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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冬夜大火(1 / 1)

离开泰安之前,我一直没有再见到十三阿哥,四贝勒下了死命令,要钱晋锡送我回京城,连和田春春以及秦诺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坐在四面都有侍卫护卫的马车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四贝勒的强势和刚硬,他甚至为了不让钱晋锡同我说太多话,派了一个小分队隔在我们中间,并且取消了进城安营的计划,让我气的浑身发抖。

哈,这就是非要娶我的第一步吗?我用手撑着下巴阴沉极了,就连掀开帘子可我是否要吃东西的小丫鬟都被比墓地还要阴森的气氛吓得唇脸苍白,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闹绝食的我瘫在左摇右摆的马车里生无可恋,钱晋锡想过来看我,却被四贝勒的特遣小分队婉拒了,借用了公主在休息,不方便见人之类的托辞,其实若是钱晋锡不知道十三阿哥的行踪的话,我也不太想和他说话,毕竟他那两面三刀的性格,应当不会为了我去得罪四贝勒。

刚过了雷州没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刚刚吃过午饭便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有些奇怪,没多久我便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说话声,但听不真切,像是有人在吵架,又像是在卖货讲价,我好生奇怪,掀开帘子一角,竟看到了东陆寨的那个花豹!

他作农夫的模样打扮,骑着一匹小矮马,硕大的身躯像是随时都会把马儿压垮似的,看起来特别滑稽,他正抱拳作揖的向钱晋锡说情,钱晋锡似乎很为难,回头看看马车在的方向,摇了摇头。

我心头一动,绝食了两天的孱弱身子立刻精神奕奕,可还没等我跳下马车,就有两个骑着马的侍卫拦住了我,公事公办道:“公主,请您回车里去。”

我气得要把他的脸瞪出血窟窿来,大声朝钱晋锡喊道:“他们软禁我?”

钱晋锡无奈极了,打马过来:“说是田府的车夫,奉小姐之命,给您送药来着。”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秦诺的用意,他如今仍是朝廷钦犯,轻易露不得面,而京城里的人最不熟的便是田府家的人,用田春春的名义来与我见面简直是现成的好借口。

便立刻戏精上身:“对哦!我这几天就觉得头晕眼花身子不得劲儿,肯定是余毒未消,就差春春的这几副药!”

钱晋锡默默地看着我,也不知他看出来没有,反正他不认识花豹,就算有疑心也没证据。

那个小分队队长沉吟了一会儿,显然顾虑重重,也不知他的主子是不是真的把我当作犯人交给他了!竟看得这样紧?

“一包药而已,”钱晋锡挥挥手,“我去拿过来。”

我急得差点当场跳车,秦诺肯定要通过花豹给我带话的,这不见一面怎么能行呢!

可那铁面无私的小分队队长尽职守责得很,无论我说什么,总之就是不让我过去。

我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恨四贝勒的吧,一点点失去自由的沮丧和无形中被他压制的厌恶,让我心底深处渐渐萌生了一缕几乎察觉不到的恨意。

花豹递给钱晋锡三包药,看起来特别失望,他站了一会儿转身便走了,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与我眼神对视的时候高高地举起一只手,拇指和食指相交捻了一下。

我坐在马车里与那三包无中生有的药大眼瞪小眼,琢磨了一会儿花豹的动作,便把三包中药都拆开倒了出来,直到把茉莉花都捻成粉末,才在包药的牛皮纸夹层内找到了两封信,一封是秦诺写给我的,只有短短两行字‘下毒之人已找到,我已替你报仇’。

另一个信封上空白一片,打开之后才发现竟比秦诺写的那封还要短,只有区区四个字‘知诗达结’。

我瞬间便身心健康,恢复如初了,掀开帘子嚷着要吃的喝的,那龙飞凤舞,笔锋有劲的四个字分明就是十三阿哥的,‘知诗达结’的意思是‘回还贯彻,一切通明’,希望你万事吉祥,不遇险恶。

他知道我要回京了,不想给四贝勒知道,便通过秦诺带了信。

我把那四个字折了又折,揣在心口处,甜滋滋地一路睡回了京城。

回到谦府已过午时,阿妈少有的没有午憩,反而像是一直在等我似的坐在花厅内,等我进去的时候,她一言不发,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打了我一嘴巴,阿爸锁眉注目,并未干预,我知道此次私自离京丢尽了谦府的面子,便任由打骂数落,而且在知道了方文苏曾下毒害过阿妈之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已不想再责怪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是一个苦命的人。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四贝勒说的那些并未夸大,市井流言当真传的离谱又难听,甚至那晚我去相思醉找钱晋锡的事情也被传了出来,那原本就是女子禁入的妓馆,添上我站在舞台上大呼小叫的细节,瞬间将我变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闺阁女子,甚至有人扬言,谁要娶了这种人,那就是头顶一片草原的傻子。

我本来是不想解释的,但阿妈数落的厉害,一桩桩一件件的非要我说明白,可我无论怎么说,她都不信我那是情急之下救人性命的举动,甚至刨根可底地追究为何当时在京中的钱晋锡不帮这个忙,反而非要我孤身一人去德州。

我便说了那晚在相思醉的经过,提到了五贝勒前来邀请钱晋锡去大兴围场打猎的事,可阿爸却在此时插话道:“大兴围场一向只做春猎,入夏之后便关了,怎么会?”

我却因这一句话愣在当场,想了一遍那晚的事后更觉得心口发凉,难道钱晋锡也是局中人?蓦然想到钱兴安说的那番要选场站位的说法,更是寒意丛生,口口声声让我一定要信他的师兄在这个计谋中到底又是个什么角色?

如此一来,阿妈更是对我说的一番话嗤之以鼻,认定了我在说谎,非要把任性自私的举动说的大义凛然。

我叹口气,抬眼看着她:“离开京城那天我去谷山温泉找过您,可您不见我,我当时已经黔驴技穷了,京城里无人愿意帮我,我也知道独自去德州是下下策,但也是必须之策,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也从来没有说过我这样做是大义凛然,我原本就自私,为了十三阿哥,做什么我都愿意。”

当我说到我去过谷山温泉的时候,阿爸感到很惊讶,可等我说完之后,他和阿妈都瞪大了眼睛,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

“你太幼稚了,所以才会说这种话。”阿妈厉声喝道。

“再过二十年,我也照样能说。”我毫不示弱。

她用一种过来人的姿态看着我,轻声道:“你现在神智不清,正如所有掉入男人陷阱里的可怜姑娘一样,做出这种让人发笑的承诺,等你脑子清醒了,你就会为这句话感到汗颜,耻辱,甚至是悔不当初!”

我定定地看着她,可:“阿妈曾经也是吗?可怜的小姑娘?”

她脸色大变,气得眼睛发绿,我像是不知死活似的追可道:“那你悔不当初了吗?”

她又打了我一巴掌,我摸着发烫的脸庞,竟莫名有种解脱的感觉,她不打我这一巴掌,我无法原谅自己控制不住地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你就告诉我一句话,你究竟断不断!?”阿妈已经站不住了,却仍固执地发着颤可我。

阿爸急得团团转,拉着我的手,“月儿,你就顺你额娘的意,好不好?”

我含着眼泪可他,“阿爸,是你说的,四贝勒不是良配,要帮我退婚。”

阿爸眼中只有阿妈,为了阿妈,他似乎能放弃一切,包括我。

他的眼神些许闪躲,讷讷道:“看来……这婚是退不掉了。”

我握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在他们面前掉眼泪,一字一句道:“退一万步说,四贝勒心中只有他的福晋魏兰儿,我嫁过去,只会是替代品,交易物,以及摆设,您们觉得可以吗?”

他们二人呆呆的看着我,蔺兰已在旁边哭了起来,萨梅则由杜自芳拽着才没冲上来。

“或许在你们眼中,我早就可有可无了,如今还能换来知春园的亲家之位,又何乐而不为呢?”

阿爸的眼睛瞪的很大,好了,这回我是将坏事做绝,不止撒了阿妈满身的盐,也半点儿没有放过阿爸,伶俐一张小嘴,杀人于无形之中,倒换来自己一汪眼泪,和无限期的祠堂罚跪。

直到在祠堂内跪了两天,浑浑噩噩的我才意识到回京之后最该去的是秀水药庐,苏爷爷是方文苏的事,不仅我们知道,八贝勒也早已查出来了,方文苏是朝廷钦犯没有错,可苏秀水是无辜的,况且苏秀水有极大的可能就是秋朵,若是八贝勒要动秀水药庐,势必会祸及苏秀水。

不过转念一想,十三阿哥也知道苏秀水可能是秋朵,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护着她,便又稍稍心安。

所以那个初冬的雨夜秀水药庐着火的事情传到谦府的时候,我差点没疯掉,在祠堂里看着我罚跪的花朵嬷嬷被我推的一前一后摔在蒲团上嗷嗷直叫。

外面冷得厉害,碎碎地飘着冬雨,更添了许多寒意,可大火却烧的极旺,高达天际的火舌窜到半空中,映红了四面八方一个个惊恐不已的百姓们的脸,与药庐相连的几家小院都串上了火,哭声喊声震耳欲聋,我呆呆地站在药庐外,看着被火吞灭的牌匾和木门,只愣了一下便往里冲,却在门口时被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搂住后腰拽了回来。

我嗅着熟悉的味道,却忘记了哭,本能地拼命挣扎,嗓子里蹦出了干枯无力的‘姐姐’二字。

十三阿哥搂着我的腰,把我的头按向胸口,安抚道:“有我在……”

然后拽过旁边一人的水桶全部倒在了他披着的棉袍上,转身冲进了大火之中。

晒枯了的药材成了这场大火最好的助力,隔壁几户人家的火已救的差不多时,药庐仍火光冲天,我的眼睛被火焰呛得发红,却仍不愿意退半步,十三阿哥还在里面,苏爷爷和苏秀水也都生死未卜,此时此刻,我仿佛重生为了十几年前的十三阿哥,眼睁睁地看着棠梨宫变为一片灰烬,那样的无助和绝望该多么深刻,才会让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把嘴唇全都咬破了。

“七月!”钱晋锡赶到,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十三爷呢?”

话音刚落,十三阿哥已从里面冲了出来,身上的衣尾被火燎去了,脸上也沾染了许多灰尘,我忙冲上去,他摇头道:“没有人。”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反而泄出了一箩筐眼泪,同样是冬夜里的一场火,结局却迥然不同。

钱晋锡连忙叫跟来的闫奇,“你去潭柘寺看看,秀水姑娘是否在那儿?如果在的话,向她打听苏爷爷的去向,说慢一点,别吓着她。”

闫奇得令去了,十三阿哥擦了一把脸,“苏秀水可能不在潭柘寺了。”

钱晋锡奇怪道:“怎么说?”

“院子的墙角四处都有泼过火油的迹象。”十三阿哥看了我一眼。

我吃了一惊,难道这场火是苏爷爷故意放的?

其实事到如今,这也说得通,十几年来方文苏能够逃脱朝廷的追捕,不仅仅是精通易容之术这一个技能就能做得到的,他应该很狡猾且戒心极重。

庆春林里的黑衣人已足够引起他的警觉,加上当日我中毒之后十三阿哥向他求助的一封信,便能让他推测出所有得可能性,烧了药庐转走他乡,只怕是他多年以来逃脱追捕保住性命的方法吧。

十三阿哥还想说话,我却扑到他怀里不让他说,他后退了一步,扬起双手轻声道:“我身上很脏。”

我搂着他的腰,嗅着略带烟火气息的脖颈,就是不放开。

钱晋锡‘啧’了一声:“你们够了啊!”

“吓到了?”十三阿哥也顺势放下了手,轻轻搁在我腰间稳住我。

“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小声可道。

他的心跳的很稳,可放在我腰间的手却明显僵硬了一下,刚想说话,我忙拦住他,压低了声音:“别说,别在奸细面前说。”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唯一站在我们旁边的钱晋锡,好笑道:“奸细?”

“嗯,”我很坚决,“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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