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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兰静的秘密(1 / 1)

自从和卓被萨梅缠的没法教了她一招空手翻山之后,这小姑娘心情大好,要死要活的曾经霎时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回边西的事也不提了,整天乐呵呵的在院子里抓着那几个小太监陪练,说要练得有模有样,才能跟和卓比试,让和卓对她刮目相看。她好像完全忘了我说过和卓不能娶亲的事,一头扎进去就像飞蛾扑火,如果我忍不住稍微提醒一下,她就马上装傻,什么我只是在学艺你不要误会之类的,压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每晚都要在彩月阁闹到半夜。

所以三更半夜十三阿哥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我睡的正沉,迷迷糊糊地被他晃醒后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他一身黑衣,面容冰冷,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让我不要把睡在帘外的蔺兰姑姑吵醒,手里抱着一件看起来特别厚的竹青色棉袍。

我揉揉眼睛,悄声道:“怎么啦?”

他指指半开的窗户:“带你去个地方。”

我顺着窗户爬了出去,顿时被外面滴水成冰的天气冻得打了个寒颤,十三阿哥在下面接了我一把,随后便把那件竹青色的棉袍披在了我身上,我搂紧棉袍,上面隐隐传来一阵冷香,似乎还残留着十三阿哥的体温。

我哈着气看天,硕大的雪片漫天飞舞,“又下雪了……不过这袍子好热乎啊。”

他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是天蚕丝做的。”

啊,我拽起袍子上挂着的两团小毛球揉了揉,这竟然就是钱晋锡穿的那种料子,这料子精贵难得,他做成外袍已经够阔绰了,这件却做了披风,用料更多不说,可用性还不高,颇有些奢侈。

“这是你的呀?”我惊讶。

“嗯,”他答,看了一眼我捏着玩的小毛球,又补了一句,“几年前皇阿玛让人给我做的。”

我咯咯笑起来:“正想说你颇有童趣呢。”

雪势只大不小,我们却越走越远,就快要到神武门了,我不禁惊奇:“我们这是要出宫吗?”

大半夜的各个角门都落了锁,从彩月阁内出来便一直在绕路,花了比平时多三倍的时间才走到这儿,本以为他是一时兴起要带我去哪个宫里找乐子,没想到这分明就是要出宫的架势。

他“嗯”了一声,回身过来把棉袍自带的风帽给我带上,还认真地系好了缎带,轻声道:“怕不怕?”

我看着雪花一片片地落在他头顶,忍不住伸手替他掸去,够不着还踮起了脚跟,他笑了笑:“睡傻了?”

我眨眨眼睛:“没傻。”

“那怎么不说话?”他握住我的手。

“我什么都不怕,”我嗫喏道,“我就怕你不喜欢我。”

他今夜原本是有些奇怪的,眉宇间心事重重,这时却开怀的笑了,揽了揽我落在腮边的头发,轻声道:“竟说傻话。”

守宫门的人压根没有拦我们,像是事先打好了招呼,把我羡慕的一步三回头,缠着十三阿哥问是什么诀窍?

他懒懒地丢下一句话,“没有诀窍,主要看脸。”

这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却把我迷得神魂颠倒,捂着嘴直笑。

十三阿哥拉着我站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棵柳树下时刚过三更,天空被重重云雾遮盖,隐隐约约露着淡如水的光芒,大雪下的寂静无声,墙内的谦府也悄无声息,只略透着微弱的灯笼红光。

我眨眨眼睛一脸茫然,忆苦思甜也不用半夜三更来吧,这样更有情趣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风花雪夜,花前月下吗?

“想什么呢?”他问,“脸都红了。”

我捂着嘴笑,他样子清冷,就算是一身黑衣没有饰物,也藏不住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身材气质,站在柳树下大雪中像富户贵胄家的风雪夜归人。

“别想了,”他懒懒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我一脸问号,“那是什么样?”随后脸红了,“我没想什么……”

他笑了笑,拉着我一跃上了墙头,“这里是你的家,原本应该走大门,但今晚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就走不得大门。”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满腹疑问,这儿是谦府,不是大理院也不是都统府,谦府可是这京城之中最独善其身的一个府邸了,阿玛不与人结党,阿妈也少有出门社交,别说见不得光的东西,就算是秘密,只怕也翻不出两个来。

我坐在墙头垂下两只腿来回晃悠,开始漫无边际地胡说八道:“难道杜自芳藏了什么尚方宝剑?而他的真实身份是皇上外派的钦差大臣,来民间体验生活明察暗访?怪不得他整天板着块脸,像人人都欠他钱似的。”

十三阿哥觉得好笑:“有没有考虑去写戏本子?”

我当真了,“写了会有人演吗?”

“会,”他淡淡的说,“如此曲折离奇,大家就好这口。”

我笑出声来,“那我就可以挣钱带萨梅去香楼喝碧螺春了。”

“……”,他摸摸我的头,“冷吗?”

我摇头,全然不放在心上似的满不在乎:“咱们不是要去瞧东西么?”

他微微一笑,“再等等。”

墙内即是我的临水小筑,白色小帐篷在黑夜的衬托下尤为显眼,门帘上用金线绣着的纹理闪闪发光。没人居住的临水小筑了无生息,连门廊边上那盏引路灯都已无人去点,我的心中一片荒凉,这儿真是我的家吗?不,有人牵挂的地方才叫家。

我突然有了灵感:“因为谦府不闻不问,你怕我伤心,所以才带我回来的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里都是话,而且不是什么好话,我突然不安起来。

“别担心,”他看出了我的不安,轻声道,“有时候知晓实情比蒙在鼓里要残忍,但却公平。”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平淡若水的声音真的让我得了几分安心,可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其妙。

雪一直在下,在黑夜这块幕布的映衬之下如同带光圈的小精灵般漫天飞舞,就像有谁用狼毫大笔蘸上白色颜料纵情挥舞。我们静静地坐在墙头,居高临下地遥望远方,已沉睡过去的京城星星点点地闪着夜灯,碧瓦朱楹,飞檐翘角都朦朦胧胧地隐藏在漫天夜雪之中,入眼的竟是白雪,红光和黑夜。

就在这时,茉园的角落隐隐约约走过来一丝摇晃的红光,映衬着黑夜白雪蓦然显得突兀,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身披帽兜棉袍的人提着一盏灯笼,鬼鬼祟祟地沿着门廊朝听风亭的方向走去。我忙回头看十三阿哥,他也看见了,朝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走。”他说,轻巧地搂住我的腰朝下一跃。

我们等的就是这个吗?

夜色太深,光从那两人的背影看去,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我甚为疑惑,要说是贼,哪有点灯笼的贼,若是府中之人,何苦半夜三更点着一盏微弱的灯笼偷偷摸摸呢?

我们蹑手蹑脚地尾随那两个拿灯笼的人一路穿过谦湖桥来到听风亭边的南厢房,这儿一带与府门边的耳房紧紧相连,是丫鬟和几个嬷嬷们的卧房,若不是那二人像做贼般在推门前瞻前顾后地左看右看,我差一点就要以为她们只是两个夜归的老嬷嬷了。

捅破窗纸前,十三阿哥拦住我,凑在我耳边轻声道:“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掉眼泪。”

我紧锁眉头:“到底怎么了?”

他后退一步,把窗纸让给了我。

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隐约能看到那两人和一个摇晃的灯笼,我伸手在窗纸最下角捅了个洞,往里看去。

房中二人先是熄了灯笼,继而点亮了油灯,昏黄的灯光将黑漆漆的屋子照射得人影晃动,二人脱去帽兜,竟然露出了阿妈和素心的脸!我惊得往后一退,身后的十三阿哥连忙扶住我,并捂住了我的嘴。

一向高高在上的阿妈如普通妇人般从随身带的食盒里拿出果盘和点心,还有一个小巧的绣花荷包及一把团扇,灯光太暗,我们又隔得远,虽看不出质地花样,但仍能辨出荷包和团扇上的花色均是五彩金丝线绣成的,在油灯底下微微闪着光,要知道,五彩金丝线是御用的,除了皇亲国戚之外,一般人有钱也买不到,买到了也不敢用。

我看了十三阿哥一眼,发现他锁眉但不疑惑,显然这情景对他来说已不新鲜。

素心打开墙角的衣橱门,看似普通的衣橱另有玄机,她一层又一层地拉开好几道,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一个红布包裹的大黑匣子。她把黑匣子置于阿妈面前的桌上,回头拿了个香炉过来。好生奇怪的是,阿妈一见这黑匣子,未语先哭,断了线的泪珠从她疲惫的眼角连连落下,她如捧珍宝般将黑匣子打开,触目惊心地从里面捧出一个灵位牌来!

我瞪大了眼睛,惊心不已。

阿妈把那个灵位牌放在桌子正中央,接过素心递过来的香炉,郑重其事地在香炉内点燃了三支香。原来她们偷偷摸摸地半夜出门,是为了祭奠故人。可到底是什么人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我歪着头去看灵位牌上的名字,依稀可辨‘吾儿秋朵……’等字样,吾儿?谁的儿?

只见阿妈摩挲着那个绣花荷包和团扇,念念有词道:“吾儿,这是额娘一针一线给你绣的,现在的女孩都时兴用这个装香果,还有这把团扇,用了瑞锦轩最好的料子,上面的图案想必也是你喜欢的,虽说如今还是深冬,用不着这个,但额娘每年只能在你生辰的时候过来看你一次,你就留着天转热了再用……”

我只觉头晕目眩,脑子里轰隆作响,胸中坠入一块沉甸甸的冰。

“夫人”,素心递过一块手帕,“您每年都要伤心一次,身体哪熬得住呢?如今二小姐也大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此刻的阿妈与平日里相去甚远,她的骄傲和冷漠无影无踪,终于如同一个有血有肉的母亲一样卸下所有的防备,她将灵位牌紧紧地抱在怀里,“如若我的秋朵命硬,今年也有二十岁了,也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有孩子了……可她偏偏就夭折在襁褓之中。”

“大小姐有夫人这样的娘亲,在天有灵也心安了。”

“也要谢你这些年帮我躲着供奉秋朵,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实在不忍心看她来人间一场,却变做孤魂野鬼,连牌位都没有。”

“夫人千万不要这么说,”素心诚惶诚恐,“如今总算把二小姐接了回来,您的身边也有了依靠。”

“七月虽说是我亲生,但总觉得疏离,她是阿爸养大的,心太野了,替代不了我的秋朵。”边说边小声啜泣起来。

我只觉一身冰凉,下嘴唇被咬的生疼。

“夫人,”素心叹口气道:“说句不该说的话,二小姐千里跋涉到这儿来,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夫人不该把她扔在需要左右逢源、步步为营的紫禁城里不管。”

“这辈子,我的心里只有秋朵这么一个孩子……”

我扒在窗沿上的指尖已压得发白,后背一热,十三阿哥从后面拥住了我,温暖的气息扑在我耳边,让我逐渐冷静下来。

只听素心接着说道:“夫人别说傻话,您不想二小姐的话又何必把她接回来,还许给了四贝勒?”

“和硕特已入残烛之年,只有与大清联姻才能力保安宁。”

“可是……”素心顿了顿。

“她喜欢十三阿哥,是她走错的第一步,她若不听话,后果堪忧。”

我头晕眼花,又气又痛,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掉落在了窗沿上,十三阿哥握住我的手凛若冰霜,仿佛缤纷大雪吞没了我俩,埋葬至岁月的尽头。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听说二小姐在宫里受了委屈还将二小姐请回府中热闹些时日?”

“不,我这几日心里不好受,不方便见她……”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踉跄着走下了南厢房前的台阶,雪已经在院子里厚厚地铺了一层云绒似的毯子,我抬头望天,只见有增无减的雪朝我劈头盖脸地砸来,仿佛整个天空都塌了,黑沉沉地压着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辨别不出哪边是天,哪边是地,横亘在它们中间的人世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被卷入这融为一体的黑暗之中,被吞噬于朝我袭来的漩涡之内。

我跌跌撞撞沿着万籁俱寂的大街走,是我太天真了,竟以为阿妈的冷漠和残酷只是多年来缠绵病榻得来的,迟早有一天她会变得健康、柔和,好好待我。

“七月”,十三阿哥蹲在我面前,“说好的不哭。”

我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已蹲到了地上,我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十三阿哥,他眼眸清澈,眉头紧蹙,发上,肩上都堆了一层薄雪,我咬牙忍住泪水,“我走不动了。”

他在我额头轻轻烙下一个吻,轻声道:“我背你。”

伏在十三阿哥宽阔温暖的肩头,嗅着他发丝间幽幽的香气,我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淌。

“你早就知道了?谦府还有个大小姐?”我含泪问道。

他点点头:“我喜欢那棵柳树,三年前的今日恰巧在那儿睡糊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半夜,看见她们的时候,我起初也以为是贼,担心谦府的安危便跟了上去,谁知道……”

“谢谢你。”我把头埋在他颈窝里,任由眼泪断了线地流淌,谢谢你莘夕,你说的对,有时候知晓实情比蒙在鼓里残忍,但很公平,若不是今日知道了这些秘密,我还一直像个笑话一样地傻乎乎乐呵呵地以为额娘的性子如此,其实不爱就是不爱,不要就是不要,没有那么多原因,于她来说,我只是一个换取和硕特安定的筹码而已。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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