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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不是有话要对爷说?(1 / 1)

她的手僵硬地接了过来,冷凝着美眸,看向那刑部官,“除了这句话,可还有别的?”

呃,应该还有别的吗媛?

那刑部官想了想,摇头,“回夫人,没有了。”

没有?

怎可能没有反?

他让刑部带走小曜,怎可能没有话带给她?

“挽挽……”萧璟棠看向她,只要她开口,他就有插手的理由。

风挽裳看向弟弟,就见他很平静地任由他们押着,很平静地看着她,那种镇定超乎了他而今的年龄,也才迈入十七岁的少年,竟已给人一种阅尽沧桑的感觉。

看着,心好痛。

低头看向手上的斗篷,她忽然懂了,他还是让她做选择。

一边是他,一边是弟弟,都好沉重。

一边是上千条性命,一边是愧疚多年的弟弟,她该如何选?

“姐……”风曜喊她。

她抬头,看到他好像有话要对自己交代,赶紧收敛纷乱的思绪,对那刑部官道,“大人,能否让我们姐弟俩说几句话?”

听到是他们是姐弟,那刑部官哪里还敢有半点异议,立马就点头,挥手让人放开风曜了。

风挽裳与风曜走向一边。

“姐,明日太后必定会亲自殿审,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你无需顾虑我,即便是死我也要拖着他!”风曜抓着她的手,很恨、很恨地叮嘱。

从他抓在手腕上的力度可以想得出来他心底有多恨,有多压抑。看着青涩的脸庞上有着不属于他的愤世嫉俗,他在朱雀街对她说的话一遍遍回想在耳畔。

男人与男人……

她的小曜被一个男人糟蹋了!

而这一切,是因为她的夫君顾玦!

“……好。”很艰难地点头答应。

风曜轻轻拥住她,然后在她耳边悄声说话。

她身子一僵,神色震惊。

风曜放开她,带着些许快意的期盼,“姐,我等你。”

风挽裳脸色苍白地僵在那里,因为,等的是什么,她很清楚。

接下来,刑部把人带走,那些护卫本来不让,但被风曜喝住,并且吩咐他们好好保护郡主。

那刑部官倒也深谙察言观色之道,离去前谄媚地同她保证绝对不会动风曜分毫。

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刚刚相认的弟弟被带走,呆愣若木地站在那里,直到萧璟棠的声音响起——

“挽挽,为何到最后一刻你都不愿信我?”他过来抓着她的肩膀摇晃。

她回神,抬头看他,“你为何非要残杀异族不可?”

面对她清冽的眼眸,萧璟棠从未有过的心慌,“因为……我是缉异卫指挥使。”

“不当这个指挥使又会怎样?”她继而问,心平气和的。

萧璟棠被问住了。

不当这个指挥使?

从一开始寻得鹿心做成药引救公主为的就是这一天,太后立即成立缉异司,让他当指挥使,直接听命于太后,他怎能不当?

谁又舍得放弃到手的权势地位?

风挽裳轻扯唇角,明白地点了点头,“所以,缉异卫指挥使大人,民妇没有什么可说的,大人请回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挽挽!”萧璟棠拉住她,“挽挽,让我帮你可好?”

温和沉稳的脸上除了真诚就是担忧,何时,他这样慌过?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他在掌控,沉稳、随和是她所看到的。

这种慌,是在慌什么?

她淡淡地拨开他的手,“不用了,我可以。”

萧璟棠看着被拨开的手,看着转身离开的身影。

曾经,他担心奶奶或是府里人会给她使绊子,他要她受了委屈跟他说,她只是笑笑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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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她说:不用了,我可以。

风曜说:别看她柔柔弱弱,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一旦她转身放弃了什么,就绝不会再回头去找。

所以,她对他,没再回头过。

挽挽,为何你的心不像表面那样温顺?为何要那么倔强?

……

风挽裳抬手敲开如歌郡主的房门。

房里,灯火照亮整间屋子,两盏热茶,房间的主人坐在桌边静静地喝茶,俨然是在等她来。

她上前微微施了一礼,道,“如歌郡主,小曜说他的东西在您这里。”

如歌施施然地放下茶,看了她一眼,从旁边的凳子取来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匣子推给她。

她盯着那个檀木做成的匣子,心中一阵激荡,那里面就是云中王可以威胁到顾玦的东西,是顾玦一直想方设法想要得到的东西,是可以毁灭幽府的东西。

好久,好久,她才伸出手去拿起来,看向如歌,她是否也看了这里面的秘密?

“知道别人的秘密是要被灭口的。”如歌轻轻勾唇。

这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带着几分娇憨,很美,倘若她常笑的话,也许会让人忽略掉她平凡的容颜。

不管如何,风挽裳还是松了口气。

她如此说,她信,因为小曜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她,就足以证明她值得相信。

风挽裳也不急打开,而是轻轻坐下,看向对面的女子,这女子有一双精明的眼眸,准是看出她还有话要说,所以一直耐心地等。

“郡主,小曜他……”

“我是他师父。”

风挽裳诧异地瞠目,师父?她?

“很诧异?”如歌笑着放下茶盏,“连我都诧异,明明自己都学艺不精,还学人收徒了,收的还是自己父亲的男宠。”

所以,小曜那身不算太好的武功是她教的?

可是,她才多大啊?

愣了一会儿,风挽裳才从诧异中回神,起身朝她鞠了一躬,“无论如何,我这个做姐姐的谢谢你照顾他。”

“用不着谢我,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如歌冷淡地摆手。

“总归是要道声谢谢的,以后还得劳烦郡主继续照顾他。”

如歌那道参差不齐的眉意外地挑起,难不成她还有别的选择?

“他没告诉你吧,我是北岳摄政王最不受宠的女儿,连庶女都算不上,你想,一个好男色的男人却有一个女儿,你以为那待遇是有多好?”

风挽裳淡淡一笑,“有个伴互相照应也好。”

那抹淡笑让如歌语塞,很淡,却又涩到人的心里去。

那是一种经过苦痛的人才该有的领悟。

“他……而今很好。”她只能这么说。

而今,那就代表曾经的确很不好。

但是,而今很好,以后也会好的。

“谢谢。”风挽裳又真心诚意地对她道了声谢,这才拿起木匣子离开。

回到房里,她推开木匣子的盖,里面是一块白色帛绢,她几乎是秉着呼吸拿起来看的。

小心翼翼地打开,然而,上面所记载的每一个字叫她吃惊不已,脸色也越发的凝重。

原来,这就是他的全部!

风挽裳将帛绢抓在掌心里,看着一豆烛火,心里,无限挣扎。

脑海里浮现出他给过她的那些感动,小的、大的,以及他总是恶声恶气的关怀。那卓然的身影就像是在脑海里扎了根,一遍遍循环不去。

……

缀锦楼,灯火通明。

男子坐在八仙桌前,明明很快就迎来一场暴风雨,他此时却镇定自若地拿着竹片在搭建屋子。

只是,刚贴好一片,习惯性地往后伸手,久久,却没有竹片放到手上,俊脸微怔,回过头去,身后空荡荡的,不再是那个娇娜的身影,那边的圆桌前

也没有那个安静地低头刺绣的影子。

以往,他这般瞧一眼过去,她就像是心有灵犀般地抬头,目光交汇。

而后,她便起身为他倒来一杯热茶,每每如此,他便再也贴不下去,抓来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包在掌心里。

她果然一直都在做一个本分的妻子。

只是,明日,她可还会记得她的本分?

“督主,几位爷来信。”门外响起万千绝的声音。

“念。”他收回目光,修长的手继续忙活。

“大爷说只能尽量争取到亲自处决你的机会。”万千绝将得到的口信告知。

“嗯。”

屋里传来轻轻的回应,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

万千绝打开第二条纸条,蹙眉,犹豫了下,道,“三爷说,他会替您料理好后事。”

“嗯,爷比较想知道第三条。”屋里传出徐徐的嗓音。

万千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惊讶主子的‘透视’能力,他赶紧打开来。

然而,上面四个龙章凤姿的字叫他怔住。

“是什么?”里面又传来绵绵好听的嗓音。

“勿忘初衷。”万千绝如实地念出上面的字。

男子手里的贴片动作顿住,微偏着脸,轻哂,“初衷吗?爷原本的初衷里可没有他。”

万千绝微微诧异,主子这是要决裂?与那人?

夜未央,缀锦楼里的灯始终未曾熄过,坐在窗前的身影也一夜未歇。

同样一夜未歇的不止他,还有她,还有很多、很多人,都在以各种煎熬的心情等待日出破晓。

翌日,九千岁因伤未上早朝,但早朝之后,因要殿审云中王以及无艳特使两人,太后让人传九千岁入宫。

而她,自然也被传诏了。

风挽裳一身得体的素淡衣裙随前来传唤的公公入宫,却没想到狭路相逢。

通往皇宫的分岔路口,他们左右碰上了。

他的排场依旧没少,八抬大轿,威风凛凛,恍若此番进宫还是和往常一样,无半点危机感。

忍不住地,她停下脚步看向那顶象征尊贵的轿子,眉间显露忧色。

里面的他可还好?昨夜受的伤重不重?

抬轿的轿夫都认得她,自觉地放慢脚步,看向万千绝。

万千绝自是也看到她了,故作不见,摆手,继续前行。

风挽裳就站在通往皇宫唯一那条路的路口边上,心乱如麻地看着轿子从眼前经过,如同陌路般。

适时吹来的一阵风掀起轿窗帘,她看到轿子里的男子,手肘撑在那边窗上,手拳头支着脑袋,斜靠轿壁,凤眸假寐,面色泛白。

心,微微揪紧。

他连脸色都白了,定是伤得重吧?

轿子很快就完全从她面前走过,风也停了,窗帘也落下了,就好像昭示着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窗帘彻底落下的刹那,那双假寐的凤眸微微睁开,身子缓缓坐直,冷锐眯眼。

“等一下!”

意外的,身后传来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一鼓作气,好似挣扎了好久才出的声。

万千绝挥手,队伍是停了,却没有落轿,因为轿子里的人没发话。

风挽裳站在轿子前,对着紧闭的轿帘,深吸一口气,道,“爷,妾身有话要同您说。”

良久,良久,里面才传出徐徐幽幽的嗓音,“落轿。”

轿子平稳落定,风挽裳抱歉地对那位公公颔了颔首,又有些顾虑地看了眼万千绝他们,这才跨过轿杆,撩帘钻进轿子里。

轿子里的男子依旧保持着斜靠的姿势,懒懒散散的样子别有一番妖冶,可那双凤眸盯着她,就像是豹子盯着猎物,锐利逼人。

“不是有话要对爷说?”

他柔柔地出声,没

有她料想中的怒气,就连俊脸上也没有所谓的阴沉之色。

一切都很如常,如常到叫她的心里不舒服。

她放下帘子,强壮镇定地过去坐在旁边的位子,想到自己喊他停下来的目的,顿觉口干舌燥地抿了抿唇,交叠放在腿上的手,紧张的暗暗握紧。

“不说就……”

还未说完,腿上一沉,唇上覆上一股温热,不,该说是唇角。

只是唇与唇轻轻的相碰,若按实际来算,算不上是吻,若按她来算,已经很叫人吃惊了。

顾玦微微挑眉,兴味地低眸看她,不主动,也不被动,就这般淡定地等着她下一步动作,如兰的体香就是能唤醒体内潜藏的那头野兽的奇药。

风挽裳坐在他腿上,小手紧张地揪紧他的衣襟,微退开些许距离,看着他,低如蚊呐地说,“爷不是一直说不打算放过我这棵白菜吗?”

说完,她就看到他挑眉,像是很诧异她的举动,又似乎带着玩味。

她也觉得自己这般好轻浮,好不要脸,但是,她知道时辰不多了。所以,不再多说,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第一次主动凑上去亲他。

他过去这般对她的也不少,所以,她也算是偷师学艺了。

轻轻的,怯怯的,柔软的唇一再碰上他的,退开,又碰上。

但是,原来没有他的主导,两人的唇相碰是如此的无趣,碰撞不出半点火花。

她有些无措地退开,微微叹息,看向他,“你唔……”

才想问他是不是不要,他倏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按回去,整个人就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瞅准机会苏醒,反扑。

这个吻绵长而狂烈,就像是要把她活活吞没的样子。

她以为,一切会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进行到底,然而,他却突然退开,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捏起她的脸,邪魅勾唇,“这会跑来献-身,打算让爷死而无憾吗?”

她微微摇头,迷蒙的双眸渐渐恢复平静,心里的无奈无法诉说。

“想要临时取爷不是太监的证据?”他讥笑,呵气般地说着,指腹摩裟在她湿-亮的唇上,“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让爷破了你的身,然后你再当殿让人验证你是否还是处-子之身,到时就会验出是刚破的,爷就证据确凿了。”

风挽裳着急地皱眉,抬手用力拿开他的手,才得以开口说话,“是爷口口声声说不会放掉妾身这颗白菜烂掉死掉而不吃。”

“所以你就送上门来给爷吃了?”他又抬起她的脸,清冽的气息扑洒在她脸上,“不过才离开爷一-夜,本事倒是大了,嗯?”

风挽裳看到他戏弄的眼神,她轻咬下唇,目光落在他的左胸口,昨夜,好似就是那里受的伤。

还能如此嘲笑她,应该伤得不重吧。

风挽裳正一心挂念着,倏然,他猛地推开她,她踉跄几步,险些就跌倒。

她看向他,就见他已闭上眼,朝外喊,“千绝。”

原来,他不屑。

“夫人。”万千绝在外头喊她。

风挽裳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轿子。

然后,看着轿子缓缓驶离,她苦涩一笑,原来是自取其辱了,她还以为这身子他非要不可……却没想到他会厌恶至此。

也罢,是他不要的。

风挽裳收拾起杂乱的心情,重新跟着那位公公入宫。

太监虽然好奇为何被传为九千岁心尖宠的她没有同坐轿子入宫,但也不敢问,反正九千岁过去不也是今日宠这个,明日宠那个,甚至看腻了,不顺眼了,整人的法子比这变态的多了去了,也没啥好觉得稀奇的。

……

九千岁才行完礼,入座,紧接着千岁夫人就到了。

得到喧传后,风挽裳带着沉重的心情踏入金銮大殿,金碧辉煌的大殿,威严肃穆,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登上金銮大殿,从文武百官面前走过,面圣。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只是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已容不得她去害怕、去紧张。

众人看着

逆光进来的女子,她一身素淡的花色衣裙,迈着沉稳的步伐款款地从百官面前走过,恬淡平和的神情,昂首自若的样子,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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