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德行,很像吃了我们东方家的仙寿膏,患了心瘾的样子。不如我让你以毒攻毒,给你来点尝尝,保你飘飘欲仙,爽得不得了。”
燕翰并未吭声。
东方令走出石室,不一会又走了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包药,将药放入一碗清水里,很快水中便冒起咕噜咕噜的白气。
东方令取来一个葫芦,将药水倒入其中,然后插入一根玉管,递到燕翰嘴里。
“吸它的气,你很快就会爽翻天。”
燕翰闭嘴反抗,结果被东方令硬往嘴里灌了几口药水。
燕翰咳嗽不止,不一会觉得头昏目眩。
“妈的,浪费老子的药!”东方令恶狠狠地踢了燕翰一脚。
这天晚上,燕翰稍微缓和,东方令又跑了过来,强行让燕翰吸了一大口仙寿膏,燕翰便昏昏睡去。
等半夜燕翰醒来之后,他浑身爽快,果然忘记了太阴魔毒作用,兴奋地在石室内踱了一夜的步。
第二天,燕翰觉得心痒难耐,感到东方令已经不再讨厌,唯一的念头就是期盼他快快来。
果然在这天晚上,东方令如约而至。
东方令手里捧着葫芦看到燕翰迫不及待的样子,知道燕翰已经进入了状态。
燕翰上去就要夺东方令手中的葫芦,被东方令挡住。
“燕翰,别说我没提醒你,吸了仙寿膏,以后就别想做什么方士,修为不紧停滞不前,还会退化,并且念力损伤同样非常大。你还要继续吸吗?”
“吸,我吸!”燕翰的手都在颤抖。
东方令哈哈一乐:“那你就像狗一样跪下来求我。”
燕翰没有犹豫,果然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他的眼神只有东方令手中那个葫芦。
东方令更加得意,“燕翰,像狗一样叫一声。”
“旺,旺,旺!”燕翰照做。
东方令疯狂大笑,他又用扇子敲打着燕翰的脸面,说道:
“燕翰,你给我记着,岱舆宗的圣女不是你这种废物配得上的。现在告诉我,圣女重要,还是我手中的葫芦重要?”
“葫芦!”
“哈哈…哈哈!”
又过去几天,燕翰从石室里被放出来,每一天都像奴仆一样跟在东方令的身后等待施舍。
这时,苍堂的副堂主斟寻秋,有些看不过去了。
“东方令,你最好别玩得太过。你给他喂食仙寿膏,等宗主与圣女回来,我们怎么向他们交代?”
东方令微微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要留他到那个时候?”
斟寻秋一惊,“你要除掉他?”
东方令不答,揪起蜷在地上吸仙寿膏的燕翰,说:“你的主子要杀了你,你同意吗?”
燕翰赶忙点头,朦胧的双眼旁若无物,之后趴在地上继续吸他的仙寿膏。
“看到了吧?他同意了。等到宗主回来,就说燕翰忍受不了太阴之毒,自残而死,又有谁怀疑呢?”东方令说完哈哈狂笑。
“随你,你真被你那个爹爹宠坏了!”
燕翰吸食完仙寿膏,被带回石室,眼睛不被察觉的精光一闪。
第二天,东方令来到石室,当他再打开石室的门时,人一下子呆在那里!
他发现燕翰消失了。
“一群饭桶!燕翰人去哪里了?”东方令在石室外面揪着守卫的衣领大呼小叫。
那名守卫哆哆嗦嗦,“昨天是阿毛值夜班,我早上起来时,我看他睡着了。”
东方令找到阿毛,发现他的确安静地躺在椅子上睡觉。
东方令一脚把他踹翻,但阿毛还没有醒,才知道阿毛已经被人制了穴道。
东方令趁人没留意,一气之下,点了阿毛的死穴。
不一会阿毛七窍流血,吓得身后守卫双腿打颤。
“你们看到了吧?阿毛是被燕翰杀死的!”
“是…是!小…小的看到了。”
“传令下去,调动整个苍堂的人,搜索附近山头,就说燕翰统帅已经成魔,见到之后立刻击毙!”
“是…是!”
事情传到斟寻秋的耳朵里,他当然知道东方令要嫁祸燕翰。
但自己早已经被绑在与东方令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只能配合东方令去做。
五天后。
燕翰在一个马道旁潜伏起来。
他躲过了苍堂的追捕,太阴魔源的毒瘾虽然已经熬了过去,但没想到仙寿膏的心瘾接踵而至。
燕翰现在的样子比乞丐还狼狈,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说,身体消瘦得已经不成人样。
他手里只有几块银灵石,还是从阿毛身上收刮下来的,但糟糕的是当燕翰尝试在上面刻画道纹时,已经无法集中精神,施展不出念力。
现在,唯一支撑自己的希望,就是手上的半块仙寿膏。
这条马道很繁忙,平均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个商队路过,或着是一波流浪的难民。
燕翰观察了半天,认为安全,当他看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商队时,便走了过去。
不过,燕翰很快被人拦了下来。
“死叫花子,一边闪!”
“大爷,行行好,搭个便车,小的实在走不动了。”
那名拦着燕翰的年轻人没有半分怜悯,依然不让燕翰靠近商队。
然而,一位商队的领头老者,倒是产生了同情之心。
“我看就搭他一程吧,毕竟我们以前也曾经是难民,知道难民的苦。”
于是燕翰被安排在最后一辆装了半车货物的马车上。
商队浩浩荡荡地赶路,燕翰也不问他们去哪里,只是蹲在车厢后面,偷摸吸了一口仙寿膏,便安静下来。
燕翰什么话也不说,也没有人问他的来历。
马队总共有十七八辆马车一起行进,有二十几个随从,是护送货物的保镖。
马车上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都是东西两地,或者南北两地的异货。他们做的就是距离远,商品有差异的买卖。
马队行了三四天,基本很少停顿,只是在吃饭的时间稍作休息。
领队的人也会安排给燕翰送些食物和水。
燕翰千谢万谢,却从不抬头看他们一眼,仿佛理所当然一样。
年轻的商队护卫,看到燕翰的表现相当不爽。
一次,他又送食物的时候,发现燕翰蜷在车厢板上瑟瑟发抖。
他捏开燕翰的牙齿一看,骂了一句:“妈的,这小的竟然吸食仙寿膏!现在产生了毒瘾反应。”
领队的老者走过来,看了燕翰一眼,说:“给他灌一些清水!”
“吸了仙寿膏的人,一辈子没救了,只能是个废人,我们还管他干嘛?直接把他从车厢板扔下去得了!”年轻护卫说道。
“还有两天就到东方城了,我们把他带到那里,也算尽心了,到时候是生是死看他的命!”领队的人还是有一点恻隐之心。
就这样,两天之后,商队终于到达东方城。
年轻护卫将蜷着像狗一样的燕翰直接拽了下去。
“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你最好给我死远点!大爷我伺候你了一路,别逼我出手打你!”那名年轻的护卫喊道。
这时商队的领头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丢给燕翰说道:
“包裹里是我们剩余的粮食,你拿去吧。
这里是东方城,有很多仙寿膏的专卖店,如果你要生存下来,可能还要继续吸那东西。
不过仙寿膏很贵,但我们已经管不了你,我们卸了货物就要回落神城了。”
落神城?
燕翰一听,精神立刻振奋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了老者一眼,“你说的是西山镇附近那个落神城嘛?”
老者点了点头。
“那你可认识夏风?”
老者脸上闪过不悦,“夏风是我们的老板。”
燕翰一听,赶忙抓住老者的裤脚,急切地说道:
“夏风是我的朋友,你只要告诉他燕翰的名字,他一定会过来救我!
求你给我留点钱,我的仙寿膏已经没了好几天了,再不吸点,我真的忍受不了…求你!”
此时燕翰面部几乎贴在老者的鞋上苦苦哀求。
“这个人渣!竟然敢冒充夏老板的朋友!”
年轻的护卫提着一根棒子走了过来,也不管老者同不同意照着燕翰的后背,狠狠地敲了几棍。
燕翰顿时口吐鲜血趴在地上,紧接着又被几个商队护卫猛踹。
老者在一旁并未阻止,淡漠地望了燕翰一眼,便离去了。
很久之后,燕翰才吃力地站起身,他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有几个人围着他看热闹。
东方城,看上去很大,街道上车辆与行人川流不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店铺和门牌。
燕翰一瘸一拐,抓住一个路人问道:“卖仙寿膏的地方在哪里?”
路人斜着眼睛看了燕翰一眼,之后往旁边一指。
燕翰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身后那人望了燕翰的背影呸了一口,“就这样,还吸仙寿膏!”
燕翰到了卖仙寿膏的店铺,发现上面挂了一个醒目的牌子,写着“福人齐天。”
柜台上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在嘻嘻哈哈地和几名顾客聊天。
燕翰走过去低声说:“仙寿膏怎么卖?”
店伙计正眼都不看燕翰一眼,打着哈欠说:“十金石。”
“我可以买一部分吗?”
店伙计露出厌恶之情,“一部分指多少?一半吗?”
“我只有两枚银灵石,你看能买多少?”
店伙计一怒,恨不得上前踢燕翰一脚。
“滚!”
他身后的正在吸仙寿膏的人哈哈大乐,他朝着燕翰招招手,“我这里有我吸剩下的半壶仙寿膏,你要吗?“
“要!”
燕翰赶忙走过去,将他那半壶仙寿膏倒进自己的葫芦里,然后放下自己仅剩的两枚银灵石起身离去。
那人在燕翰走的时候扔了一句话。
“小伙子,这东西不是你这样身份的人可以享受的。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燕翰不理,拿着他的那个葫芦,立刻跑到墙角蹲下来大口吸起来。
他已经好久没享受了,乍一吸,即便药的浓度所剩无几,也让他有雨后甘霖的感觉。
等燕翰清醒一下,看着自己的样子,他像疯子一样哈哈傻笑。
笑过之后,他发狠地往墙壁上打了几拳,指骨上渗出血来。
燕翰看了看东方城繁华的景象,他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东方城是方仙大陆第一大城,可是此时此地却没有一个他能落脚的地方。
正在燕翰落寞地望着街头景象时,他发现一个青衣男子,在街道上,不经意间从一个方士身上摸出几块金灵石来。
小偷?
这个人还真敢干啊!连方士身上的东西也敢碰。
过了一会,燕翰壮着胆子走过去,冲着那人喊道:“喂,我看你拿了人的东西。”
那人赶忙把燕翰的嘴捂上,目光躲躲闪闪,小声说:“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小兄弟不要声张!”
燕翰一听觉得有戏,于是手一伸,“见者有份!”
那人怒瞪了燕翰一眼,之后往前望了望,看到那名被偷的方士还没走远,于是只好丢给燕翰一块金灵石。
“走远点,别妨碍我做事!”
燕翰拿着那块金灵石,心都快欢蹦起来,但他佯装镇定,说道:
“是不是有点太少了,我可看你至少拿了人家四块,其中有一块应该是一个四品灵石。”
那人气得干瞪眼,但遇到燕翰这种无赖也没办法。
“好,再给你一块,马上给我消失!”
燕翰一摆手,“其实我并不想管你多要一块灵石,只是想交你一个朋友。我刚在这里不久,人生地不熟。”
“我不和乞丐交朋友!”那人厌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