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刚一回屋子,玳安就满脸笑容的跟了进来,“官人,昨天隔壁家的娘子送来一个木箱,我已经给您放在屋里了。这件事老爷是不知道的。”
西门庆一听,赶紧去屋里查看,果然见到那满是金元宝的箱子,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想了一下,他坐在桌前拿起毛笔就给京城的杨都尉写了一封信,交给玳安,之后又从箱子里拿出将近一半的元宝,细细的嘱咐了玳安,这才让玳安赶紧起程去京师。
等到玳安离开,他又回身看了看那些金元宝,顿时笑逐颜开。
现在东方不败一个人在偏远的山区,就他那种没经过什么风雨的人,估计就算想进城都没办法。
自然,城里的人也不会找到他,所以说他现在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昨天在马车里睡了一夜,浑身酸疼,现在正好补一觉。正要爬上床睡觉,来保就进来说应伯爵来找他,老爷让他去见客。
西门庆一听,好奇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老爹最不待见应伯爵那些人,每次他们一来,虽然不至于把他们赶出去,但也绝不会有好言好语,更不会让他去见他们,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让老爹不得不如此!西门庆心中一惊,赶紧走向前厅。
前厅中老爹沉着脸坐在正中间,应伯爵坐在一边,另一边则坐了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一脸狡诈的中年人。小胡子态度十分倨傲,一边喝着茶,一边道:“怎么还不来,耽误了衙内的事,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应伯爵好像很怕小胡子,立刻给小胡子赔笑脸。
西门老爷子的脸色则越发的难看,他最看不上这样的人了,不过他好似很忌惮这小胡子,所以也不敢发作,只能忍着。
西门庆知道自家老爹的性格,怕他在这里受气,一进门就对自家老爹说:“爹,药埔有人找你有急事,你快去看看。”
西门达真的以为有人找他,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也没跟小胡子说话,就朝着前院走去,不过他在跟西门庆擦肩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许胡闹。”
“放心吧。”西门庆低声回了一句,就进了前厅。
对付小胡子这种人,西门庆那是如鱼得水,几个高帽带上去,话里隐隐透出一些好处,小胡子刚才还不满的表情立刻变的高兴起来,而西门庆也将他们的来意弄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次从京城来的除了钦差之外还有太尉高俅的独生子高衙内,而这小胡子就是高衙内的总管加军师。
高衙内由京城那种花花世界到清河县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自然觉的十分无趣,天天发脾气,动不动就打人,骂人,连钦差都跟着吃了不少瓜捞,更别说其他人了。
应伯爵在县里帮忙跑杂,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动起了脑子。
要说起吃喝玩乐,这清河县西门庆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要是能把高衙内哄的高兴了,这好处可就大了去了,所以他就向小胡子举荐了西门庆。
小胡子也是每天发愁这件事,听了之后自然喜出望外,也等不及派人来叫西门庆了,就带着应伯爵来到了这里来找西门庆。
怪不得自家老爹敢怒不敢言呢!西门庆轻叹一声,高俅高太尉啊,就算清河县偏远,百姓也都知道这人,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弄死他们一家估计跟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不过,这倒是一次机会。以前就算他想见高衙内,估计人家都不会理他,现在如果他能将这高衙内哄好了……
“高衙内怎么会突然到清河县来呢,难道也是为了知县一家的事?”西门庆问小胡子。
小胡子瞄了一眼西门庆,故作高深的拿起茶喝了一口,悠悠的道:“这茶可真不怎么好。”
西门庆闻言识意,叫过来平安吩咐了一下,不一会儿平安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除了放了一杯茶,还放了一个白瓷的茶叶罐子。
西门庆将茶叶罐子递给小胡子,笑道:“你看看这里面的茶可还合意?”
小胡子捻了两下胡子,接过茶叶罐子,打开一看,两眼顿时放出一种名为贪婪的目光。赶紧将茶叶罐子盖上,他的态度又好了很多,“西门大官人费心了,以后,我还要烦劳大官人呢。”
“那高衙内……”
小胡子将茶叶罐子放入袖中,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高衙内看上了一个小娘子,只可惜那小娘子一点也不知情识趣。其实这倒也没关系,只要高衙内喜欢,她愿不愿意的还不都一样。
不过,坏就坏在那小娘子的官人竟然是八十万禁军的教头林冲,那林冲平时就不是个好的,这次更是直接把高衙内打了一顿。
高衙内哪里受过这个,立刻就找高太尉评理。也不知道高太尉跟高衙内说了什么,高衙内这才忍了,不过也是被禁足在家。
正赶上清河县出了妖怪害人的怪事,高衙内在家待的憋屈,这才求了高太尉跟着钦差出来散散心的。
高衙内最近心情不好,大官人还是要小心一些才好。”最后,小胡子看在那些金子的份上,还提醒了一下西门庆。
“原来是这样。”西门庆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个高衙内原来是这么回事,他现在倒是有六七分的把握能哄的这高衙内开心了。
又细细的问了这高衙内的喜好,西门庆这才回房取了一些东西,然后跟着小胡子来到了城南的驿站,高衙内跟钦差就住在这驿站里。
一进驿站的院子,就看见院子中间有很多人,甚至还有两只正在争斗的公鸡。
正中间坐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歪歪斜斜的青衣,长的还算不错,不过那满脸的桀骜之色让人一看就十分讨厌,此时,那人正指着旁边的一个人怒骂:“田六,你要是敢输,看我怎么收拾你。”
叫田六的人不敢怠慢,赶紧呵斥他前面的那只花翎羽鸡,可惜,那只鸡败势已显,根本就无可挽回。
“那位就是高衙内。”小胡子指着那个怒骂的青年道。
西门庆也差不多猜出来是他了,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立即过去。现在正是他好好了解这位高衙内的时机。
此时,田六那只斗鸡终于坚持不住了,岔开翅膀就往一边跑去,田六怕高衙内打骂,赶紧去拦那只鸡,可是哪里拦的住,眼见着那只鸡一溜眼就跑了。
田六害怕,立即就要向高衙内请罪,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只茶碗朝着他脑袋飞来,处于本能的,他就躲开了。
“还敢躲!”高坎一看自己扔出去的茶碗没砸到人,立刻从旁边拿起一根马鞭朝着田六抽去。
田六刚一躲过去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当然不敢一错再错,赶紧跪到地上,任高坎抽打,嘴里哀求道:“小的知道错了,求衙内饶命,饶命啊!”
高坎却不依不饶,狠命的抽打着田六,甚至发现他拿手护着他的脸,还一脚踹倒了田六,专往他的脸上抽,“我叫你躲,你再躲啊!”
田六被抽的皮开肉绽,满地打滚的求饶,周围的人要么有些害怕的看着,要么露出些兴奋的神色,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
西门庆悄悄问旁边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一看西门庆是个生人,本来不想搭理他,不过一看他旁边的小胡子,赶紧将刚才的事说了。
原来今日高衙内突然想看斗鸡,就让小厮找来很多斗鸡,随后又让这些小厮每人挑一只斗鸡斗给他看,他在一边评论。刚才田六抱着鸡一出来,高衙内不知道怎么的,就看那只鸡十分顺眼,说它一定能赢。
本来,他这么说,小厮哪里敢反驳,都恨不得田六那只鸡赢了,顺了他的心思才好。
只可惜,这鸡是个畜生,不懂人的弯弯绕,一上场就斗个你死我活,之后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田六的鸡败退,高衙内发怒。
原来是这么回事,西门庆对高衙内的为人又有了一个了解,眼看着田六已经被抽的不动弹了,高衙内还没有住手的意思,西门庆心思一转,计上心来。
他上前一步,对高衙内道:“衙内,那只花翎羽鸡本该是赢的。”
高坎抽的也有些累了,忽然听见有人跟他说话,便转身去看说话的人,只见那人长身玉立,似蒹葭倚玉树,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倒真是个人物。
“你说它会赢?”高坎一手拿着马鞭有节奏的敲在另一只手的手心,疑问道。
“是。”西门庆答的十分肯定。
“那它怎么输了!”怒吼一声,高衙内拿着手中的马鞭朝西门庆抽去。
西门庆也是练过些拳脚的,早就防着他出手了,所以身体快速朝一边一躲,然后一把抓住了高坎的鞭子,不卑不亢的道:“再试一个回合,便知道谁输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