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彷佛连绵无尽,慕卿和谢绍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可眼前的景色依旧和入口处差不多,处处皆是些琼林玉翠,连个岔路口都没有。
这里面的气温本就颇高,走了这么一小会,慕卿身上已经发了汗,暖烘烘的如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
反观身旁的谢绍,仍旧面如玉石,气色极好。
不知道他的手是不是冰凉的,好想摸一下。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慕卿忙左手按住右手,压住了心头的想法。
“真是个死花痴。”染玉唾弃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
慕卿面颊一红,有些恼羞成怒在心中反驳:“我只是好奇,你个屁大的小孩懂什么,乱说话。”
染玉瞬间炸了毛:“我才不是什么小屁孩,我的年龄都能当你祖宗的祖宗的祖宗的祖宗了。”
慕卿瞥了瞥嘴,打趣道:“那你怎么还是这么小?不仅人小,连心性都是小孩。”
染玉气的不停的跳脚:“本座只是实力受限而已,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你太弱。”
“你既然嫌弃我弱,随便跟旁人签订契约就可了。”慕卿的嘴炮从未输过。
染玉:“……”
永远都不要跟一个女人争论是非。
特别是这种嘴巴上不饶人的女人。
慕卿也非存心与她争吵,转瞬又变了面色,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空间之中,小胳膊小腿的染玉冷着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傲娇着了一会,最后还是道:“我能感觉到,这里似乎是有异火出世,你将丹田内的鼎炉祭出来,那鼎炉是红莲上身的至宝,对异火有一定的感知。”
慕卿点了点头,而后盘腿坐下,双手结了个印,一尊紫金鼎炉在缓缓展现在人前。
谢绍剑眉微微扬起,目露诧异之色:“这个鼎炉的气息……它是上古之物?”
慕卿水眸当中漾起一团疑惑:“是吗?我也不太清楚,这个也是我运气之下得来的而已。”
她明显是在说谎,谢绍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只道:“你也感觉到了吧,这出现的,应当是异火,若不然,绝不可能将山谷当中的气候都影响了。”
两人认识不久,互相防备是应当的,正如他如今也不会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样。
慕卿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伸手在鼎炉上摆弄了一下:“听说这个有用,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鼎炉如有灵气,她话音刚落,鼎炉便腾空而起,鼎身化作手掌大小,在山洞内轻松自如的转了一圈,而后自顾自的朝前走着。
慕卿和谢绍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
鼎炉走的不紧不慢,小半个时辰后在一处拐角停了下来,而后竟朝着左边的墙壁就撞了过去,这一撞之下,竟有半个身子都没入里面,短短的小鼎腿似乎在向人发处邀约。
慕卿转头看向谢绍,将信将疑的开口:“这是要我们过去?”
后者略一颔首,伸手握住她的手,而后将两人交握的手一同搭在鼎炉上。
霎那间,物移景换,慕卿和谢绍睁开眼,两人已处在一个诺大的空间当中,四处都是些泛着红色条纹的岩石,十步外还有一眼温泉,烟雾渺渺,甚至还咕嘟咕嘟冒起一个个水泡。
小鼎炉仿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自动回到了慕卿的丹田之中。
温泉后面,一个足有五人身高的巨兽盘桓在其中,狮身牛眼,头顶到后脑生了三只角,红棕色的毛发遍布全身,一见外人就立刻苏醒,目露凶光。
“金闇星狮!”谢绍目光一沉,手腕一翻,一把通体赤红,篆刻复杂古朴纹样的长剑出现在手中,剑峰嗡嗡鸣动着,如临大敌。
染玉也惊的大呼一声:“这可是高阶凶兽!”
这个时间的兽类牲畜也有等级之分,一般都都是些普通妖兽,分为低阶、中阶、高阶,每一阶对应着人类修行者的玄地天级,凶兽的等级亦然。
这类妖兽一般不会轻易招惹人类,凶兽却是完全相反,他们无所不吃,只要见到人就会视为猎物,绝不放过。
慕卿神经紧张起来,拉着谢绍往后退了退:“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凶兽又岂会同人多说,不但他们说完就嘶吼一身,跃过温泉到了他们面前,口中吐出一团火龙。
谢绍一把推开慕卿,提着剑迎了上去:“你躲进温泉里。”
慕卿深知自己现在最大的作用就是不要添麻烦,忙依言躲了进去。
谢绍的修为高出她太多,她根本看不出谢绍的等级,甚至连他的身形都捕捉不到,只见战气在山洞之中四处横飞,时不时具有巨石被击碎。
金闇星狮也不是吃素的,身形虽大,却格外灵活,躲过了许多攻击,口中火舌不断,幸好洞内潮湿,又无易燃物,才没被引燃,但洞内的气温奇高无比,她额上汗珠不断。
慕卿只顾着看战局,丝毫没注意到,她浑身上下都发了汗,连发丝都被汗水浸湿,温泉水如有生命一般,顺着她都毛孔被缓缓吸入。
几百个回合下来,谢绍终于寻到了突破口,改了策略,想尽办法的往金闇星狮的后背上窜,可这凶兽实在灵敏,每他欲上去,便拱着身子一面躲避一面发出嘶吼,吼叫声极具杀伤力,绕是躲在一旁的慕卿,头脑产生了眩晕之感,耳边嗡嗡作响。
不行,她决不能做这龟缩在后的菟丝草。
慕卿浑身灼热,心中似惯了一腔热血,她于战气之上帮不上什么忙,情急之下,将丹田之内的鼎炉唤了出来。
鼎炉已然恢复成正常大小,足有半人高,慕卿一声令下,鼎炉如有灵智一般,直直撞到金闇星狮的头上。
嘭的一声,鼎炉嗡嗡鸣着退开,金闇星狮那坚不可摧的头生生被撞出了一个血窟窿,动作迟缓下来。
谢绍的长剑悚然刺入了金闇星狮的后颈三寸处,金闇星狮长吼一声,紧接着便伏倒在地,没了气息。
他抽出了剑,剑身所沾的血迹竟被长剑本身吸收,其上的暗红纹样如有生命一般翁动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