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辅所料不差,三千虎狼之士没有了锐气,虽然攻城也很惨烈,但是却是被边军逼得,甚至连一次城头都没有攻上去,就已经损失了千余人,城上的边军就像是战神附体,一个个精神百倍,比打了鸡血还管用,尽管一身伤痕却还是叫嚣着,生生将幽州军赶了下去,杀到最后,鲜于辅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一战已经打不下去了,只是迟疑了一会,便看见手下又战死几十人,这才悠悠的叹息道:“吹响号角收兵——”号角声一响起,幽州军撤得很快,面对着攻城失利,这些幽州军却是更加士气低落了,就连大营之中也听不到往日的吵闹,鲜于辅没有在下令攻城,而是命人将南典的尸体抬了回来,至于虎子的尸体,鲜于辅斩杀了自己的亲兵,却实在是太累了,寻思了一下,却没有继续去毁坏虎子的尸体,反倒是命人去将虎子的尸体送到渔阳城门外。
一场大胜的边军,在将虎子的尸体抬回来之后,却是一时间沉默了,其中不少人认识虎子,若是战死那也正常,但是虎子死的太震撼人心了,面对一名普通的将士,即便是鞠义等人也是心存恭敬,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围着虎子的尸体。
董白亲眼看到了所有的经过,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第一次才感觉到这些自己觉得脏兮兮的小兵卒子,却也有着让人不敢轻视的东西,虽然先前董白一直在努力的做,但是从心底却还是厌恶这些兵卒,那不过只是为了树立去自己的威信而已,但是此时董白知道自己错了,看着所有人一脸的敬意,董白心中忽然一动,只是快步上前,轻轻地跪倒在了虎子的尸体前面:“董白代程东给虎子弟兄致谢了,如虎子这般人物才算得上是真英雄,今日在场弟兄当记住虎子兄弟的名字——”说着一个头磕了下去,众人一呆,却没有人过来搀扶董白,好像行礼磕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时间许多人随着董白跪倒在地,给死去的虎子磕了个头,到了最后所有人都跪下了,虎子也算是没有白死。
“少夫人,你还是起来吧,你不起来将士们也不会起来,厮杀一场将士们都累了,还是让它们好好休息一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继续厮杀——”李邵在董白身后吗,只是轻轻地道,好像过了好长时间了。
董白一愣,回头朝李邵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但是站起来却将目光扫过全军将士,深吸了口气:“将士们,虎子临死之际,说过将军很快就到,诸位在坚持一下,相信很快援兵就来了,将军一到,幽州军必败,渔阳城就摆脱诸位了。”
“请少夫人放心,决不让少夫人和将军失望,城在人在城毁人亡。”众将士锵锵之声,让人心情一阵激荡。
吐了口气,董白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两日来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程东继续快来了,自己也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天知道援兵将至,对于守成之军有多大的鼓励,董白也是觉得太累了,默默地点了点,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回头朝李邵沉声道:“李大人,虎子兄弟的丧事还是你亲自来操办吧,如今城中也只有你才配操办此事,董白不懂得这些,一切就有劳李大人了。”望着董白离去的身影,李邵却只是苦笑起来,董白不懂,可是自己也不懂呀,不过对董白李邵却是敬服得很,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做到这些事情,就连刚才的几句话,却无形中抬举了自己一把,但是这份心机这种手腕,便是一般的男人也做不到,只怕除了程东,如今没有人比董白威信更高了,只是这一声少夫人,自己叫的究竟做不做数?
对于程东来说,有这样的一个妻子对程东是好是坏?这一日一直到了晚间,鲜于辅都没有再攻城,只是安排人立刻去通知刘虞,而另一方面则抽调三千兵马加强了安乐的防备,又派出一千人马去蓟县,另外一千了人马去了璐县,一次保证涿郡的通畅,无论如何不能再被程东拿下蓟县了,有了先前的经验,鲜于辅与蓟县守军下令,在城中捉拿边军的奸细,同时注意不要让人搞了破坏。
只是此时程东又在哪里呢?在虎子出发了一天之后,大军休整一天,留下阿突骨力率领五百马军弟兄,加上所有的降兵,一方面统领军都三城,另一方,抽调出兵马来,准备偷袭蓟县与广阳,只是军都陷落的消息已经传扬开来,想要再破蓟县却是难之又难了,不过那是阿突骨力的事情了,程东走的时候,只是说经历而已,却不要有太大的损失,没有机会就算了,保住军都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日程东就率领一千马军从军都出发,走官道朝安乐而去,只是官道虽然好走,但是程东毕竟是一千大军,其中粮草辎重不少,自然比不得虎子脚程快,所以却是迟了两日才赶到安乐附近,从附近的百姓口中得知渔阳城还没有陷落,程东才算是松了口气。
再说到了安乐不远,探马来报,安乐城中戒备森严,已经在防备边军的偷袭了,城中有三千人马,粮草辎重一应俱全,想要强行拿下安乐却是不易,程东却并没有失望,看来虎子已经把事情办妥了,而且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不然刘虞军不会如此重视,不过安乐到底要不要现在就打呢?
程东也没有把握,尽管程北派了人收取安乐城和璐县,但是对于其中的情况却还不是知道得很清楚,虽然程东派人试图联系城中的暗探,可惜并没有传出消息,看来敌人已经有防备了,就连暗探都被盯上了。
随即程东放弃了当时进攻安乐的打算,眼看人困马乏,竟然下令在安乐城外五里处扎营,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扎营,生怕安乐守军不知道,这的确是出乎预料。
再说望着边军有些散漫的大营,安乐守将郑坤却是站在城头上沉吟不已,鲜于将军说程东诡谋多变,不敢程东做什么都不能大意,但是郑坤怎么看这程东也不像是鲜于将军所说的那样,但看这扎营的样子就好像门外汉,虽然军容齐整,但是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疲惫,郑坤有些心动了。
“王先生,你说边军远道而来,定然是相当疲惫的,而且他们一定还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如果今夜摸营的话——”郑坤有些兴奋,朝身旁的老者看去。
却说着王先生一脸的阴郁,身材消瘦,下巴胡子老长,一双小眼却是精神得很,望着边军大营好一会,却忽然吁了口气:“如果将军摸营的话,只怕是有去无回,将军你看——这些将士虽然看上去很疲惫,这一点不假,但是他们行动之时如此散漫,但是你看看中军大帐,竟然连一个守卫也没有,一切就好像没有人管一样,先不说程东是不是懂得行军之法,既然带兵打仗这么久了,能异军突起成为幽州第三方势力,其人的能力可见一斑,你要说他是门外汉,一点也不懂得军阵之道,将军觉得可能吗,既然如此,那么这只有可能是个陷阱,故意引诱将军去摸营的。”郑坤一呆,眺望着边军大营,虽然边军将士依旧懒懒散散的,营帐没有规律可循,甚至于没有拒马,但是现在怎么看也有些森森杀机,看来王先生说的没错,郑坤挠了挠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是迟疑了一下:“王先生,边军不过一千马军,我安乐城中也有一千马军,如果再配上一千步卒随后支援,难道还不能强行冲杀吗,就算是边军与埋伏,但是也不过一千人而已——”
“将军若去,你我君臣一场,老朽也只有为将军准备灵位了,以后逢年过节给将军准备些祭品便是。”王先生丝毫不看好郑坤所说,一句话吧郑坤说得尴尬不已,一张脸涨得通红。
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郑坤终究是按耐不住:“王先生,你既然看透了,那就给我说说如何?”
“我不太懂的行军打仗,所以也不能给将军解说什么,我只是感觉边军大营透着一股子杀机,真的是好强烈,那程东何许人,将军也不是不知道,一旦厮杀,我就担心程东的埋伏会让将军粉身碎骨呀,杀机太重了而且将军自从程东领军来此,天庭便见一股青气,我奉劝将军不要善动。”王先生叹了口气,却是说不出一二三,毕竟既然是埋伏哪有那么容易看透,何况隔着这么远,极目远眺也不过只是看得见那么远,要是王先生能看得透的话,早就不在郑坤手下了。
郑坤身子一僵,被王先生一说,却是心中又惊又怒,难道这个程东就是王先生曾说过的自己的克星不成,怎么一见到就有青气窜入天庭,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宇之间,终究还是问了一声:“王先生,这青气代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