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瑶镇定自若,阿纪把酒杯放在她面前后,神色淡淡看了看大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是这天界有名的一位神明,大家都想看看如果中招的话又是如何化解,而且传这一杯的还是一名下界的小妖怪。
以前也不是没有神明传过酒杯给她,毕竟大家都是认识的,知道分寸。而这次是一个小妖怪,谁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呢。长月瑶右袖挡住喝下去,没有任何异常。
吴墨表示不太能够接受,明明这些药是经过精心调制才成的。怎么可能在她身上就没有用,吴若看他站起来的样子,感觉他仿佛马上就要冲过去掰开她的嘴看看到底有没有喝进去。
吴若拍了他的腿:“干什么啊,这么着急想上去,不太好看。”他注意力还是在长月瑶身上,不相信自己的东西没有用处,“你等着吧,等会儿可能就要倒地了。我这些东西都是至阴至毒的,没道理不在她身上显现出来。”
“人家毕竟是神灵的身份,你这个不一定有用吧。”
“你这是在怀疑我。”
“好了,干脆我们看看到底怎么样。”他们两个就瞪大眼睛盯着长月瑶方向。没想到的是长月瑶喝完后真的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相反又倒了一杯酒想要传给下一个,而且传回的就是吴若。
那么也就是说吴若传给她,她又传给吴若,这一杯酒恐怕里面大有门道。她就说嘛,长月瑶哪里是那种轻易被人欺负的主?
只是这杯传回来的看起来不同寻常……
直到阿纪把一杯满满毒酒端在他们面前还在不停冒泡儿时,他们两个同时呆愣住。虽然这酒不是吴墨喝的,但是嘴角一直在抽搐。然后看一下她,说:“妹子,这次可能哥对不住你了,这恐怕真得喝下去。”
她倒也不怕这毒性,毕竟刚才那一杯喝下去已经大涨修为,不知道这一杯又是怎样的效果。先问了一下阿纪,说:“这药也是从太上老君那儿弄的?”
阿纪连忙点头。这样一来的话便也无妨,太上老君给的应该就是和之前一样,于是接过一饮而尽。这次的确和之前一模一样,一开始先是有一种不适感,然后才慢慢沉静下来,感觉身子一阵轻盈,然后腰间的宫羽又闪亮一瞬。她的感官比之前感知外界的更加灵敏,看来越是毒的东西喝下去就越能够提升自己的修为。这听上去倒挺奇怪的。
长月瑶一看吴若并没有出事。而且表情看上去似乎还挺开心的,她疑惑地望望阿记,阿记一茫然地回看她,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啊。
吴若把杯子放回碟上,阿纪就端着个碟子屁颠屁颠跑到长月瑶身边,如果这一杯再给长月瑶的话,这个游戏无限循环那就没意思了,于是她就捣鼓了一点点送给了让人觉得不爽的寻夜。
这个小子原本是不想对付的,关键是刚才长月瑶让阿纪把毒药送到她面前时,这小子看上去十分期待,两眼放光盯着。巴不得她立马倒在地上不起,一想到这里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于是,她便把这杯酒传给了他。
寻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报复,先是愣了愣,然后说:“恐怕你还不知道我在天庭上的名号吧。这任何毒我都能摆平,你是白费心思了。”
吴若说:“只是个游戏而已,上神不必太计较,喝下去便是。”
想想也是,他便不再多说,说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婆婆妈妈,于是豪迈喝完。原本他觉得一个小妖的酒能有多厉害,结果不出片刻喉咙就一阵冒烟,然后一股白色烟雾从嘴巴和鼻孔里冒出来。大家都惊奇地望着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
他立马闭上嘴巴,可是鼻子里冒出的气却越来越多,很快缭绕在半空,大家看得一阵哗然。财神看到有些担心问:“你没事儿吧,能压制的住吗?”
寻夜当然不服气啊,一张嘴冒出一大团白色烟雾,说:“没事儿,我能搞定。”边说边吐出一大团,很快他们的视线都模糊了。
其实这个毒药非常简单,还是吴墨最看不上的一种,很多高品质的毒药都已进长月瑶杯里,剩下最低档的毒给了他,没想到这个小神压制不住,在天庭上出丑了。
吴墨突然“哈”的一下就笑出声,然后吴若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开怀大笑,紧接着边上的其他神明也偷偷笑着。寻夜被人如此嘲笑,气不打一处来,刚把嘴里的憋了回去,结果鼻孔冒出来,让他花了眼睛。越来越多的烟雾很快模糊大家的视线。
北渊道:“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还用学吗,这些东西都是他给我的。”她指的就是边上那个已经笑得趴在地上的吴墨。
“你们啊……”他无可奈何捂住口鼻,因为这股烟雾似乎已经熏到大家眼睛都睁不开。
眼见大家都遭了殃,寻夜觉得自己脸真是丢大了,原本他自认为是天庭上无论是说话还是举止都十分高雅的神明,没想到今天这么一弄他反倒出了这么大的丑。而且对面那两个还笑得这么开心,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这个仇如果不报的话,以后还怎么在天庭上立足。边上还有笑的神明调凯他的这实在是忍不了。
吴若是吧!还有边上那个黑衣服的,你们两个让我今天出了这么大的洋相,这个仇我一定得报。
于是迷雾中,他在一杯酒杯里下了很多毒,用法术驱散这些白雾,嘴巴鼻子里面的白雾也少了。说:“既然我中招了,那么接下来我要传的人是她。”
是的,这次还是传回给吴若。
传来传去传了两三次,还都是这个小妖,其他那些就有意见了。
“寻夜,不如这杯换其他神明吧,不然这个游戏一直在你们这里循环往复,其他人就玩不到了。”
说这话的是在边上一直看着的一个默默无闻的神明。
财神回:“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中了招,肯定就想传回去。到底传给谁,还是得看人家的意愿,我们也左右不了。”
寻夜不管不顾,这杯酒再次送到吴若面前。
她可不怕这里面的玄机,豪迈接过喝下去。这次的感觉怎么说呢……
首先是全身感觉被火烧了一般,但很快又有一种被冰冻的感觉,最后才有千万只蚂蚁啃食骨肉的痛感,但这些感觉都在眨眼间完成,等睁开眼便什么感觉都没有,相反身上还会有阵阵轻盈。
北渊或多或少知道她体质和某些原因,如果再喝下去的话,不会再有益处,很有可能会大伤经脉。暗暗说道:“等会儿再有什么酒传来,你可千万别喝了,给我就是。”
她无所谓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吴墨看她精神越来越抖擞也附和着:“你就让她喝吧,也好让众神知道她,像我们这两只小妖如果没有一些事迹的话,恐怕他们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如今吴若接二连三喝下这几杯剧毒都浑然无事,日后肯定在天界会传来,这也算给她博得一些名声。”
北渊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两个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说想来这个宴会见识一下我便把你们带过来,并不是让你们闯出什么祸来。吴若绝对不能再喝下去,不然的话恐怕全身经脉都会损伤。”
吴若拍拍北渊肩膀,“刚才我闭眼入定又看清一些东西,我发现比刚才看的更清楚。天空中除了有飞动的鱼,还有一只巨大的长龙飞过,没有翅膀,但是它的尾巴却有几百丈长,全身鳞甲都是黑亮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只要和毒碰上关系,入定时就能看到这些景象。”
他自然解释不出原因,只是再次叮嘱不能再喝下去。
她这次随便弄了一点毒递给了下一位。
寻夜不服气了,不仅模样看上去只有十岁,而且气量似乎也只有十岁小孩那么大小。眼见她无事而且还活蹦乱跳兴高采烈地把毒酒传给下一个的时候突然叫板。
先是一拍桌子惊着大家注意力都往这边来,他怒目相向对她说:“好你个小妖,你竟然不按照游戏规则来!”
这么一说她就愣了,什么叫做不按照游戏规则来,该喝的酒她喝了,该还的酒也还了,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越看越觉得这小子有点丧心病狂,不就是想让她出丑嘛,出了丑就觉得这一切都正常了?
吴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低声说:“快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吴若问:“这位上神,你说我没有按照游戏规则来,那你说说,我到底哪里违反了?”
“呵呵。”他冷笑道:“我们都知道你只是从下界刚刚上来的一个小妖怪而已。甚至我们在座的任何带着的小童你都打不过,可是你却能够喝下这么多杯毒酒。先不说我给你的,就光是刚刚开场的第一杯,你就应该会倒下,结果却安然无事和你们身边那些人在谈笑,实在是太诡异。”
“那上神是怎么知道第一杯就有毒呢?我喝的就是毒酒呢。”她似笑非笑地提到这一点。
寻夜语塞,表情怔住,举着的食指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那么尴尬的指着她。然后支支吾吾地说:“我猜的。刚才我看你的表情就不对。”
“哦,我第一次喝到琼浆玉液,这是享受的表情。”吴若继续似笑非笑。
“那那……那你第二杯呢,就是长月瑶传给你的那一杯。这杯是的的确确的毒酒吧,你总不可能还一脸享受的表情。所以你一定是违反了游戏规则,那杯酒你根本就没喝。既然没喝的话,你干嘛还来参加这个宴会,一点意义都没有。实在是太不尊重长月瑶,也不尊重我们这些赶过来参加宴会的朋友。”
这臭小子越说越离谱,还条条框框的一大堆。后来她不解释一下是不行了。
“既然你说我违反规则,没有喝顿酒,请问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他说的言之凿凿中气十足,听上去似乎还有几分可信的程度。
就连吴墨似乎都被吸引了,好像也以为吴若骗人没有喝下去。
寻夜说:“我们在座的心里都清楚,这些毒药大概程度能到哪里,我们一般的神明即使喝下去都会在宴会上出丑,只有修为极高的才能够压制住,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小妖一共喝了三杯,最后两杯都是确定有毒的。可是却一点事都没有,你们说说如果不是违反游戏规则没有喝下去,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像这样安然无事,还和我们面对面说话。”
财神疑惑道:“也许是中的毒效果比较缓慢呢。可能就在你说话的时候毒性已经开始慢慢发酵了。”
“有没有发作?你可以看下她的脸色。是不是比刚才的更加红润,这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寻夜肯定地说。
这么一提,大家果然视线都放在她粉粉嫩嫩的脸蛋上。一看,果然还挺健康的模样。
于是也有不少神明开始相信寻夜的说法,他们坚信就算这些毒药自己喝下去能够压制得了一杯,也也压制不了两杯。更何况像她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妖。
她无语了半天,终于回了句:“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对方点点头。
狗屁证据!
她忍住骂爹想要掀桌子的冲动,北渊及时按住她手腕,想替她说两句。吴若阻止并且示意他不要开口管这件事。
看大家似乎都站在寻夜的角度,她说:“我知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不相信,因为我就是一个妖,而你们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我是懒得证明自己的,但是我毕竟是跟着北渊过来的,我要是不把这些事情说清楚,你们肯定会对他指指点点。所以要我怎么做,说出来吧,今天来个痛快。”
北渊按住她胳膊,郑重道:“你别掉进他们陷阱里,这种事儿不用证明。”
“不。”她把他的手推开,认真道:“这事必须说清楚,而且吴墨说的对,我得让大家都知道,我并不是好欺负的。不是你们说怀疑就能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