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夜城种种,她都已经刻进脑子里。她印象深刻,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对它有种熟悉的感觉。她莫名觉得似乎早就和它相识。只不过那天时间比较短,还来不及继续接触,龙就不见了。她有些搞不懂,那条龙怎么会和水灵殿扯上关系,这两姐妹怎么又因为龙感情破裂,黛戈甚至连神职都不要。
阿紫看她似乎失神,唤了好几声才把她思绪拉回来,问:“你对这龙很熟悉吗?”
吴若摇摇头,她还没有打算说出不夜城的事,问:“黛戈在天庭中可有好友?”
“应该是没有吧,没有听她提起过,也没见有谁找过她。”
“那长月瑶呢,是否有交好的神明?”
这个阿紫可不能保证,虽然她和黛戈关系好,但并不代表和长月瑶关系也好,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水灵殿的事儿。于是摇摇头,“我和长月瑶不熟,她为人清高傲慢,我基本上没怎么跟她说过话。”
傲慢……
吴若这两天总算听到了一个正确形容长月瑶的词儿。
总是听到有神明一言片语中夸赞长月瑶是一位气质清冷圣洁的仙子,安静内敛举止高雅。虽然她也看出了这些,但隐隐约约应该还有一种让她不舒服的感觉。直到现在被阿紫点破才清楚意识到长月瑶身上还有一种傲慢,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高冷。难怪她看到他们两个从下界上来时,眼神是那么的不屑和漠视,根本就没把他们两个当回事儿。
吴若其实并不在意长月瑶这种眼神和对待。因为她也没把她放在心上。
吴若问:“也许她有傲慢的资本吧,你知道她的来历吗?”
阿紫觉得自己有些多嘴,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说是非,这次大概是大意了,摇头道:“这些事你还是不要问我吧,长月瑶的身份你可以去内阁查,我不好说这些。”
吴若了然,这些神明还是有一些自制力,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比如说谈人是非这种事儿,她就很少听过,虽然偶尔会来那么一两句,但基本上都是不咸不淡。于是便转回正题上,问:“现在有一个最大的疑点就是黛戈为什么要把嫌疑人叫进园子里。”
阿紫也道:“也许她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把他叫进去了。”她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替自己好友争辩开脱。
“至于到底如何,还是等她过了再说。”吴若没有说太多,而是继续等待。不过等来等去却等来了一个消息。
黛戈病了……
这病来的莫名其妙,如排山倒海之势让堂堂一个仙子昏迷了好久。
当她们两个接到消息时,黛戈被接进水灵殿。虽说两姐妹关系不好,但真当黛戈有事时,长月瑶却怎么都坐不住,叫自家小童把自己姐妹带走。
吴若本想找个空隙,怎么样都要和黛戈见上一面,结果连面都没见着,就这样被阻挡出去。阿紫也一无所获,茫然站在原地和她面面相觑。
这病实在是来的太巧了,一向铁打的仙子怎么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病了呢?
难道这事还真得求玉帝王母不可?看来只有靠他们才能够再见到黛戈,只要有他们的恩准,甚至水灵殿她都可以进入。
当把自己这个心思告诉阿紫时,她摇摇头,说:“你想太多了,凭你这个身份根本见不到玉帝王母,就连我都不行。”
她们两个不行,并不代表北渊不行。反正吴若早就有了一个惯性思维,摆不平的事直接找北渊就成。
当她提出要见玉帝王母,北渊一听到就皱起眉头。
吴若以为他在为吴墨的案子在伤神,毕竟他去查探一番还是一无所获,想来也是忧虑至极。
北渊坐在位子上,翻了翻她今日的功课,并没有直接答应她要求,而是反问:“这几日功课你可有好好做?”
吴墨都这副样子了,她怎么还有心思做功课?虽然她能够理解北渊这几日为吴墨东奔西走的焦急心情,但是还是不免嘀咕一句,“到底是功课重要,还是吴墨重要……”
北渊耳朵尖,这一句自然是听进心里,抬起头来审视她片刻,抿了抿嘴唇,视线又落在桌面上,双指交叠,“那我上次给你布置的杯中酒作业是否明白了?”
没想到他还在问功课的事,她急了,忙上前两步,在桌前站住,难过道:“你怎么还在问我这事儿啊,我找你是想能不能让我见玉帝王母,或者你让玉帝王母让我去水灵殿查案,你现在拖延时间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越是拖延一分他就越危险。”
北渊蹙眉,黑亮的眼睛望着她,嘴角有些无奈的向下撇,“吴若,你要明白,你根本就见不了他们。而我也没有办法可以让你得到允许去查这个案子。”
“为什么啊!”这句话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明明有一丝线索在手她可以去查清楚,可是为什么要把她挡在门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付诸东流。难道吴墨的命就不是命嘛!
他站起来绕过桌子在她面前站定,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解释道:“这件事有人在查,我也在关注这个案子的进展。你说这些我都会去办,只不过你这个身份是掺和不进去的。”
“进水灵殿都不行吗?”她期盼的眸子望着他,带着一丝丝恳求。
他其实也有苦衷,她的身份实在过于尴尬,玉帝王母本来就不待见她,把她列为嫌疑人可如今又要这样掺和进去,很明显是对这个案情百害而无一利。
吴若算是看出来了,他似乎帮不上什么忙。看来只能靠他去查,然后她来分析这一切的案情。最后妥协道:“那好吧,就不为难你了。可是我今天发现的这些线索你要不要去查?吴墨的性命你可一定要保住。”
“这个当然。”他保证。
于是她就把今天所知道的一些疑点和线索通通说了一遍。他也把自己这几日的一些想法和查到的事情互相交流。交流来交流去最后锁定一点,案情最大的疑点还是出在水灵殿。
北渊心中忧虑重重,经过这几日的调查,其实早就怀疑长月瑶,在他心里她根本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因为她太清高冷淡,怎么可能会去陷害一只小妖呢?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迟迟不愿意往水灵殿方向去想的原因。
吴若看他表情还在犹豫,说:“如果你不答应,现在我就闯水灵殿。”
“没有不答应,只是在想如何以一个借口更好进去。毕竟长月瑶是德高望重的上神,就算真向玉帝王母请法旨,他们都不会同意以这样的理由去调查她。”
“重点是黛戈,如果你去的话,一定要问她,我听说她不爱说话,可能就算你说几百遍她也许就点头摇头。”
北渊自然是知道蟠桃园这位仙子,也打定主意等会儿要问哪些问题,只不过视线又投向吴若,嘱咐道:“别忙着一直查案,赶紧参透杯中酒的奥义。”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现在跟你说也行。”
他有些意外,不过也期待,说:“那你说说。”
“其实很简单,这几天我断断续续也听得一些关于我的事,再加上你的作业。才让我恍然明白布置的作业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凝视他眸子,北渊的眼神向来坚定黑亮,她要好好看着,等会说出这些话是否能够让他迟疑生变。
“嗯,继续说。”
“一开始你说的杯中酒,我还以为你让我注意不要喝他们的酒,毕竟你也嘱咐过,但是你也知道我不能不喝,因为既然去了宴会酒是必须得喝的。我喝下这几杯都是剧毒,就连普通神明都得解半天。可是我却没有太大伤害,相反还提高了修为。当日你在宴会上教我入定,我进入一个虚无境界,里面有些情景我有些熟悉。直到今日才明白,你让我注意的杯中酒,其实就是提醒我有将毒转换的能力,以后我可以吸附这些毒药作为辅助修行。这些毒酒不发作原因其实有两个,一个是因为宫羽,另一个是因为我的天赋。”她顿了顿,看他眸子一直没有变化,迟疑道:“你把我收在门下,不仅仅是因为把我当做朋友,是不是还因为我的天赋背景。”
上次火神说的那些话,她不知不觉还是听进去了一些,所以今天和他交谈的时候莫名其妙说到这一句。
北渊坦然点头,眸子还是依旧坚定璀璨,“没错。”
“你难道是想把我培养成得力助手,也好让你在天庭发展势力对吗?”这句话完全是她瞎想的,其实她根本不相信他会培养势力之类的话,只不过是故意试探想让他说出实情。
北渊笑笑,似乎她就像一个小孩子在说一些天真的话。“你把这件事想复杂了,我把你留在身边教你,的确有因为天赋背景的原因,还有一点是觉得你可以培养,日后天庭会有需要你的地方。”
“你在瞎说什么,天庭怎么会可能需要我?”她好像在听到一个笑话,又在怀疑他是不是喝醉了酒在说一些疯话。
他郑重摇摇头,摆摆手转过身去,“好了好了,今天跟你说的够多了。吴墨案子还要去查,得抓紧时间了。”他有些不放心,深深看了她两眼,试探道:“今天你会乖乖呆在这里的,对吧?”然后眼神示意桌面。
她一看果然桌面上摆着满满的一堆书,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一些经文。看了头都疼,立马回:“吴墨现在不安全,我哪有心思看得下去。”
“吴若,有一点你必须明白。想必你也知道这个天庭混杂不堪,单靠我一人实在很难帮你们两个在天庭立住脚跟。你也说过要强大才能够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我给你布置的这些作业都是对你有益的,你必须抓紧时间把它炼成。”
这些话在理,她自然听得进去。只是还不肯立马放手,要求道:“那里有什么进展,一定得告诉我,还有吴墨这边你得多关照一下。他已经奄奄一息恐怕受不了多少刑法。”
“这你放心,既然王母亲答应我不伤性命就绝对不会让他丧命。只不过要受一些莫大的痛苦。这是没办法的,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过去了。”他说到做到,这会儿身影已经闪现在院中,再一看已出了门口。
她赶紧坐回去,把他交代的一些作业书籍认认真真完成。既然天上有些神明不想让她好过,她偏得反着来,要让自己慢慢强大,不让自己重要的人受到伤害。
完成作业后又偷偷摸摸想去天牢看望吴墨,结果给兵将阻拦,这次的戒备似乎比之前更加严密。她原本在担心他的死活,一想到北渊说过暂时不会要他性命就松了一口气。
她忽然想起阿紫说过的一些话,要想调查长月瑶身份就得去内阁。不过内阁单靠她一个人是进不去的,难不成这次还得去找阿紫……
阿紫还在园子里,一看到吴若又过来,心里大概猜到几分,问:“怎么又过来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还真有,我要去趟内阁,需要你帮助。”
阿紫仅仅犹豫半分,像是下了重大决定,对上吴若等待的眼神,回:“好。”
阿紫其实人不错,一开始不仅没有供出吴若接触过蟠桃,后面也带她去了内阁。也正是因为有了阿紫的帮助,吴若这才摸清楚长月瑶的来历背景。果然是一个高高在上声名显赫的神明,当她翻开书简看到那一行行字时,就发觉果然不简单。
上面无非是记载了长月瑶的出身来历,那么多个字概括起来就一个意思,长月瑶是天地万物凝聚而成的水精灵,常年吸收日月精华慢慢飞升上神。黛戈算是和她花开并蒂,一同诞生在金色粼粼的水波中。二人的神力算是得天独厚独一无二的,而且在天庭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刚来到天庭就被安排了重任,得到了玉帝王母的器重,所以有骄傲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