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知道萧北寒是好意,但任哪一个女孩子遇着这种事也是如此反应的不是?
觉得让一个男子长时间的按着胸口终究不好,努力了许久,嘴里才轻声的说出一句:“我没事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让萧北寒拿开按住胸口的手。
她这话说得很轻很轻,是费了她好大的劲才说出来的。
萧北寒一副神游物外的神情,哪里听得到她的话语?
一时间,紫青恼怒不已,你救人也就救了,便宜占了也就占了,现在还不舍得把手拿开,这什么意思?真当本姑娘是个妓子了?
一下子萧北寒的光辉形象在紫青心里瞬间跌落千丈。一想到“妓子”这个词,更是恼恨不已,委屈不已,很想一巴掌再抽过去,只是刚才那两巴掌已经抽干了她的气力,一时间只得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女人家的心思真是奇怪。
而我们的萧北寒同学被冤枉了犹未知,只顾着抚摸着火辣的脸颊,心里想道:“小受男的脸皮就是嫩,才两个巴掌就这般疼了。想当年……咦,上一回挨耳刮子是什么时候了?……”想道这,萧北寒不禁得意起来。
他第一次挨耳刮子是被若雪打的……
……
十八岁的少年,本该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本该了无牵挂;本该走在校园的路上,看看过往的美女,偶尔过去搭讪搭讪;本该坐在教室里,看书写字,又或者听课乏了,爬头大睡,又或者跟同坐一旁的室友海阔天空的吹大炮……
但这一切,都与萧北寒无关,他有着让人羡慕的身世——萧家,武林中最有名气的武学世家。但正是这个让人羡慕的身世也同样让他背负太多,作为家主的儿子,却天生经脉断绝,无缘内家功夫——即使天赋绝顶,什么武学招数一点就透。
父爱是伟大的,十八年里,萧天阳不知求了多少名医,费尽了多少家族的资源,都无力回天。正因为如此,他才倍受排挤,冷落,讽刺……唯一的朋友就只有若雪——这个天赋绝佳,容貌出绝的小女孩,家族里每一个少年追求的对象,却独独对萧北寒情有独钟。这就更加剧了族人对他的排挤,风言风语……就连自己的亲大哥都看不起他这个废物,更不用说家族里的堂兄弟了。
十八岁的这一年,他对父亲萧天阳说:“十八年里我受到你的保护,这已经足够了。十八年后我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如果天要绝我,那就让我扬骨抛尸于荒野,如果上天尚垂怜于我,那么就让我带着满载的荣耀而回。”说完这话,萧北寒就怀着沉重不舍的心情走了,走得毅然决然,甚至于都不回头看一眼,也不等父亲说什么话。因为他怕回头看一眼,就会泪流满面,他怕父亲说出挽留的话,自己就再也没有勇气跨出这个门了。
萧天阳看着越走越远的萧北寒,这才低低的说了一句:“不愧是我萧天阳的儿子。”
萧北寒走了,没有人送他,他也不需要人送。因为肯送他的人,都是对他感情至深的人,他不喜欢难分难舍,泪流满面,一步三回头的场景。他要走就要走得坚定从容,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过,他最终还是带走了不舍——一把菊花种子。
“你终究还是来了。”萧北寒看着从小径深处缓缓行来的白云女子淡淡的道,那一刻他心里终究还是喜的,但他脸上却又是平静的。
白衣女子不苟言笑,脸上如涂了一层冰霜一样,只是淡淡的看着萧北寒说道:“是呀,我终究还是来了。”顿了一下才接道,“我唯一的朋友要走了,我总该要来送别一下的。”
萧北寒笑了,他知道白衣女子的心意,正如对方也明白自己的心意一样。
“如果你想,你不止我一个朋友。”他知道她是孤单的,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只是不想在他离开后,她还是一个朋友都没有。
“你也只是有我一个朋友。”
萧北寒看着她没有半点变化的脸很认真很用力地说道:“在部队里面,我将会有很多的兄弟——生死之交的兄弟。”
“生死之交的兄弟?”白衣女子低声念道,她知道这句话对他意味着什么,他已经渴求了许多年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又知道我的意思吗?”白衣女子看着萧北寒认真的道,“我不喜欢左右为难。”
萧北寒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
白衣女子也不说话,她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萧北寒才道:“我要走了,保重。”说罢从白衣女子身旁轻轻绕过……
白衣女子呆呆的道:“保重……”
有些东西在心里流失了,但她也无可奈何,这世间有些事情终究是一个人无法抓住的。
也许这样也好,她想道。
沈从文说:我用手去触摸你的眼睛,太冷了。倘若你的眼睛这样冷,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她不知道发呆了多久,她只觉得好久好久了,也不想动,就那样站着,也不想回头去看那个远去的背影——她怕看了,会泪流满面……
一阵脚步声从她的背后传来,她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
来人的脚步声很急,一声一声的,仿佛要踏碎人的心。
也许又是那些讨厌的人中的一个吧,她想道。
“我想在走之前,我有件事情还没有做。”萧北寒气喘吁吁的说道,他本来已经走了很远了。
哦,是他的声音。
她没有惊喜,她永远都是一个内心平静的女孩儿——至少外表看不出来。她也没有转身,她知道转身了也终将要离别。
萧北寒走到她的跟前,一如先前,两人互相对视着——没有深情的对视。他们的目光不是冷的,也不是热的,是很平常的眼光对视着。如果说不平常之处,那就是两人不是陌生人,也不是寻常的朋友……
看着萧北寒额头,鼻尖,脸颊,脖子冒出来的汗珠,甚至于身上的衣服也染湿了,散发着浓浓的男子气息。
他一定跑回来很急,她想。
萧北寒看着白衣女子白璧无瑕的脸蛋,弯弯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挺翘的玉鼻,樱桃般的小嘴,那小嘴仿佛抹了蜂蜜一般欲滴。
萧北寒看得眼神迷离,忽然低头狠狠的就向那抹了蜜般的朱唇吻去……
“啪”一声,这是白衣女子下意识的动作,她没想到萧北寒会忽然吻她。
萧北寒吃了一耳光,但他不觉得疼,他像是一个勇士一般,又像一个无赖一般向着他的目标——那柔软的沾有蜜汁的朱唇吻去。
吻到了,很甜,很软使得他久久流连。
白衣女子蒙了,她的灵魂,她的思想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像个木偶一样,身子有些僵硬。
待到白衣女子回过神来,灵魂与思想才属于她,没有推开萧北寒的身体,而是闭上了眼睛,享受这片刻的甜蜜——这是她等到的答案。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萧北寒松开白衣女子,看着脸蛋嫣红的女子低声说道:“总觉得这次别离要隔好长的时间才能相见,所以我又跑回来了。”
白衣女子轻轻一笑,笑得很甜,她也只有在萧北寒面前才笑得如此的甜:“我知道,我等到了。”
她等到了一个答案,他也给了她一个答案。
“疼吗?”她抚摸着萧北寒脸颊上的一个手印心疼的说道,她知道她刚才的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道。
“不疼,我的脸皮一向很厚,所以不觉得疼。”萧北寒笑了笑说道,“况且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白衣女子脸蛋又微微的一红,她实在不适合这个话题。
(哦,这实在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这是当年无名的经历,所以经过再加工就写了出来。)
萧北寒轻拥着白衣女子在她耳际轻轻的说道:“真的要走了,我带上了一包菊花种子,会在我呆过的每一个地方撒上种子,待到菊花遍地之际……看到开满的菊花,我就会看到你……如果以后你有机会看到开满菊花的地方就是我曾待过的地方。”
白衣女子的心融化了……
……
(总要写一些往事的,不然对于本书的第一女主角,出现的戏份太少总对不起寒若雪这个人物。在未来也会久不久的写到一些关于她的回忆,在这里先打声招呼,免得会有人心里觉得突兀。无名最近时日总构思着故事该怎么进行才合适,写得太快又觉得情节脱落,写得太慢又会吸引不了读者的眼光,唉,实在为难得紧。最后无名想说的是,读者的支持就是无名最大的动力。萧北寒说:“鲜花在哪里?掌声在哪里?点击在哪里?……月票就先不求了,贵宾也可免了,但推荐总该有吧?”唉……萧北寒同学都这样说了,我想总不会太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