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往前而去,通向雄伟的宫殿,两侧有拄着长枪站岗的卫兵,绯色的石门紧闭,在石门的后面是皇宫院落,最宏伟最高贵的地方。
据财神说,曾经有一位闻名沧澜的画家受邀参加了一次宫廷夜宴,他赞叹沧澜皇宫是最适合入画的建筑,于是亲笔作画,足足花了一年的工夫才画出了整个琉璃宫的情状。之后的人看过这幅画都说仿佛身临其境。
“但是这位画家最后没有把所有的画都画完就死了,听说是坐在中央大殿的中心仰观穹顶的时候被吊灯砸死的。”财神叹了口气,深深地惋惜。
“我也略有耳闻,似乎中央大殿的穹顶色彩绚丽梦幻,一开始上殿议事大家都关注穹顶的色彩,忽略了皇帝的讲话。后来皇帝议事,经常选在偏殿,流传了这么一段轶事。”棋翁补充道。
许天对这些就完全不知道了,他站在高大的建筑下方,仰头看着这被夸耀的建筑,在地下的它只是石头堆砌的东西,没有一点繁华和迷人。
若说有什么的话,可能就是寂寞了吧。在这里静静地沉睡了这么多年,外面都已经换了不知多少代君主了。
物是人非,不外如是。
棋翁拦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我先探一下路。”他抬起两根手指,放出十几只灵鸟在前面飞翔,黄色的光比之这里自带的昏暗光芒还要亮些。
“这是灵力?”许天惊讶。
“对,我也略知一二。”
黄色灵鸟在空中徘徊,它们再往前却不能前进一分,撞击在空气中,仿佛遇到了透明的墙壁,隐隐可以看到他们撞击之后产生的波纹。
继而灵鸟们就化为了光粉,随风而去般飘散在昏暗之中。
许天悚然,他好像听见了有一声幽幽的叹息。
像是某头巨兽在呼吸一样,声音迟缓沉闷,却震撼猛烈。
“看来只有再开门了。”棋翁收回了残存的灵鸟,不浪费一点灵力,“一般有三重门,我们在外面进入这座城的时候开了一扇,那么这扇就是第二扇。”
“我来吧。”财神走在第一个,他走过由卫兵拱卫的过道,走到了门口,一把按在了上面。
他的手用尽力气,推动门缝,他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向他扑来,万一是复活的某位王?
内心嘲笑自己的胆小,他把身子往前挺,去挤开门。
加上这种压力,门开了。随着他往前挺的身躯,厚重的石门在转轴的带动下慢慢地转向后方的墙面,刻着虎豹的装饰的门环叮当作响。
一门洞开,其余的侧门也开了,许天甚至能听到东南西北四个面的大门都对他们敞开!为了迎接一个人用得着开四面的门吗?也太费事了吧。
在皇宫的正前方竟然就有四个大立柱,圆柱形的立柱以四方基底拖住,上面密密匝匝地绕着一些扭曲奇怪的东西。明显能认出来的是有很多的锁链在上面缠绕,黑色的锁链是真的铁器,在这下面多年竟然没有锈蚀。
“这是刑台!”财神又一次扮演了沧澜通的角色。
剩下的两人只能问:“什么刑台?”
“沧澜百年前有一位君主喜好以炮烙杀人,就是加热这中间的铜柱,达到极高的温度,然后将人捆缚在上面,用极高的温度将人杀死。有的时候加上功法御火,瞬间就能让人化为灰烬。”
“这……”
财神突然变色:“也就是说,这是近百年才修建的东西。在那位君主死后为他添加的!”
“看来确实有人会定期来陵墓修缮完备,就像是建造地下的王国。”
“为什么呢?人都死了,用这些虚伪的装饰有什么意义呢?”许天慢慢走近那四根粗得吓人的柱子。
每一根上面都纠缠着无数的泥垢一样的东西,那是人的残渣!因为高温而扭曲的涂了蜡一样的东西。
“难道……”许天的声音透过空气像针一样,“这里有些东西是直接搬来的真家伙?”
“很有可能。”财神点头。
“你不懂君主,他们追求的是永久的统治,在生前统治生人,死后也要有自己的城、宫殿,来统治死后的世界。”棋翁冷冷地说。
“说到底都是丑恶的人性。”
三人都是名阁的人,名阁宣扬的正是反对沧澜君王这类做法的教义,棋翁为这个理念奋斗了几十年,面对沧澜罔顾民生的做法自然义愤填膺。
走过立柱,后面的是恢弘的建筑,按他们的分析,有新的也有旧的,显然就是沧澜的历史记录。
“白骨,你要的东西找到了吗?”许天呼唤道。
“就在里面了,可是我感应到的是隐隐约约的气息,很不清楚。”
“不清楚?”
白骨很少有这么迷惑,他以极不确定的语气道:“有什么东西盖在上面,阻止了我的探查,所以具体的位置并不能很清楚的得知。但是大概就在中央大殿,气息最浓。”
有了白骨这句话,许天就有底了,要是忙活了半天没有能找到就玩大了。
可是白骨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许天的心猛颤了一下:“你要注意一些,这里好像不止你们三个人。”
“是那些石像会活过来?”许天试探地问。
“不,是活人。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他们隐蔽得很好,但是我知道他们在,这点逃不过我的。”白骨慎重无比,虽说没有出逃银格的热烈大战,想要从地宫里全身而退,惊险程度不亚于那次。
棋翁和财神究竟会帮忙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为了一柄狮子牙,财神不见得会替许天拼命,两人的合作终究只是在利益的层面上。
棋翁……说实话,许天不知道。这样的老人心思不是许天可以揣摩的。
“我们去中央大殿。”许天叫住了在四周排查的两人。
他们首次进入沧澜皇宫,看得入神,尖塔立柱,残缺的拱门,甚至连台阶都有一种恢弘。听得许天的呼唤,便知道许天有了方向,他们收起观览的心思,整饬精神,准备迎来揭晓秘密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