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峰上来就笑着问道:“兄弟是102师的,西山万寿宫那儿怎么样?”
大胡子营长哭丧这脸哽咽着说:“兄弟,别提了。已经失守了,这仗打得,真******窝囊。一个师啊,给鬼子一个联队给冲散了,师长找不到旅长,旅长找不到团长,团长找不到营长我们营长也找不到连长。我的这个营就只联系上了这几十号人,死活突围了出来。兄弟,看你们这架势就是要往万寿宫去。不过听我一句话别去了,去也就是送死,鬼子的战车队就在我们屁股后面追啊!别去了,跟我们一起跑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沈俊峰漫不经心地四下望了望,这股****虽然灰头土脸,手里的家伙却一样不少。清一色的中正式枪反着油亮亮的光,士兵们脸不红气不喘而且个个面色红润营养良好的样子。就连手中的家伙也不少,zb26捷克轻机枪、掷弹筒、甚至还有80毫米迫击炮。
沈俊峰转过头来略有讽刺道:“兄弟,不就是几个小鬼子吗?咱堂堂****爬过啥呀,先前不过就被他****的钻了空子。别怕,你看我们这可有一个旅,不用跑这么快啊。来,先抽根烟休息一下,”沈俊峰掏出一包三炮台香烟拿出一根递了过去,没有拿他钟爱的骆驼牌香烟,摸了摸袖子有点不好意思问,“兄弟,我火忘带了,有火吗?”
见大胡子营长略有不悦地接过香烟,又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火柴作出要划的姿势,沈俊峰嘴里叼着烟屁股弯腰侧了过去准备接火。小树林下那群士兵们周围一片绿油油草坪趁着那群士兵不注意的间隙慢慢围住了那群士兵,渐渐的越靠越拢,几乎就到了他们脚下。
就在那营长划开火柴的一刹那,火光一闪,沈俊峰身边的刘玉坤上前一步踩住了一个士兵的脚背,士兵疼地大叫道:“八嘎!”
沈俊峰突然提起右掌狠狠劈向大胡子营长的脖子,坚硬的手骨加上千钧之力闪电般劈准脖子的后部。大胡子营长猝不及防被劈倒在地。可他显然也是练过的,一掌下去居然盛住了开山般的力量,倒地后迅速翻滚躲闪,就要站起还击时就被沈俊峰一个标准的快速擒拿手法一招控制。整个过程不过五秒。
那群士兵终于反应过来后大惊之下拉动枪栓就要反击。可惜枪栓拉到一半时就被脚下那片草坪越起如猛虎下山、恶狼扑食地“吞下”。在这两分钟里,小树林变成了小型屠宰厂,在这个小型屠宰厂里,只有鲜血肉体和金属刀锋摩擦的杀戮声。
两分钟刚好结束战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沈俊峰却上前紧绷着脸皮对着突击队员们严肃地说:“兄弟们!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最棒的。不过这次刚才的战斗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不过区区几十人的小鬼子在防备松懈的情况下被我们几十个精英队员们近距离突袭。结果呢?”
沈俊峰拿手使劲戳被两个突击队员押着半跪在地下的先前那个大胡子营长继续一字一句说道:“兄弟们啊,一边倒的优势你们却给我拖了整整六十秒啊。你们知道六十秒意味着什么吗?在六十秒里,他们每人有六十次扣动扳机的机会,总共有一千八百次干掉我们的机会,他们的三挺捷克式轻机枪在他们三组射手的配合下两分钟可以打出一千发子弹。这期间很可能会让你的战友、你的同胞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来作为我们的教训啊!”
队员们垂下一排头颅沉默不语,似乎是自觉地集体反思。沈俊峰的这番话用他们的战友建立的生死情谊把他们从骄傲的迷宫中一把拉了出来。大胡子四下头瞄了瞄,虽然气氛如此沉重诡秘,心里也勒紧了弦。不过最让他心惊的不是沈俊峰的这番话,而是这群****士兵的装备。几十个士兵全部装备了冲锋枪,而且他居然叫不上来名字。
他正细细观察待会如何逃跑的问题时,沈俊峰突然面朝他,拿手枪头敲着他的前额,以平和的语气问:“你的部队番号、执行任务?”
大胡子的小眼睛一瞪说:“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哟,”沈俊峰拿枪挑起大胡子的下巴额说,“还有点武士道精神,放心,我不会浪费我的子弹来送你一程。”
大胡子目光转了回来看向沈俊峰,这时沈俊峰对那两个队员大声命令:“把他给我绑到树上把他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
“委屈你了,”沈俊峰似乎在对大胡子表示同情,“荒郊野外,没法给你绞刑,就只有用刀割你的肉了。”沈俊峰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等一下!我、我说!”大胡子脑门渗出一声很冷汗,声音发抖。“我是皇军第106师团第104联队第三步兵联队32中队一小队队长圭林,”圭林见沈俊峰转过身来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继续说,“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俘虏了,按照日内瓦公约,你不得杀害虐待、侮辱歧视我们,要对我们给予人道的公正待遇。”
“日内瓦公约?”沈俊峰不屑一笑,“你们日本人杀我中华平民几十万怎么说?而且在这个公约上好像没说让我们善待间谍吧?”“不!我们不是!”
“你们穿着我军的军服,化妆成我军部队,在交战中也没有脱下我军军装,不是间谍是什么?”沈俊峰的眼神透着冰凉凉的寒意,看地圭林心里发虚,说地圭林哑口无言。
圭林将视线转向一边,虽然不敢与沈俊峰对视了,但也就此封住了嘴——堂堂大日本皇军给这可恶的支那人这般玩弄,实在是气不过啊。
沈俊峰也不再审问了,转身就走,一步不停,一头不回。他继续带队支援万寿宫。
两个队员强行把重达一百六的胖子扳玩偶一样给架到了一棵大槐树下,用麻绳绑的死死的。一个队员把着寒光闪闪的芬兰刀在圭林面前晃来晃去。
圭林牙一咬心一横,闭上眼静静等待着死亡。在大日本武士道中,死亡不过是人的又一次轮回,死亡并不可怕。不过他以后就记住了,比死亡可怕一百倍的就是疼痛,特别是那种无休止、漫长的疼痛。
接替审讯的刘玉坤还想要再争取一下,他耐下性子一字一句地说:“圭林,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们的任务。”
圭林低着头似乎是在沉睡,明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急性子的刘玉坤憋了一肚子火道:“圭林,我可提醒你啊,你再不说的话,等会你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了。”一阵阵鼾声从这头“死猪”里发出。
“奶奶的,老子等会叫你在这儿接着装睡!”刘玉坤火了。
拿着那把芬兰刀的队员得到了刘玉坤的命令后,一步上前将刀锋顺着圭林的筋骨划开——啊——啊!“沉睡中”的圭林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叫声。
惨叫声回荡树林,穿过小树林,利剑一般刺进沈俊峰一行人的耳朵。沈俊峰周围的两个参谋听得一个激灵,居然摔了一个倒栽葱,样子十分狼狈。副官王豫毫不客气地挖苦道:“哎呀,王参谋、李参谋,你们两配合挺默契的呀。真是屈了才了,要是你们去西乡大戏院演双簧,估计那两个大师苟家兄弟就只有去别处谋生咯。”
王、李二人瞅瞅旁边的旅长,不便发作。反应更快的王参谋回敬道:“多谢王副官夸赞,我们两的小双簧再怎么着也还是比不过您上月上演的黄梁大戏呀。”王参谋说的上月黄梁大戏是王豫为了追求一个医务所的萧医生的窘事。他在医务所后面的一大片草地上给萧医生演了个黄梅戏《梁山伯与祝英台》向萧医生求爱。谁料萧医生回了一句“没吃药”就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