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苍白的唇,漆黑深凝的瞳眸血色弥漫,再次将昏迷不醒的媳妇背在背上,当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终于走到了村里。
“二郎,镇上的郎中咋说的?”
大郎坐在院子外面的石头上,远远的望见他们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院子里,陈招娣将晒干的衣裳摘回去,回头看了一眼堂妹。
“二郎未免太小心了,都是那么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呢?不是整日给人家诊病嘛,自己病了还不知道,一来一回的要走不少路,就知道折腾她男人。”
“姐,你别这么说,小荞她不是那样的人。”
“说的好像我刻薄似的,二郎对她不薄,疼的没边,人家哄孩子都没这么细心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事。”
自从知道玉面虎的事情以后,陈招娣满心的郁闷,她甩了甩手里的衣裳,白了一眼杏花,并没有去看那昏迷不醒的弟妹。
袁青云背着媳妇进屋,十分小心的将她放在炕上,扯着被子盖在柔弱的身骨上。
他去外面捡了一些柴,舀了一些水在锅里烧开,放凉了些端了进屋,放了一些蜂蜜,满心疼惜的抱起她,双眸紧闭的人牙关紧闭,那蜜水就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嗓音颤抖,浑如生铁的身躯都在颤,浑身气力溃散,无比悲痛的抱着她。
她整整一天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水米未进,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何就是不醒呢?
袁青云靠着身后的土墙,铁臂紧紧的抱着她,外面的天越来越黑,破旧木桌上的蜡烛将要燃尽,他刚要起身下地,怎料怀里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天黑了。”
她睁着晶亮澄澈的大眸子,懵懂茫然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只见刚毅的下巴上生了微青的胡茬,往日俊美如神的一个人看着有些潦草。
“娘子,你醒了!”
袁青云一把抱紧了她,捧着她黝黑汗湿的小脸儿压向自己的胸膛。
“我记得你正在做早饭呢,怎么转眼天都黑了。”
“你醒了就好,娘子,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亲了亲脸蛋儿,如同抱了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血肉里疼着才好。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只觉得胃里虚空的很,可怜巴巴的攥住他的衣袖,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哪里都好,只是有些饿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吃的。”
闻言,袁青云急忙下地,竟是连鞋子都忘了穿。
屋里烛光微弱,小荞倾身上前,将木桌上的蜡烛点燃,一下子就看见了他磨破的脚。
“二郎,你的脚怎么了?”
她匆匆忙忙的追上去,袁青云一愣,随后急忙将鞋子穿好,抿唇朝她笑的温煦,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的,皮糙肉厚,没感觉到疼。”
“看着很严重,我给你擦点药吧。”
瞧见媳妇如此心疼自己,袁青云觉得不擦药也好了大半,他点点头,将早上的剩饭盛出来,重新舀了米,焖了一锅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