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昏睡在那里的苏苏,则被天梦干脆的无视了。
在天梦眼里,那就是一只极不起眼的蝼蚁,她连看一眼都懒。
至于小道子是不是跟这只蝼蚁发生点什么了,天梦一点都不关心。
李泽道看了这个女人心情不算太好的女人一眼,没回应。
他温柔的将这个一个个骨灰坛放进须弥戒里,这才很是认真的说道:“天梦姐姐,你这是吃醋了?”
天梦冷笑撇嘴:“滚!”
“就是吃醋了。”李泽道说。
天梦大眼睛扑闪扑闪,勾人魂魄,她懒得继续跟这无耻的白痴重复这个话题,说道:“小道子,你不是要带姐姐环游凡域去吗?什么时候出发?”
李泽道知道这个女人又开始色-诱自己了,她现在就想占有自己。
但是现在他太伤心了,所以实在提不起那个兴趣。
他目光落在下方这座豪华都市上,说:“天梦姐姐,咱们过两天再出发,今天我想在到处走走。”
“该死的小道子。”
见这该死的家伙竟然如此不解风情,天梦很不爽的骂了句,“有本事你以后就别找姐姐,你就对着那些骨灰自行解决!”
“……天梦姐姐,你知道的我没本事的。”李泽道直接泄气了。
“该死的小道子!”天梦咯咯笑了起来,高傲的转身离去。
李泽道笑笑,回头看向苏苏,一时间有些头疼要如何处理这个女孩子。
最后,李泽道将这个女孩子送到凤凰中学高一一班的教室里,让她趴在那椅子上继续睡觉。
至于这个女孩子醒来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又是谁让那两个人绑架这个女孩子,李泽道就不关心那么多了,他没那么闲。
随即,李泽道漫无目的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虽说挖出骨灰之后让他那干枯的心灵得到一丝滋润,但是他的内心依旧孤独寂寞,周围那些人的幸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曾经属于这个世界,属于这里,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这个世界不曾抛弃他,但是他抛弃了这个世界。
李泽道摸出香烟点燃了一支,一边缓缓的吐着烟雾,一边跟一个个行人擦肩而过。
闻到一旁店铺那煎饼果子的味道,买了一份。
李泽道不知道什么是饥饿,他压根就不需要食物来补充能量,但是他还是狼吞虎咽将那一份煎饼果子吃了。
只有这样,李泽道才觉得,自己像个人了,自己融入这座豪华都市一点点了。
吃完煎饼果子,李泽道继续向前毫无目的漫步,不知不觉,他来到一座天桥之下。
天桥这样的地方在李泽道心里有着特殊的位置。
曾经他命运的转折点,就是在那天桥上发生的。
李泽道抬头看着前方那通往天桥之上的楼梯,再次点燃一支香烟,然后抬脚迈了上去。
等上了天桥之后,李泽道的瞳孔微微瞪大,有些诧异。
却见前方竟然跪着一个穿戴淳朴的少年,少年顶多十五六岁年纪,脑袋微微低着,小脸通红。
那双稚嫩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有着慌乱,有着恐惧,却也有着坚定。
他那双手死死的握紧成拳头,骨节泛白,可想而知,他内心挣扎比他肉体上的挣扎还要强烈得多。
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在那边跪着,接受他人诧异目光的,特别这还是一个正处于最美好年纪的学生。
在少年面前摆放有一张纸,纸上所书写的内容,勾引起了李泽道的诸多的回忆,不知不觉的让他鼻子酸楚起来,难受异常。
“父亲病重,急需救命钱,来日必做牛做马,万分感谢!”
字体清秀工整干净,字如其人,可想而知这个学生的学习应该不算太差才对。
纸张一旁放有一个海碗,那海碗跟李泽道印象中的那个海碗长得差不多,自然又勾起了李泽道的诸多回忆。
“字写得倒是不错,都快比我好了。”李泽道轻轻吐出了一口烟雾,免不了唏嘘了一番。
这年头,能写出一手好字的人已经不多了,有些人甚至连字都不会写了,更甚至,就连笔也都快不会拿了。
随即,李泽道又微微摇头:“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做出此等幼稚的事情出来?太不懂得与时俱进了。”
他觉得这个小屁孩可以上网发起求助之类的,也比在这里跪着碰运气强啊。
以前自己是没那种条件,也没那种智商,所以不得已到这天桥来的。
但是从那些字看,这位少年智商应该没那么低才对,在学校里怕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
再说了,现在都用手机支付,带钱出来的人基本都没有了,这个男生竟然还摆放海碗?他最起码应该摆放一个支付码才对啊。
不懂得与时俱进,太不专业了!活该要不到钱。
李泽道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想老天爷这是想要我做点什么,否则为什么又让我遇见这种事情,还引起我强烈至极的回忆杀?
唏嘘了一番,李泽道走到少几年跟前,叼着烟,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跟周围一切格格不入的学生。
察觉有人靠近,少年抬头跟李泽道对视了一眼,眼神更是慌乱了,随即又低下脑袋。
李泽道笑笑,一屁股在少年跟前坐了下来。
少年那慌乱的眼睛偷偷瞄了李泽道一眼,不受控制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家伙这是要对他做什么,难不成这里是他的地盘?自己在这边跪着还得交钱?
“小子,抽烟吗?”李泽道老气横秋,掏出一包香烟递了过去。
少年楞了下,摇头。
李泽道脸上的笑意更甚,后背舒服的靠在那天桥扶手栏杆上,说:“小子,你应该摆放一张收款码才对,你肯定比我清楚,现在都用手机支付,带现金出来的,已经不多了。”
李泽道吐出一口烟雾,无奈道:“你看我都已经在这大街上溜达二十多天了,愣是一个钢板都没捡到。”
“像我小的时候,哦,也就是一百多年以前,时不时的还能捡到一张百元大钞呢。”
少年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眼睛瞪大,紧张的情绪更甚。
难不成遇到了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家伙?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如此让人难以理解的话来?
李泽道看着这个紧张无措的少年,显得有些幸灾乐祸道:“怎么?你父亲得了什么病?说来听听,要是什么疑难杂症,医院里的那些医生给钱都治不活的那种,那太好了,我肯定能治。”
少年楞了下,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子,艰难开口:“你是……医生?”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啊,但是老师说不能以貌取人。
但是若是强行说服自己将他当做是医生,少年却又觉得这是在侮辱医生这个无比神圣的职业。
李泽道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瞥了少年一眼:“我不是医生。”
看着少年眼睛里的那一丝少许的期待变成绝对的失望,李泽道清了清嗓子,相当高傲的说:“但是,我是神!”
达到目前这种高度,李泽道还真不认为有什么病是自己没办法治疗的,至少肉体上的伤病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一枚六品以上丹药足以。
他若是愿意,他甚至可以决定凡域亿万生灵的生死,这不是神又是什么?
“……”
少年瞳孔瞪大,那长大的嘴巴足以塞进一颗网球,慌乱之色更甚。
他百分之一百确定自己碰到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神,而是一个怕是从哪个神经病医院偷跑出来的神经病。
不是神经病怎么会说出如此让人无法理解的话出来?
我小的时候也就会一百多年前经常可以在马路上捡到钱?我是神?
脑子有病!而且还是病得很严重的那种!
你看,他笑了,他笑起来更像是神经病了。
于是,少年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跳出来了。
他双腿发软,有了一种想起身拔腿就跑的冲动。
小混混固然吓人,但是至少有所顾忌,应该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打人才对。
但是神经病压根就没有任何顾忌可言,或者说他们没有丝毫的理性。
更要命的是,神经病受到法律的保护,神经病杀人了,是不需要偿命的。
他要是受到什么伤害了,尚在医院等着救命钱的父亲应该怎么办?
李泽道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显得有些阴森,更像神经病了。
他笑呵呵道:“小子,我怎么觉得你觉得我是神经病?”
下意识的,少年点了下头,差点脱口而出是啊是啊你就是神经病啊,你怎么可能不是神经病?天地良心,你不是神经病谁是神经病?
随即惊恐无比,赶紧摇头:“没……没有……我这就走……”
李泽道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老气横秋道:“年轻人,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什么神经病,我真的是神,神经病的神!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我用你的人品跟我的帅气发誓。”
少年的身体一顿,鼻涕跟眼泪差点就被吓出来了。
自己的人品自然没问题,但是这个神经病的帅气……
少年觉得自己此时的处境相当的危险,他严重怀疑自己会不会被从这足有三层楼高的天桥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