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闹哄哄的吏部。
曹焱来到了政务司。
这些调令与任命是要来政务司这备案,通过才能生效的。
可是政务司这边,自己除了与老蔡见过几面,算是有点眼缘外。
其他人是一个不熟。
而政务司也是分为两个部分的。
一个是专为人员身份与调令的审核,以及官身的备案,为政审司,正副主官为郎中二人,员外郎二人,下辖主事四人,令史二十人,书令史三十人,制书令史十四人,甲库令史八人,亭长八人,掌固十二人,秘书郎若干。
另一个部门,主要是审查当地官府对中央政策的实施情况,为察政司,正副主官为郎中二人,员外郎四人,下辖主事八人,令史四十人,书令史六十人,制书令史十四人,甲库令史十二人,亭长十二人,掌固十二人,秘书郎若干。
两个部门都是牛逼的存在。
一个让你审核不过关,升不了官。
一个让你没有政绩,轻则原地踏步走,重则罢官流放。
“请问少尹大人来找谁?”门口的小吏看着前来的曹焱小心的问道。
很远他就认出曹焱是谁来着了。
如果是一般的官员,他才不会如此的恭敬。
这是什么部门?政务司,整个大楚最牛的存在之一,平常来这的人只有他们小心,怕得罪了这里面的任何一人,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小人物背后站的是那尊大神。
当然这个最牛,与背后的大神也是要看人去的,遇到曹焱这样不走寻常路的人,再牛的部门也是白瞎。
最近那几百号人为了自家的爵位。
从政事殿开门闹到关门。
在这的人只要不瞎,不聋都知道了。
而让这事出现的人,就是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的有点过分的少尹。
“蔡相在吗?”曹焱问道,虽然一个小七品的调令麻烦不到蔡京这么高级的存在,可谁叫自己只认识他呢!
“刚被陛下招去大内商量事情了。”小吏恭敬的回道。
“哦!这样啊,那你知道这东西找谁办吗?”曹焱拿出刚出吏部开出来的文书,问了一句。
小吏接过来看了看:“这东西只要找龚员外郎就行了。”
“那行,麻烦你帮带个路。”
“少尹客气了!”
……
这是一间空的值房。
小吏在门口处,看了看:“曹少尹,估计是龚员外郎去了它处,你暂且在此等一下,我去帮你寻他过来。”
“嗯,谢谢了。”
……
待小吏离开。
曹焱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静静的等着。
不一会儿,小吏回来了:“曹少尹,龚大人暂时有事走不开,还请少尹暂时等待一番。”
曹焱点了点头,这衙门又不是自己开的,肯定不可能自己一来别人就火急火燎的赶来处理。
自己一不是皇帝,二不是他顶头上司,三自认脸也没那么大。
……
……
在政务司的另一出值房。
几个人正在喝着茶,聊着天。
“龚兄,那人可不好对付,你这么放着他不理,不怕他找麻烦?”几人中的其中一人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就是,龚兄,虽然你外家岳父被他害了,可该当孙子的时候还是得当孙子啊!”听的出,这人有点挑拨离间的感觉,他叫方子墨是政审司的右员外郎,刚好是龚志文的竞争对手。
他们的上司右郎中据说是准备告老还乡了,两人现在正在憋足劲抢这个职位来着。
开始方子墨还是一副认命的心思,因为龚志文的外家还是有点能量的,是能帮他运作一二的,而自己一个人孤家寡人,压根就没有任何机会。
早先整个政审司的低级吏员都在恭喜他龚志文来着,都认为他顶上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大家也全都没把自己放在眼中。
可没想到早几天突然情转之下,他老丈人挂了,他外家那一系现在为了这个爵位也天天在政事殿吵。
原因很简单,龚志文的老婆当年就是榜下捉婿时,捉的他。
他老丈人就是曹焱弄死的那三十来家人中的其中一家。
这两天他回到家,家里就像死了爹一样,嗯!是真的死了爹。
一天到晚都是哭哭啼啼的。
自家老婆也天天叫自己想办法,不是叫他对付曹焱,就是帮他大舅哥恢复爵位。
可这两样与自己的部门压根就不搭边。
曹焱他的升迁走的是郡主或者女皇那边亲自任免。
自己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能拿他怎么办?
而恢复爵位也是吏部司封司的事,而且最近为这事,都吵成了一锅粥了。
现在能拍板的全都躲起来了,都怕趟这趟浑水。
大家都在等下次朝会,让陛下拍板来着,自己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压根嘴都插不上。
让他现在都有点怕回去见自家夫人来着,实在是太烦了!
可没想到,今天让自己出气的机会突然就来了。
曹焱竟然来找自己审批人员,调去他的开封府。
此时不刁难他,还等什么时候?
“呵呵,方兄此言差矣,我可不像方兄那帮,那么喜欢给别人当孙子。”
“嘿嘿……”周围的人听着发出一阵轻笑。
方子墨脸色先是一变,他知道大家是在笑他上次去自己顶头上司左郎中家祝寿,把左郎中叫爷爷的事。
不过他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接着笑道:“只是打个比喻,我倒是想给蔡相当孙儿,可惜蔡相不要。”
此时蔡京已经七十多岁了,而方子墨才四十左右,这个时代三十岁当爷爷的一大把,因此他这么说并没有什么不对。
而其他人听到这话,都选择了沉默,这时就不能笑了,要是被人曲解了意思告上一状,那就悲剧了。
而且这后面的话也不好接着聊下去了。
大家都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喝着茶。
可就在这时,方子墨又开口了:“不过可不像某人被自己老婆打的就像屠夫杀猪一般,连句嘴都不敢回,所以这孙子猪当习惯了,该继续当的还是继续当的好。”
“噗嗤!”人群中又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龚志文怕老婆不算政务司的秘密了,这事发生在一次同事间的聚会上,大家在樊楼喝着小酒,听着小曲,看着小娘。
突然,门被一妇人带着家丁推开了。
妇人看见龚志文就扑了上来。
压住他先轮圆了手臂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让龚志文被打的满地打滚,哀嚎不断,就像杀猪一般。
众人谁劝都劝不住。
后来大家私下聊天的时候,就喜欢说龚志文的老婆打他就跟打孙子一样,而他在地上打滚的样子就像猪一样,以此被同僚私下取了个外号名叫孙子猪。
这事传到龚志文耳中之后,他对别人说孙子与猪,三个字就格外的敏感。
龚志文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方子墨,一副想把他撕成碎片的样子。
这让方子墨心情很舒畅:“不知道各位同僚,听说过京师流传出一句话没有?”
“哦!不知道方兄说的是那句?”这捧哏的,只要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基本上都会有。
“据说是曹三火说出来的,那话怎么说来着,我最喜欢你看我不顺眼,可却拿我没有一点办法的样子,嗯!好像是这么说的吧?”方子墨笑着问道。
“呵呵,好像是这么说的,”周围那些看热烈不嫌事大的人,看着龚志文的样子连忙点头。
“你……”龚志文气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时,门口刚才通传的那个小吏又来了:“龚大人,曹少尹问你什么时候过去。”
“我什么时候过去,轮的到你来管?”正在气头上的龚志文大吼着跑过去,对着小吏的脸就是“啪!”“啪!”两耳光,接着踢了一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