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街道的宁静。
一辆不起眼的轿车沿着诡异的路线撞开了一个店铺的大门。
玻璃碎裂，钢铁扭曲，人类惨叫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
但车上的司机和乘客对此无动于衷，他们打开车门，从怀里取出火机，随手丢在了一旁散落着的酒瓶上。
火焰与浓烟在哥谭四处升起。
这是一次攻击行动，而这些只是开胃菜。
红帽兜望着脚下四处逃窜的人群，心中毫无起伏。
那些店铺都是他手下所控制的交易地点，不过他对于从中获得的财富并不在意。
长久以来他受到的教导与训练令他对于沾满罪恶的货币充满了反感。
即使这些家伙死光也不会让他感到一丝难受。
他此时站在这里，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情。
一个壮硕的黑人被从后备箱中丢了出来，他的双手被绑了起来，他的脸上布满了淤青。
红帽兜饶有兴味地看着两名打手对他拳打脚踢之后再往他周围浇满了汽油。
“住手！快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黑人声嘶力竭地大喊，“这片地方所有的毒品交易都要归我！”
“闭嘴，我们知道你是谁，肥猪。”打手不紧不慢地从车里掏出******和火机递给了自己的同伴，“而且我们还知道你背后是谁。”
“我们的头要带点话给他，可惜你不是传话的人。”另一名打手点燃了******上的布条，“黑面具要你死，所以……”
子弹打碎了瓶子，火焰点燃了液体并蔓延到了打手的身上。
伴随着惨叫与挣扎，杀人者很快就变成了受害者，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咣！
红帽兜从高处跃下，稳稳地落在了车顶上。
“用不着那么麻烦，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名打手道。
“有人要买你的脑袋，而且数目相当诱人。”
一个嚣张的女声从阴暗处传来，将在场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
四个全副武装的佣兵，他们的身体几乎全部都被金属覆盖。
打手见势不妙，第一时间逃离了现场，黑人也是如此，四名杀手没有任何阻拦，任由他们离开。
“哈，有人？”红帽兜讽刺道，“除了黑面具还能有谁？”
女子拔出双剑，身上的动力铠甲在一瞬间将能量覆盖到了剑刃之上。
余下的三人也取出了他们的武装。一人拿着的是长棍，一人赤手空拳，但他的双臂异常粗壮，还有一人则是面部亮了亮，似乎有某些奇怪的攻击手段。
红帽兜举起双枪，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火舌交替着从两把手枪的枪口喷出，然后在杀手们的铠甲和武器上打出一连串的火星。
除此之外别无建树。
因为持着双剑的女人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越过了二十米的距离，朝着他举起了剑刃。
不妙……
红帽兜双脚用力一跃，躲开了一记横斩，并抓住了一旁的梯子，单手向着敌人继续射击。
双剑在女人的身前飞快地挥舞着，组成了一道屏障，将飞过去的子弹全部挡开或是切碎。
“我该带点重武器的……”红帽兜抱怨道，继续一次又一次徒劳地扣下扳机。
湛蓝的光芒从杀手的后方亮起，红帽兜忽然心生警兆，长久以来的直觉令他松开了梯子并跳向一旁。
爆炸如预料的那般响起，红帽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他偏离了预计的轨道，以异常难看的动作落地，并失去了平衡。
手臂粗壮的杀手一把抓住他的右脚，将他像流星锤一样在空中挥舞了几圈之后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水泥板上都因如此巨大的力量出现了裂痕。
红帽兜**了一声，随即就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
高大的杀手抓着他的头盔将他举离了地面。
“他也不过如此，看来这笔钱我们拿得非常省劲。”
红帽兜吃力地转动着眼球，看到了一边说话的人。
他就是把自己从梯子上击落的元凶——一个面部装备着镭射武器的杀手。
“你们拥有这等惊人的力量，却只用它来赚取沾着血的肮脏货币而不是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红帽兜低声道。
“据我所知，我们彼此彼此。”女杀手冷哼了一声，回答道。
“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红帽兜把手一挥，将几个吸盘一样的东西丢到了抓住他的壮汉身上。
随后，连环的爆炸将杀手小山一样的躯体吹倒在地，红帽兜也趁此机会挣脱了他的巨手。
匕首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手中，凌空架住了女杀手的剑刃，并在其挥剑的间隙之间发动了一连串的突袭。
在不断地交锋中，红帽兜终于抓住了对手的破绽，一记老拳打在了女杀手没有防护的额头上。
但也仅此而已了。
斜刺里插入的长棍封锁了他追击的动作，准确地点中了他的手腕。
匕首脱离了他的掌控，同时，长棍击打在了他的胸口，令他一阵气闷。
一直没有动作的镭射杀手忽然贴近了他的身体，以一记漂亮的扫堂腿将他放倒在地。
“不管你怎么挣扎，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改变。”壮汉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脚踩住红帽兜的胸口，“你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其实我只是拖着玩罢了。”红帽兜看着天空中一闪即逝的黑影，声音之中带上了些许的幸灾乐祸，“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哥谭究竟是谁的地盘吧？”
“就算他来了也救不了你。”壮汉握紧了拳头，将目标锁定在红帽兜的心脏。
啪啪！
两把蝙蝠镖顺着他盔甲的缝隙里插了进去。
壮汉一声痛叫的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右手。
刚刚落地的蝙蝠侠举起双拳击打在他的太阳穴上，随后一脚踢在持棍杀手的胸口将其逼退，帮助躺在地上的人脱离了束缚。
张哲也适时落地，用敌击剑格林维尔挡住了袭来的双剑。
“你们怎么才来？”红帽兜爬了起来，不满道。
“闭嘴，安心战斗。”
“哈，就像旧日时光。”
蝙蝠侠在他身边站定，与红帽兜一同保护着彼此的身后。
“干掉他们！”女杀手一声令下。
镭射杀手的武器开始充能，持棍杀手的长棍上出现了滋滋的电流声，壮汉则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跑去。
伴随着持棍者的一声低和，第二轮厮杀拉开了序幕。
蝙蝠侠与红帽兜同时奔向相反的方向，迎向各自的对手。
一时间，镭射灼烧空气的声音与拳头击打在钢铁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张哲有些心不在焉地挥剑阻挡着女杀手狂风暴雨一般的双剑，对他而言，这个敌人并不是太难解决。
他的绝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与持棍杀手缠斗的红帽兜身上。
别让他有任何机会逃脱。
这是韦恩给他的任务。
女杀手也感受到了张哲的轻视，双剑挥舞的速度开始越来越快，但敌击剑总能比她的双剑快一步，击中她的盔甲。
这是耻辱。她想着。
女杀手眯起眼睛，在双剑又一次被架住之后胎教踢向张哲的腿部。
击中了！
女杀手只觉得自己踢中了石头一般，坚硬的触感顺着盔甲传到了她的腿上。
张哲低头看了看，然后朝隔着三把武器的对手露出一个微笑。
头顶的光线忽然消失，女杀手则在同一时间收回双剑跳向了后方。
“当心！”蝙蝠侠的警告如期而至。
张哲丢下敌击剑，转过身将双手放到阎魔刀的刀柄和刀鞘之上。
居合！
刺耳的切割声在一瞬之间贯穿了众人的耳膜。
被一分为二的汽车残骸一左一右从张哲身边飞过。
壮汉的拳头紧随其后，穿过扬起的烟尘直击他的额头！女杀手的双剑也逼近了他的后心。
不能分心了……
张哲眼中红色的光芒一闪即逝，恶魔的双爪取代了双手。
剑刃在甲壳间划出一道道火星，最终无奈地停了下来。
壮汉则吃力地向下压着自己的拳头，但除了自己的呼吸愈加急促之外毫无建树。
一道光束越过他们，击中了先后经历过壮汉和张哲摧残的汽车残骸。
爆炸的火焰将三人的轮廓染红，气浪将张哲身后的斗篷吹的猎猎作响。
“卧槽！这哥们……你在哪找的？”红帽兜躲开一道镭射，吃惊地问道。
“是他找上的我。”蝙蝠侠收回目光，随手将一个小装置拍在持棍者的腹部。
随即，持棍者就带着长长的尾焰被推到了天空之中。
镭射杀手也被他如法炮制，在被小型推进器推塌了数堵墙壁后没有了声息。
“推进器？又一个新玩具……”红帽兜一拳打在女刺客的后颈上，吐槽道。
张哲一手丢下握住的双剑，同时用强化过的腿部扫倒了壮汉。
“你确定他们能活下来？”张哲淡然地走到壮汉身边，抬起他的一只手问道。
“已经分析，他们的盔甲有缓冲，足以存活。”
“那就好。”
张哲松开被卸了关节的壮汉，接过蝙蝠侠丢来的手铐并无视他的惨叫声将他锁了起来。
“呵呵，有时候我可真怀念那些旧日时光。”红帽兜捡起双枪和匕首，将它们收回到自己身上。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蝙蝠侠的声音十分沉重。
他在压抑着怒火。这家伙是他熟悉的人。
张哲把阎魔刀插回刀鞘，但没有放松警惕。
“我当然……小心！”
墙壁上的大洞中出现了刺目的光芒，红帽兜用力推开蝙蝠侠，让那道光束命中了自己的胸口。
镭射杀手踢开脚边散落的砖块，向着红帽兜的位置飞奔。
蝙蝠侠丢下几个烟雾弹遮住了他的视野，让他无法再次发射武器。
当它穿过烟幕，继续飞奔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数把湛蓝色的长剑。
几次短促的充能声响起，幻影剑在眨眼间被全部击碎。
随后，同样措手不及的蝙蝠侠被杀手抓住机会，绕过了他的防线。
胸口一片焦黑的红帽兜被镭射杀手抓了起来，用手上装备的近战武器抵住了脖子。
“你觉得这样能威胁到他？”红帽兜嗤笑道。
“我可以放过他，只要你让我离开。”镭射杀手没有理会他，只是朝着蝙蝠侠喊道。
“放开他。”蝙蝠侠从腰带上取下一个东西，瞄准了杀手，“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你要是开枪的话我们两人都会被电击！”
“那正如他所愿。”
红帽兜忽然爆起发难，右手以一个几乎不可能做到的动作将匕首刺入了杀手的喉咙。
“住手！”
蝙蝠侠的喊声还是迟了一步，杀手捂着脖子缓缓倒下。即使他早一步也没有用，这家伙不会因为他而作出什么改变。
红帽兜不紧不慢地从杀手锏脖子上取回匕首，在死者身上擦干血液之后收了起来。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蝙蝠侠又一次问道。
“我当然知道。”
“你只是个杀人犯而已。”
“不，是你根本不知道！”红帽兜忽然激动起来，“我在控制犯罪！我让这个城市更加拥有秩序，而且我的方法比你的效率更高！”
“你跟其他的帮派头子没有任何区别，你只不过是给手下多定了几条规矩而已！”蝙蝠侠指着他脚下的尸体，“你杀了人，小子，你违反了我们的原则！”
“够了！”红帽兜举起枪对准了蝙蝠侠和张哲，“不要用你那迂腐陈旧的道德观来束缚我！你最终会知道，而我最终也会证明，我是对的！”
蝙蝠侠没有做声，朝悄悄移动了位置的张哲点了点头。
红帽兜早有准备，将一个圆形物体重重砸在地上。
张哲下意识地释放出幻影剑刺向红帽兜的手。
令人难以直视的白光和遮盖视野的烟雾在第一时间阻止了张哲接下来的动作。
刺鼻的气体充盈着整个鼻腔。
该死的……催泪瓦斯。
张哲眯着眼睛，强忍着刺痛试图找到红帽兜的身影，但他一无所获。
直到蝙蝠侠递给他一个呼吸面罩，他才暂时摆脱了困扰。
烟雾散去，红帽兜不见踪影。
“迪克，能找到他的位置吗？”蝙蝠侠接通了蝙蝠洞的通讯。
“他进了下水道，卫星和蝙蝠翼没办法继续追踪。”夜翼说道。
“真是可惜……”张哲取下面罩，揉着被熏的通红的眼睛，“我们应该在一开始就控制住他的。”
“也并非一无所获。”蝙蝠侠指着插在地上的幻影剑说道。
上面覆盖着一小层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