么多,就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他看着我,捏紧了我的手。

我这才想起至今不知浮碧亭里的事是怎么了结的,德妃动用了亲兵,还向皇子放了箭,总不会也随风而逝,大事化了吧?

“德妃抓我去浮碧亭里,是因为她以为我手上握有她指使方文苏下毒害人的证据。”我轻声道。

“就跟完颜皓成一样,”他神色淡然,眸子却流转思索,“他们都以为你在德州见着了真正的方文苏。”

“为什么?”我不解。

“你忘了?假方文苏是你指使人从牢狱中带走的。”十三阿哥轻声说道,“心里有鬼的人认为你辨得出方文苏的真假,自然是认识真正的方文苏。”

怪不得呢,我忙问:“老巫婆是怎么说的?”

他淡淡说道:“只说你替温恪私通外男,不服处罚,打了她的人,她一气之下才会使人放箭。”

好吧,德妃略去了所有对她不利的证词,说的倒也全是事实,我的确不服她也打了红红,但是,我问道:“那你呢?她总不能说……”

“她能的,”十三阿哥知道我要说什么,接话道,“她说放箭的时候不知道我在里面……”

“她承认自己瞎了不要紧,但皇上也信?”我提高了些声音,外间传来一记重重的咳嗽。

十三阿哥不予理会,一眼看到了我的心底深处:“皇阿玛一直在等你醒过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摩拳擦掌起来,“我这回一定要好好地捋捋思路,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个锦上添花,看我不把她拉下神坛!”

原本射我一箭都没什么,反正我没死,皇上最多罚她两年俸禄降个妃位罢了,但我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两句话把德妃跟方文苏之间的丑事诈出了个边边角角,我就不信有了这件事在手,还会让心狠手辣的德妃娘娘安坐后宫之主的位子?

“胤禵在外面守了你三天了,”十三阿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你要不要见见他?”

我一愣,索性扬起被褥来捂住脑袋,“不见不见。”

他轻笑一声,“天亮还早,我去给你热热酸汤肘子。”

说归说,胤禵是不能不见的,再怎么说这些年来我们也是一同长大的,十三阿哥知道我的意思,可当我掀开被褥看见跪在床前的十四阿哥时,惊地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我忍着一身无力,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踩到地上的时候脚下软绵绵的快要摔倒,十四阿哥赶忙起身扶了我一把,我气得推开他,愣是凭着潜意识里的一丝丝力气,把他推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我沙哑着嗓子骂道:“我还没有死呢,你就跪!?让你那了不起的娘看见了,不知要让我怎样万箭穿心才消气。”

他固执得很,从来都这样,脖子一梗,继续噗通跪下去,闷声闷气道:“七月,我这跪的是你,求的也是你,为的却是我额娘,我知道我额娘对不起你,但求你放过她这一次吧,只要你答应我,我做什么都行。”

我扶着床杆怒视他,“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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