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镂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了芷冉俏丽白皙的脸。她朝里四处看了看,静悄悄的,该是没人了。嘴角偷偷一抹微笑,就轻手轻脚地准备回自己的寝阁。
“回来啦!”萧育略带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是。”芷冉吃惊地停住脚步,笑呵呵地打着马虎眼儿,“萧育哥哥,你还没睡呢!”
“没睡。”萧育简短地回了两个生硬的字。
芷冉一听,立觉不对劲,萧育定是发现了什么,便拔腿想要逃跑,“那萧育哥哥早些歇息。我也困了,就先回房去休息了。”
“慢着,我有话要对你说。”萧育叫住了芷冉。
不会吧?难道萧育哥哥发现了?芷冉颤颤地转过身,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却是强壮镇定地笑着,“萧育哥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今天确实太困了,什么也听不进去。呵呵……既然都听不进去了,那萧育哥哥说了不也等于是白说了么?而且萧育哥哥也不想我因为睡得太晚而影响明日做事吧?要知道,到时候做错了事,失的可不只是芷冉的面子,还有政君姐姐的,还有萧育哥哥你的。所以,萧育哥哥,我先去睡了。”
萧育嘴角咧开一丝淡淡的微笑,低头很是无奈地说:“哪来这么多的混道理?”
“这可不是混道理,是的确如此!我回房了!”芷冉笑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低头,猛地转过身,想着有多快就跑多快。谁知动作太大,一个没看见,芷冉的脚就被门槛绊了绊,“啪”地一声,整个人瞬间就摔了出去。
好痛!要不要这么倒霉啊?老天爷啊,我伤心不够,还要伤身么?芷冉皱眉龇牙,心里暗自叫苦。
“哎!你怎么又……”萧育叹了一口气,忙过来扶起她,“伤着哪里没有?”
“不知道,就觉着全身麻酥酥的。”芷冉苦着个脸站起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萧育低下头为她检查了手脚,有几处已经擦开了皮,便是皱着眉道:“还是这么个急性子,做事也不让人放心!你呀,以后可再小心些!堂堂一位大家闺秀摔成这个样子,可不是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人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芷冉小声喃喃道,一副特委屈的样子。
“你还说!”萧育有些生气地看向芷冉,见她不说话地低下头去,就又拿她没有办法了,便拉着她说:“进屋吧,我替你上些药!还好,只是些皮肉伤,该是好得很快的。”
朦朦的灯光下,一高一低的身影格外清晰。芷冉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萧育为自己上药,心里竟然有小小地庆幸了一下,这下摔得也值了。
半响,萧育已包扎完毕,“好了,你可以去睡了。”
“萧育哥哥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顶着一丝害怕,芷冉还是说出了口。
“嗯。”萧育点头,又对芷冉温和地笑了笑,“可你不是要去睡觉吗?”
“那个……那个……”芷冉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还是咬牙道,“算了,不用萧育哥哥说了。我全招了!下午的事是我做的,是我不喜欢陶淑儿,才故意捉弄她的!萧育哥哥要是生气的话,就随便处罚我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倒有些听不懂了。我又为什么要处罚你呢?”萧育听后有些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又突然明白了什么,目光疑惑地看着她,“你莫不是又对淑儿做什么了?”
“萧育哥哥,你……不知道么?那你要跟我说的也不是这件事?”芷冉吃惊地看着萧育,见萧育一脸不知,就立马后悔了,用手轻轻打着自己的头,“我真是,我真是……哎,我嘴那么快干什么!”
“你这丫头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啊?”萧育已经明显察觉了,狐疑地着她道,“快从实招来!”
“我刚刚……我刚刚说了呀!”芷冉顺手挠挠头,四处遥望,假装糊涂。
萧育一看,完全不吃这一套,很是淡定地看着她,“快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芷冉颤颤地看着萧育,眼睛左右躲闪,“我在陶淑儿的床上放了一些白糖。”
“只是这样?”萧育明显不信,这丫头捉弄人的法子多了去了,哪里会是这么简单?
“还有……我又放了好些蚂蚁。”芷冉紧接着回答。
“你——”萧育听后有些生气,指着芷冉道,“你说,该让我说你什么好?”
萧育猛地一甩袖,有些无奈,便喊了丫环进来,问她道:“淑儿小姐睡了吗?”
“还没睡呢,像是在后厢房弹琴。”丫环如实回答,
“大晚上的还弹什么琴?”芷冉在一旁低声絮叨。
萧育一听,轻轻扫了芷冉一眼。芷冉立马转脸望向旁边,手胡乱地弄了弄,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萧育见此,也没想要去说她,只是接着问丫环:“淑儿小姐为何不住自己房间,倒去了后厢房?”
这话明知故问,明显是故意说给芷冉听的。芷冉听到此,也吃惊地转过身来,心里一面琢磨着萧育为何要这么问,一面又有些生气,她的萧育哥哥也太不给她面子了。
丫环摇摇头,一脸不知地说:“这个奴婢并不清楚。只是听小怡说,淑儿小姐今晚想对月弹琴。说是后厢房那里僻静,院子也宽敞,可以看得更清楚些,就搬去了那里。”
丫环沉思了一会儿,又加了句,“不过,有一件事让奴婢特别奇怪。小怡今天去药铺买了药,还不让人知道。奴婢一时好奇,就想看看是什么事,才发现小怡正在房内为淑儿小姐擦着药。看样子,淑儿小姐像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萧育皱着眉挥手,丫环才转身,又紧接着吩咐道,“明天让人将淑儿小姐的房间好好打扫干净,再换些新的被褥。”
“知道了,少爷。”丫环福身,恭敬地退下了。萧育这才转过身静看着芷冉,深邃的目光在芷冉身上扫过,透着些难以言状的凌厉和无奈,似要责怪,又似在凝神叹气。
芷冉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又有些颤颤然,思虑了很久,终是小声地说:“我错了。”
“大声点儿,再说一遍!”萧育似是在命令,又似在责怪。
芷冉冷着脸,放大声喊:“我说……我错了!”
“那你说说看,你到底错哪儿了?”萧育双手抱臂,声音明朗如泉流,似在夜风中嘹亮。可眼睛里却偷偷藏了些笑意,像是故意闹着芷冉玩。
芷冉有些吓住,倒是没看出来,只是小声地说:“我错在……我错在不该在陶淑儿床上放蚂蚁。”
“不对。”萧育很是认真地摇摇头。
“哪里不对了?”芷冉很无辜地看着萧育。
萧育放下双手,目光温和而爱抚,他伸手轻弹了下芷冉的鼻尖,“你错的是不该针对淑儿,知道吗?”
“我哪有在针对她?明明是她在针对我呀。”芷冉嘟哝着嘴,倒是楞不承认。
“又嘴硬!明摆着胡闹不是?”萧育见此,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以为你这丫头的心思我真会不知道么?你是不想我成亲对吗?所以才想着要把淑儿赶走。”
芷冉颤颤地点了点头。
“傻丫头!”萧育的笑带着些心疼,他眼光柔和,有些深意,却和这月色一样明朗,“芷冉,你知道吗?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淑儿虽不是我最爱的人,却是我这一辈子必须要珍惜的人。我娶她,不仅仅只是因为我对她父亲的承诺。更重要的是,我娶了她,你政君姐姐就会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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