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你与妻子并称‘鸳鸯双盗’,专门盗取皇室富豪的陵墓财宝,后因妻子病故,你就带着儿子、也就是你的女儿,去偷取路人的钱囊维生,偶尔潜入富商家中偷取宝物,或重操旧业盗墓,被江湖改称为‘大小神偷’!”
韩洛指着罗渊说着,听得罗渊浑身冷汗,暗想为何会被识破身份?不禁反过来怀疑韩洛的来历,“你是何人?为何会识出我们父女是大小神偷?”
“呵呵呵……”韩洛呵笑回道:“没什么,有在江湖走动的人都知道你们父女俩的大名!”
白雪仙与石听得吃惊,没想到眼前看起来普通的父女,竟是个江湖闻名的神偷!
韩洛接续说着:“汤峪镇的村民之所以不愿援助罗莉,是因为罗莉偷了不少帮她的人的钱财、食物,因此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好不容易遇上愿意帮助她的我们,就收敛起来不敢再偷窃,我说得对不对?”
罗莉听了心虚点头,也庆幸自己没心存歹念偷窃,否则定会马上被韩洛发觉。
“我……对!你说得没错!”眼见被识破,罗渊自知瞒不住,叹气承认,“但我是真心要金盆洗手,若不是我贪图地洞财宝,忘了时间,也不会让莉儿在外头流浪寻我一月,等我带着财宝离开地洞后,这才想起与莉儿失散之事,急忙四处询问,才发觉已经过了一个月……”
“我……不是个好父亲,莉儿的娘亲早死,我还带着她四处偷宝,还要她乔装成男孩,她小小年纪就没了童年,不能像一般孩子一样玩耍,也不能像女孩子般的打扮,反倒要跟着我在城镇偷钱、在郊外挖坟盗宝……”说到这,罗渊叹气自责,他太过贪财,害得罗莉在外流浪一个月还没发觉。
罗莉拉扯罗渊衣袖,安慰道:“爹……莉儿不怪你,若不是这样,莉儿也不会遇到白姐姐、石哥哥,和莉儿的……未婚夫。”说着,罗莉偷瞧韩洛一眼。
罗渊蹲身抚摸罗莉的头,欣慰道:“好莉儿,咱们以后就不再偷东西,妳也不用扮成男孩,想穿什么、想玩什么,尽管跟爹说,爹定要好好补偿妳。”
“爹……”罗莉扑进罗渊怀里,“可以跟爹在一起,莉儿已经很高兴了。”
“乖孩子……”罗渊高兴的与罗莉相拥,看得白雪仙与石替他们父女高兴,石拱手道:“二位既然决心金盆洗手,安享天伦之乐自是好事,只是我们另有要事离开,不便久留,这就告辞。”
“好……多谢恩人。”罗渊起身谢道,白雪仙出声说:“可是现在天色不早,你带着一个孩子不便赶路,不如先在村内歇息一晚,明日你们再赶回凤翔也不迟。”
罗渊点头认同,“嗯,姑娘说得是,三位恩人如此大恩,我愿将地洞获取的财宝赠送三位,只是数量众多,我没带在身上,埋在一处隐密地方,还需三位与我同行前往……”
“罗大叔,不必如此。”白雪仙打断罗渊的话,“我们帮助罗莉,并非是为了图求金钱回报,能替她解决困难、父女团聚,让我们高兴,已是最好的回报。”
“唉?可是三位行走在外,总是需要盘缠吧?不让我送些什么,心里过意不去。”罗渊想了想,眉头紧锁,满脸苦恼,最后终于叹口气,从怀里拿出一颗灰白色、三寸大的圆珠,那珠子晶莹剔透,彷佛琼晶,表面还隐约有灰色斑纹,其形貌像是一只玉兔在捣药,捧在掌中,宛如摘月入手,隐约透着一股清凉。
罗渊在地洞中获得的宝物,以这颗琼珠最让他赞叹爱惜,故而带在身上,若不是为了要报答三人的恩德,他还真不愿割舍相赠。
“既然恩人不愿随我去取物,我身上只有带着这颗夜明珠,这珠子在黑暗中会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宛如夜空明月,美丽异常,就当做是我答谢恩人的一番美意吧!”
“不、不可,怎能收下这么贵重之物……”白雪仙与石正要婉拒,韩洛早已伸手拿走夜明珠,说:“你们不要,我要!这宝贝可值不少钱啊!”
“喂!你也太厚脸皮了吧?”
韩洛不理会白雪仙的话,把夜明珠塞进怀里,斜睨道:“妳这女人根本就不懂钱有多难赚,那天妳钱花光了,别指望我会帮妳出钱!”
“你──”白雪仙正要向韩洛讨回夜明珠还给罗渊,罗渊笑道:“哈哈……没关系,这本来就是要送给你们的,若是韩公子喜欢,就留在身边当做是小女给他的定情信物吧!”
韩洛听了,脸色大变,喊道:“那我马上把它当了换钱!”
石仰头望苍穹云势一眼,拱手歉道:“天色不早,我们还要赶往渡头搭船,担搁多日,不便再作久留,就此别过。”
罗渊点头致谢,“好!想必小女的事也拖慢了三位恩人的事,若是有闲,欢迎来凤翔作客!”
石与白雪仙向罗氏父女道别离去,韩洛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罗莉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虽然心中不舍,但终须别离。
石三人离开上王村,行经郊外树林,韩洛突然停下脚步,说:“你们先去渡口,我有事要单独回去找罗氏父女二人。”
“你……”白雪仙蹙眉担忧,韩洛心知其忧,回答:“放心,没有要伤害他们,只是有件事忘了向他们说。”
“既如此,快去快回。”石继续和白雪仙前往北方的渡口,准备要搭船顺着水路往杭州去,韩洛折回上王村,正巧看见罗渊背着罗莉游村,罗氏父女见到韩洛回来,都愣眼吃惊,韩洛上前丢下一句:“借一步说话。”说完,径自走向一旁无人的角落,罗氏父女不知韩洛回头有何要事,跟着走了过去。
“是有何要事?怎不见另外两位恩人?”罗渊心存疑惑,韩洛劈头直说:“叫你女儿别管什么七年之期了,等她长大了,随便找别人嫁了吧!”
“什么──”罗渊听到是这事,勃然大怒,正要开口怒骂韩洛几句,罗莉已经大喊着:“我不要!”
罗莉气愤得握拳跺脚,甩头几下,说:“我就是要嫁给你!你一定是看我现在还是小孩子所以不要娶我对吧?给我等着!等我长大了,也会长得像白姐姐那样漂亮!”
韩洛不以为意,摸着下巴回嘴:“是喔?妳长大会跟她一样变成一头肥猪?”
“不是肥猪!干么要这样说白姐姐?”罗莉气得脸红脖子粗,与他们三人相处的时候,总是会看到韩洛在嘲笑白雪仙肥得跟猪一样,常惹白雪仙生气。
韩洛放下手,哼声道:“我不管妳怎样,总之就是别嫁我,就算妳等到老死,我也不会去娶妳,不想浪费妳的大好青春就乖乖找别人嫁了,听到没有!”说罢,韩洛转身要走,罗莉难过的哭了出来,罗渊气得大吼:“给我站住!你特地回来就是要说这些话让我女儿伤心?”
韩洛冷冷回应:“你女儿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这么放心要把终身交给我?”韩洛转回身,脸色变得阴邪,笑道:“我说过,恐怕到时你打死都不肯把女儿嫁给我!”
“你……”罗渊也对韩洛的来历感到奇怪,心里头虽有个不安的想法,却不相信会成为事实,“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呵呵……”韩洛发出森冷的笑声,突然间,让罗莉感到害怕,觉得不像是她之前所认识的韩洛,反倒像是当初压制她在地上,满脸杀气的時候。
韩洛盯着二人,明明脸带微笑,却笑得让人胆颤,沉声道:“听到我的名字,不会联想到是谁吗?”
罗渊脸色大变,喃喃念着:“不、不可能……”而罗莉更吃惊的停止哭泣,愣眼望着韩洛。
“不是不可能,而是如同你所想的……”韩洛呵笑一声,上前靠近罗氏父女面前,低声道:“食尸鬼!”
“啊!”罗渊吓得跌坐在地,怎么样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俊帅青年,竟是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食尸鬼!
罗莉曾听过食尸鬼的恶行,得知她认定的未来夫婿,竟是弒师食尸、屠杀村民的恶人,吓得浑身发抖,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最初,任谁听到韩洛的名字,总是会心头一惊,但见韩洛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又与别人同行,天底下同名同姓者居多,怎么样也不会认为是那个独来独往、杀人如麻的恶鬼!
韩洛呵笑道:“怎么不可能?你们早就被我下了蛊,还没发觉?”
“什么?”罗氏父女惊骇呼道,这才想起白雪仙与石紧张之时,原来就是要阻止韩洛下蛊!
那时,众人的目光都注意在韩洛阴鸷的眼神,石只拉着他的右手,无人注意到韩洛左手指的细微动作。
韩洛脸挂微笑,继续说:“放心!只要你们别把我的事说出去,我不会立刻摧动蛊发,不过可别以为能逃得掉,只要我心情一来,就能透过蛊虫追踪你们的位置杀害,嘻嘻嘻……”
韩洛的笑声,让罗氏父女猛打冷颤,万万没想到竟会遇上恶名昭彰的食尸鬼!
韩洛笑完,表情转回凶狠,带着威胁的口吻续道:“这就是为何我不愿娶罗莉之故,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给我找别人嫁了!听到没有?”语毕,韩洛转身欲走,罗莉却鼓起勇气大喊:“我不要!”
“莉儿?妳、妳疯了不成?”罗渊紧张得发抖,他望向韩洛,发现韩洛的脸色难看,回头瞪视两人,深怕惹恼了他就摧蛊夺命,吓得猛向韩洛跪地磕头道歉:“请你大人有大量!婚约取消,我会让莉儿找别人嫁的!”
“我不要嫁给别人!”罗莉虽然害怕食尸鬼,怕得她全身发抖,但她就是不愿改嫁他人,指着韩洛说:“你一定是要甩掉我所以才骗我对吧?食尸鬼那有你这么帅!”
“莉儿!别说了!”罗渊虽然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俊帅青年就是食尸鬼,江湖上也有几个不怕死的家伙偷用他的名号或嫁祸给他,可是韩洛的眼神散发出的杀气可不是假的!
韩洛转回身,嘴里喃喃念着苗族咒语,罗氏父女听不懂韩洛在念些什么,突然间,两人感到肚子一阵剧痛,忍不住抱腹喊疼。
韩洛停止念咒,二人这才没了腹疼,韩洛道:“如何?绞肠的滋味不错吧?要是还不信,要不要我让蛊虫钻出肚子,给你们瞧瞧?”
“别──我们信!我们信!”罗氏父女这下不相信也难,暗骂自己竟惹到这般恐怖的角色,罗莉虽然伤心认清,可她还是坚持不变,仍是大声回话:“即便如此,我还是非你不嫁!就算你不来娶我,我也会等你一辈子!”
“别再说了!”罗渊出声喝止,要罗莉别再激怒韩洛。
闻言,韩洛眉头轻跳,走到罗莉眼前,瞪视底下的罗莉阴沉道:“妳不怕我杀了妳?吃了妳?”说着,韩洛突然伸手掐住罗莉的脖子,吓得罗渊浑身发抖,连叫都叫不出声来,担心韩洛要杀人灭口!
韩洛邪笑续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小娃儿的肉最嫩、最好吃了!咯咯咯咯……”
罗莉吓得浑身发抖,原来当初说的恐吓话不是恐吓,而是真的!
罗莉眼泛泪光,战战兢兢回答:“怕、会怕……可是就算你真要杀我、吃我,我还是要嫁你!”
“──因为我喜欢你!”
罗莉大声喊着,韩洛望着底下害怕得哭泣的罗莉,沉默不语一会,便松手转身离去,临走前骂了一句:“蠢女孩!”
“呜呜……”罗莉揉眼哭泣,罗渊见韩洛走远,上前好言安慰几句,心里庆幸父女俩还有命活着,否则任谁知道食尸鬼的模样,从没一个逃过毒手。
韩洛赶往渡口与白雪仙、石会合,三人搭船顺着水路一路停泊休憩,前往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