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梵醒来已经是傍晚,她草草洗漱后喝了一碗白粥,内心无比的疲倦,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她不明白为什么尔云会那么痴迷于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又为何能狠得下心去伤害那个与自己同床共枕那么久的女人。
在这个家,与她亲近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她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三叔母,她不想失去再尔云了。
虽然因为柏严,尔云对自己的态度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当她遇到问题时,能第一个想到自己,说明在她心里自己是值得信任的。
但是尔梵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每一个决定,从偷婚约、游说分支、换族长、骗礼金到帮尔云隐瞒杀人,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为什么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尔梵在这错综复杂的思绪里,渐渐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三叔母温柔的抚摸着尔梵的脸,满脸的宠溺,尔梵眉眼含笑的望着三叔母,突然三叔母面孔逐渐扭曲狰狞,嘴里吐出了白色的浓烟,皮肤呈现烧焦状,发出痛苦的“呜呜”声,尔梵看着这样的三叔母不知所措,内心十分的焦急,不禁哭了起来,她眼睁睁看着三叔母在冒烟在痛苦的呻吟,而一旁的她却无能为力,只能流着没用的泪水。
突然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尔梵转身一看,是尔云。
她微笑的看着自己,然而她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她眼神里是无尽的绝望,尔云伸出手推了自己一把,一个没站稳往后倒时发现自己的身后是万丈深渊……
“啊!”尔梵从梦中惊坐而起,止不住的大口喘气。
就在她心神未定之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温树予,她用手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水后按了接听,电话的那头传来温树予焦急的声音:“尔梵!尔梵!尔云要跳楼了,你快来医院!她说想见你!”
尔梵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去医院。
尔云坐在40层顶楼的边缘,周围和楼下都十分的吵闹,看热闹的人不多,调侃她演戏装模作样并怂恿她跳下去的人不少,但她面带微笑,安静的等着她想见的人。
尔梵跌跌撞撞的跑到顶楼,见到了等待自己的尔云,她小心翼翼的走近尔云,生怕吓到她。
原本镇定自若面带微笑的尔云见到了尔梵,心里的委屈劲莫名的涌了上来,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腔:“尔梵,你终于来了!”
尔梵在距离尔云两米的位置上自觉的的停了下来,但尔云却出乎意料的让尔梵走近自己。
两张相同的脸,面对面,尔云眼角上的泪痕闪烁着无尽的悲伤,眼神里是令人心碎的无望,伸出手抚摸着尔梵的脸颊,她咬了咬下唇,泛起苦涩的笑:“你呀,运气真好,总是会压对一些事,好羡慕你……”
尔梵点点头,紧紧握住尔云抚摸自己的那只手,声音有些嘶哑:“我们回家吧!姐姐。”
听到尔梵的那声姐姐,尔云的泪水终于决堤,她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捂住了嘴,试图隐藏起她的脆弱:“尔梵,来不及了,我的人生已经被我那自以为是的自信给毁了,我没有以后了……”
“不是的,这只是人生中的一个挫折而已,以后会好起来的!”
尔云流着泪拼命的摇头,她看了一眼没有退路的身后,毅然决然的挣脱尔梵要跳下去,尔梵为了抓住她的手跟着一起跳下去,反应极快的她一手拉着尔云,另一只手很幸运的抓到了一根从建筑里暴露出来的钢筋。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温树予跟消防队员急忙想办法将尔梵先拉上来。
而这时,尔云再次试图挣脱尔梵死死握住她的手,见状尔梵害怕得哭了出来:“你不要放弃好不好?我求你了!姐姐,我求你了!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尔云愣了一下,望着哭得很伤心的尔梵,想起了小时候像跟屁虫一样的尔梵,尔云会故意躲起来吓吓尔梵,每次发现跟丢自己后尔梵就会嚎嚎大哭,但每一次尔梵都不会怪自己作弄了她,那个时候的大家都很单纯美好,多想回到那个时候啊……
她的眼神逐渐温柔而灿烂:“对不起,谢谢你。”
尔云那张与尔梵无二致的脸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猛地挣脱了她紧握着她的手。
尔梵急忙想再次抓住她,可惜来不及了,差点要一起跳下去的尔梵被消防员及时拉住。
从四十层坠落到地面一层,她化作一朵血红的彼岸花,悲痛顿时向尔梵生生扑来,心脏撕裂般的痛愈加强烈。
“啊啊啊啊啊啊!”尔梵歇斯底里的哀嚎,不受控制,差一点就可以把她拉上来了,就差一点!
这“差一点”的遗憾让尔梵脑神经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