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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你欠爷一个孩子(1 / 1)

踏入木匠铺,淡淡的木香混合着木屑飘来,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这位夫人,您看看有何需要。”正在拨算盘的掌柜看到贵客临门,赶紧出来相迎,走近了一看,一愣,对眼前这位美丽的少妇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总算想起来,眼前一亮,“夫人,原来是您啊!您此次上门可是要把几个月前订的东西取回去了?纺”

风挽裳对掌柜的微微颔首,随即,淡淡地摇头,往里边走去,看着铺子里陈列的木头,每一块都是上等瓯。

“不知店里可有上好的雕工师傅?我想雕一尊观音像送人,而且,要的是上好的紫檀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与萧家往来的最大的商家下个月家中老母过寿,送观音像最好。

她必须面面俱到,才能彻底取信他们,然后,一步步毁掉整个萧家,她知道萧家对萧璟棠来说有多重要。

“……有有有,店里正好收藏了一块,用来雕观音像最好,我这就去取来给您瞧瞧。”那掌柜愣了下,反应过来,赶紧去取木头。

没理由有生意上门不做,但,这次可别又放他们这里不取走了。

很快,那掌柜的把那根一尺多长的檀木取来了,风挽裳对木头不是太懂,但她相信这家铺子的信誉,粗略看了下,满意地点头,让身后的莲蓬付上定金,“这是定金,下个月初送到萧家即可。”

“萧……哦,好的,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掌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从她掌心里接过两锭银子,这才注意到她掌心上的烙印,总算彻底明白她的身份,有种想拍脑袋的冲动。

怎么就想不通呢,她先前来订那些东西的时候,留的地址是醉心坊。那醉心坊原就是九千岁开给他最宠爱的小妾玩的,那她的身份就很明显了嘛。

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可不就是她吗?

“那就先这样。”风挽裳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夫人,那您订过的那批东西……”掌柜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风挽裳停下脚步,低眉沉默半响,抬头,淡淡地说,“烧了吧,留着也没意义了。”

说着,提起裙摆,迈出门槛。

这才出了门,手里的裙摆方放下,抬眸间,她怔住,没料到会看到一顶熟悉的轿子在铺子外停下。

她整个人僵在那里,忘了眼下该做的是要抬步离开,而不是盯着轿子出神。

很快,轿子里的人钻出来,怀抱小狐狸,一袭黑缎红绣的锦袍,长身玉立于浅浅的光辉里,黑与红,衬得他越发邪魅妖冶。

不过短短时辰里又换了套衣裳呢。

可是,他怎会来这里?

他怀里的小雪球一看到她就来了劲,不停地想要挣脱奔向她,他低头,冷声,“学不乖是吗?”

冷丝丝的嗓音,小雪球立即学乖了,趴在他手上,不敢再乱动分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好可怜的样子。

风挽裳同情小雪球的同时,也爱莫能助,淡淡地敛眉,对他微微福了个身,带着莲蓬从他面前离开。

顾玦也在她转身的刹那,没有一丝犹豫地走进铺子,两人,背道而驰,目光不再为谁停留。

掌柜的正愁着要不要把那批东西烧掉,见到有客人进来,回头一看,脸色刷白,忙不地上前跪地行礼,“小的参见千岁爷。”

“免了。”顾玦走到铺着软垫的圈椅上撩袍坐下。

掌柜的立即让人去沏茶招待,颤巍巍地躬身上前,“千岁爷,您有何吩咐?”

顾玦徐徐扫了眼铺子里的木头,递给万千绝一个眼神。

万千绝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掌柜。

掌柜赶紧打开来看,上边所画的桌子和所需的竹片很是熟悉,可不就是方才离开的女子要烧掉的那些东西吗?

“照做一套,取上好的檀木。”顾玦说完,没等茶上来,就已起身要走。

“千岁爷……”掌柜犹豫了下,还是撑着胆子喊住他。

脚步停下,微微侧身,凤眸徐徐看去。

掌柜赶紧上前,哈腰道,“启禀千岁爷,店里刚好有一批千岁爷纸上所需的东西,

tang刚做好没多久,也是檀木所做,千岁爷若觉得可以,小的立即让人送到府上去。”

顾玦赫然回身,凤眸里闪过很深的惊讶,“在哪?”

“啊?”掌柜愣了下,赶紧指向后堂方向,“在……在后头的库房,千岁爷若要看,小的让人搬出来。”

话音才落,眼前尊贵的身影已经疾步往后头的库房走去。

掌柜心里惶惶不安,忙不迭跟上。

踏入积满灰尘的库房,顾玦一点儿也不嫌脏,上前,亲自揭开防尘布。

灰尘飞扬,他看到八仙桌、以及一个有六层的格子柜,每一层有六个格子,若非知道要摆放的是什么,不可能把规格尺寸拿捏得如此好。

他又揭开一张张防尘布,像是拆礼物般,看到了好几张八仙桌,以及放在八仙桌上的竹片,连小笸箩都做了好几个。

能这么细心张罗的只有一个人!

看着满屋子只会属于他的东西,凤眸发热,转身,拎住掌柜的衣襟,“这是何时的事?”

掌柜被吓得魂飞魄散,颤抖地回答,“三月二十五那日,是当时还是您小妾的风老板带着她的丫鬟上门订做的,本来说是上门来取,但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尾款都付完了,却迟迟不见取走。正巧,她方才又来订做东西,小的问她,她说烧了,所以……小的就想着烧了可惜,便斗胆问问千岁爷要不要……小的知错了,请……诶哟!”

掌柜还没说完,就被扔到一边,跌坐在地,疼得他哀嚎,再抬头,那个可怕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顾玦将小雪球丢给万千绝,往方才那抹身影离开的方向追去。

三月二十五日,她生辰的前几日!

那是她早就准备为他订做好的礼物!

她就是这么蠢,哪有人会自个的生辰日反过来送礼给别人的。

……

夕阳西斜,今日是乞巧节,大街上依旧人潮拥挤,风挽裳带着莲蓬尽可能地走巷子。

许是受了节日气氛的影响,心里竟也隐隐有些落寞。

倏然,一道身影自眼前闪过,她还来不及看清,腰间已是一紧,整个人被拦腰搂住,腾飞而起。

“啊!”她吓得惊呼,扭头就看到熟悉的脸庞,顿时什么也不怕了。

“啊!来……”莲蓬惊恐,正要喊人,一枚小石子击中她的穴道,她便昏了过去。

一道黑影闪到她身后,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万千绝看着主子离开的方向,再看着怀里的一人一狗,冷硬的表情微微抽搐。

……

一阵飞檐走壁后,两人双双落在一个无人的院子里。

风挽裳脑袋还有些懵,耳边好像还是风呼呼的声音,她扶着他的手臂堪堪站稳,抬头,对上刚好俯下的俊美的脸,那双凤眸里的兴味吓得她推开他,后退好几步,像是看到了龙蛇猛兽似的。

他掳她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自从失去孩子后,那双凤眸里除了阴冷和嘲讽,就没再出现过叫人捉摸不透的兴味了。

她没觉得是好事,反而觉得很不安。

“爷有那么可怕?”他步步逼近。

“千岁爷有何事要同民妇说?”她步步后退,强装镇定。

他又对她自称‘爷’了,更叫她毛骨悚然。

一个对她已经彻底失望了的男人,突然把她掳过来,她可不觉得有何值得开心的。

但是,他笑,笑得诡异,笑得她心里发毛。

她有些慌地看四周,院子不大,花木扶疏倒是被修整得很好,看来是有人经常打理的。

很快,她看到门的方向,心儿一喜,打算要逃,却撞上一堵肉墙。

她怎么忘了他武功很好,轻功更好,就算她跑得到门口,他也会在眨眼的功夫挡在她面前,拦下她。

风挽裳不得不后退,看向他,不敢再随便开口。

他步步逼近,她往哪边走,他就往哪边挪,逼得她走到墙角里,无路可退。

她不想被待在死角,他却忽然伸出长臂抵在墙上,直接将她困在那里,哪儿也去不了。

“千岁爷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强撑冷静地面对他。

他站在她面前,冷冷勾唇,“爷向来不喜欢别人欠爷东西。”

风挽裳的心,狠狠震动,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掳她来,是为了追讨属于他的东西?

是什么?

是他送给过她的那些东西吗?

“我欠你什么?”她直视他的眸,淡漠以对。

“你欠爷……”他双手撑在墙垣上,将她彻底困在身前,俯首,眸光转冷,恨意浮现,“一个孩子!”

轰隆!

风挽裳仿佛感觉到头顶在打雷。

他的话,他的眼神就像一道凌厉的闪电,狠狠地劈开她的心,劈开她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孩子……

她与他的孩子。

他那么想要那个孩子,却被她的愚蠢扼杀了。

他果然还在耿耿于怀,哪怕痛到捅自己一刀来跟她两断,也还是走不出失去孩子的痛苦。

那么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听得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是有多恨,才让他这般失控?让这样骄傲的他将她掳来,要她还他一个孩子?

若是这样,他能好受些,她愿意还他一个孩子。

可是,她只剩下半年的时日了,就算不止半年,她而今的身子又怎还适合再要孩子?

到那时,只怕是又让彼此再承受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罢了。

所以,他这个要求,她没法答应,真的没法。

强压着痛苦,她依旧是淡漠地面对他,“千岁爷莫不是忘了,你已休了我,从此,男婚女嫁,各不唔……”

他的吻强势地落下,封住了她的嘴,将她未完的话吞没。

她先是一怔,直到他强而有力地想要攻入,她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应该要抗拒。

可是,她推拒的力量是那么薄弱,双手死死抵在他胸前,推他、打他,却反倒被她一把扣住,压在头顶上。

她扭头避开他的吻,他极为耐心地追逐,她缩,他进,无论她往哪儿躲,他都紧随而至。

最后,健硕的身子往前一压,她的背紧抵上墙垣,他似是耐心用尽,抬起她的脸,扎实地覆上,似是要处罚她的不顺从,吻得很重,很狠。

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气息,苦苦压抑的思念险些就要崩溃。

她的手用力一扭,挣脱开了他的钳制,用力去推他的胸膛,他吻得更深,想要抓回在想胸口作乱的手。

这样一来一往,她倏地扯开了他的衣裳。

他凤眸半开,掠过一丝精光,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往松开的衣襟里探——

她还是想挣扎,然而,手一碰到他的肌肤,浑身一僵,紧闭的清眸刷地睁开,瞪得大大的。

吻,也戛然而止。

凤眸也睁开了,对上她震惊的眼眸,猛地放开她的手,退离馨香温软的身子,面容冷酷地转身要走。

但是,衣袖被抓住,他顿住,低头,看着抓在袖子上的白嫩手指,明明只要他用力一扯,就能摆脱的,可,看到黑色红边的袖子上,用力到泛白的指尖,他没法,也不可能下得去手。

“刚不是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吗?”他盯着那只手,冷嗤。

以为这样,她就会松手了,可是等了等,那只手反而抓得更用力。

他颦眉,“放手!”

风挽裳摇头,反而双手都抓上去,“让我看看!”

她记得殷慕怀提醒过她,要她看他而今的肌肤。

原来,真的伤得很重,很重。

她的手,方才也不过是碰了一下,就能感觉到肌肤上的粗糙,就像是纵横交错的疤痕,不再是她熟悉的平滑细腻。

所以

,她才一下子那么震惊。

顾玦脸色微怔,凤眸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回身,轻笑,“既然你要看,爷又怎能不成全呢。”

他抓起她的一只手,大掌包裹住,按向胸口,用力将她压回墙垣上,俯首,再度吻住她,没再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

她心疼他,再也顾不上挣扎,也没了挣扎的力气,紧绷的身子渐渐地放松。

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在那鬼门关前经历了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受了怎样的伤。

他回来的时候,明明看起来很好,却没人知道原来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他的肌肤被风吹雨打都会很疼很疼,何况还是那么多伤。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就像是当初知道孩子的由来并非是沈离醉放水、以为孩子不能要时,独自默默承受那份挣扎的痛苦。

沈离醉说当时他的表情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

他是不是习惯了所有的痛都一个人尝?

她的心,好痛,为他而痛。

明明才决定彻底放下他,一心复仇的,可她发现,放不下,再狠心去拔除,也还是会很快滋长出来。

紧攥成拳的手缓缓松开,她顺从自己的心,轻轻抱住他。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将胸前的手放到背后,双手拥住她,吻得越发缠绵。

终是无法发乎情,止于礼,他低头看着她微乱的衣襟,抱起她,飞身一闪,便入了其中一间房。

似是生怕她清醒似的,一进门便俯首吻住她,拂袖一挥,门窗紧闭。

吻着她,听着她犹如天籁的娇-喘,他拥着她往里边的卧房走去。

没有掌灯的卧房,偏暗。

一件件衣裳被抛落在地上,花厅外渗透进来的余晖还是让她没法看到他的身子,她以为看不到可以用手去感受,可是,都这时候了,他却还是清醒得可怕,最后一层衣裳没有除去,每每她想要伸手去探,却被他抓得牢牢的,就这样节制又疯狂地疼爱着她。

这,仿佛是一个太过美好的梦。

他们忘却一切,纠缠彼此,直到同抵璀璨的尽头,欢-愉如烟花般炸裂,撼动相融的灵魂。

这一刻,仿佛世上一切都消失,没有孩子,没有休书,没有心头血,没有子冉……所有横跨在他们之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紧紧相拥的,他和她。

可是,梦,终究有醒的时候。

所以,一切结束,她醒了。

外边,已是黄昏时分。

屋内,一片黑暗。

睁开眼,对上他的凤眸,她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收拾这样的残局。

她已经被休了,却还要同他……

这已是不守贞节,等同苟合。

“你那眼神是想让爷再来一次?”微微暗哑的嗓音叫人听了脸红心跳。

她惊恐地摇头,推开他,拥被坐起,穿着白色中衣的他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他从头到尾都没让她碰他的肌肤,每次她想要去除他的衣裳,他都很有技巧性地桎梏住她的手,或是利用姿势,不让她得逞。

他是铁了心不愿让她知道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看到他一副餍足的样子,懒懒地起身,下榻,捡起地上的衣裳丢回床上给她,而后披上衣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走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要她再给他生一个孩子,无关其他,所以没有往日那般,给予足够的事后温存。

风挽裳低头看着扔过来的衣裳,昂起头,倔强地不让眼泪滑落。

把眼泪逼回去,她下榻穿衣,久未承欢过的身子有着些许不适,但她知道,他已经顾虑到她了,尽管恨着她,却还是没有让她疼。

他真的很好,只是她配不起他的好。

就像他说过的,这样的她,也没什么值得他稀罕的。

系好腰带,花厅外,门开,是他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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