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也很可怜。”
拓跋灵儿小声道。
可怜吗？
或许的确如此，但那又怎样？
曾经的古昊天，现在的始魔宫主遗蜕，命运似乎对他们很不公平。可实际上呢？这天下生灵无数，比他们还要可怜的人不知凡几，可又有几人会在意？
修行的初衷，除了长生久视外，更多的是求得一份大自在与大逍遥。然而在这‘求道’的过程中，初衷渐渐变化，越来越多的欲望得不到满足，争斗也就无可避免的发生。成王败寇，只要有争斗，就会有失败的一方，不管在任何时代，失败的一方，往往会湮灭尘埃，或许无数年后，也会成为人们口中的可怜人。
古昊天如是，始魔宫主的遗蜕如是，雪宗亦如是。
“曾经有人告诉我，我们在修行的过程中得到，也在这个过程里失去。但到底得到的重要还是失去的重要？也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雨寻阳眼眸中掠过一抹追忆，缓缓开口。
“我只信因果。”帝一淡淡道。
有因才有果，今日的因或许是明日的果，今日的果也许是很早以前就已经种下的因。
因果报应，有一才有二，任何事物的发生，其实冥冥之中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很多时候都被人忽视罢了。说得简单直白点，你若不种下一棵树，这棵树也就不会开花结果。
因果为善，则叫种豆得瓜。
因果为恶，这是咎由自取。
雪梧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因果！
帝一的因果，让他抓住了那此前一闪而逝的明悟。
“因果之间必定有某种链条支撑，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我们顺着这样的链条，也许能够追溯到一切因果的起始。”雪梧忽然开口。
众人的目光看向他。
有些人不明所以，有些人若有所思。
然而雪梧却毫无所觉，眼眸中的兴奋越来越盛。
“任何事物如果用因果来解释的话，那么如我们手中的兵刃举例。现在的兵刃是果，那构成这一因果关系链条的起始，便是那深埋大地的铁矿。”
“如果没有地下的矿脉，也就不会有生铁，没有生铁，不会诞生出铁匠这一职业，神匠更是个笑话。”
“一切因果，起始与最终之间，有无数的链条彼此链接，我们顺着这些链条推演，能够洞悉这其中的一切种种。”
雪梧脸上掠过一抹笑意。
星法，在这个时候，晋升至大成！
一直以来，三象残玄法的修行都颇为不易，他也一直很困惑，但也没办法，毕竟三象残玄法是残缺的，阳法缺失遗传，导致月法和星法的修行也步步艰难。
直到此刻，帝一的无心之言，让他恍然明悟。
星法，主推演！
雪梧在这一刻突破，晋升至大成境界的星法，带给他的改变更多是一种内在的。
比如推演之力。
传闻始魔宫主昔日通晓过去未来，对推演一道的涉猎超越了古往今来。
雪梧如今的推演能力或许还差得极远，但这一刻，他也终于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了。
“如果眼下我们身处第三重诅咒空间是果，那么构成这果的必然有无数因果链条，而顺着这些因果链条，我们就能追溯到最终的因。”天魔接过话头，话至最后，脸上也禁不住掠过一抹笑意。
雪梧抚掌一笑，纵然天魔是敌对之人，但两人此刻却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存在着无数的因果链条里，必然会让我们找到一种破开眼下局面的办法。”雨寻阳目光熠熠。
“所谓因果，必然是彼此相依成立，若是破坏任何一头，另一头也会生出不同于眼下的种种变化，到时候即便是无法找到破局办法，却可以改变如今局面。就像是将石头投入一潭死水里，原本固定的局面生出更多的变化，我们也有更大的把握和机会寻找到另一种意义上的办法来破局。”这是第一的声音。
“没错。”
四人相视一笑，心头对彼此生出认同感的同时，也在各自遗憾。
除了雪梧和帝一外，他们彼此之间，成为对手的可能性远大于成为朋友。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兴奋。
正如雨寻阳需要寻找雪梧这样的一生之敌一样，其他三人亦不例外。
修行的路上最害怕的不是对手太强，而是没有对手。
四人的话让很多人不明所以，哪怕如心魔这等妖孽，也迷迷糊糊的。
“什么意思啊，神神叨叨的，根本听不懂。”灵雪儿嘀咕一声。
苏肃和阳冽对视一眼，相继苦笑着摇摇头。
十大魔子其他人，包括还幸存下来的其他人，这一刻都是和灵雪儿一样的心态。
“这就是他们之所以是妖孽，我们只是天才的原因吗？”心魔咬着嘴唇，美目里有着一丝不甘。
“勤能补拙。”刀魔一脸冷酷，话音简短。
四人中，帝一和天魔开口，“我不擅长推演。”
雨寻阳看了看雪梧，“我虽然会推演之术，但却只是皮毛。”
雪梧深吸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他要以星法来推演这一切的因果。
当然，前提是他要先找到存在于虚无中的因果链条。
不过，这一点对他来说并不算难。
如今星法大成，他对因果又有感悟，找到这些因果链条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如此容易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恶魔心脏以及身负的诅咒之力。
他看到了一根根血红色的链条。
很细很细，但却千丝万缕，上下左右链接延伸，勾勒成一幅密密麻麻的大网。
他要从这无数的链条里，找到办法解决如今的处境。
同时，随着天亮，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
这一次，是拓跋灵儿。
“灵儿姐姐？”
灵雪儿满脸惶恐，帝一等人也满脸戒备的看着其他虎视眈眈的人。
十大魔子这边，有天魔的约束，倒还好，可其他人，种种压力与恐惧早就让他们心神失守，如今还勉强保持着没有崩溃，已经算是难得了。
“诸位，请等一等，我朋友一定能够找到办法带我们出去。”苏肃沉声道。
“该死，这运气怎么会这么差？”阳冽脸色也难看。
“多说无益，保护她，等他找到办法。”帝一气息凝聚，目光如剑，锋利夺目。
雨寻阳若有所思，并没有表态。
只是，苏肃的话并没有人这些人冷静下来，反而让他们更急暴躁。
“凭什么？你们的人就可以不用死，那之前死去的五人呢？”
“必须杀死她，否则我们都没有活路！”
“对，让开，否则休怪我等刀剑无眼。”
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