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宫殿内。
婚房的窗上都贴着双喜剪纸,深红色的龙凤喜床上铺着上等的锦被,红红的锦被下边放着花生和干枣。
床榻边上垂下两条轻纱,轻纱上绣有金色的祥云,这纱帘被绑在喜床的两侧。
两位身穿大红色婚服的人相依偎坐在塌上,这便是今日的新人。
门外一群宫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大声祝贺道:“恭贺皇上、皇后娘娘大喜!”
这时,秦鹤轩拿起一小金杯递给路漫漫,她轻轻接过。
他面想着她,温然道:“甘苦与共,死生不弃!”
路漫漫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微红,她点了点头。
两人举杯相交,共饮下交杯酒。
路漫漫放下酒杯,左看看右瞧瞧的,发现四下已经没有人了,就目不转睛的看着秦鹤轩问道:“可以就寝了吧?熄灯吧!”
秦鹤轩歪着脑袋看着她,唇角翘起,笑道:“今夜的烛火是不能断的。”
“不都是大婚么?怎么上次的可以?”
路漫漫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脸颊就被秦鹤轩倾头而来的给轻啄了一口。
他见路漫漫居然没有抗拒自己,心中大喜,解释道:“那不够正式,今夜,这洞房的灯都得亮着。”
路漫漫回过神来,她用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脸上的热度温温的,就跟冬日里的火炉一样。
她缓缓道来,“所以你……皇上上次是忽悠本宫的?”
只见秦鹤轩早就做好了如何解释,他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柔和,薄唇轻启,“这次不再敷衍你!娘子,咱们圆房吧!”
“臣妾…我我我……”
路漫漫都听得愣住了,圆房?
她眼睛瞪得老大,眼睛都发着晶莹的光,但表情却是呆呆的。
秦鹤轩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趁着路漫漫还在犯糊涂时,他就将自己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耳边,将脑袋给捞过来,用自己的薄唇贴上。
路漫漫的脖子都缩了起来,脸颊泛红,双眼紧闭。
她现在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似的,耳边全是耳鸣的声音。
她都来不及看婚房中的什么双喜剪纸或者是龙凤喜床……
晕乎乎的靠在了秦鹤轩的胸前,任他爱抚。
秦鹤轩垂下头来望着她,心中甚是欢喜,今日可比六月六迎娶她时不一样,今日的他将她大大方方的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女人,他的皇后,是天下人尊敬的皇后!
路漫漫脸色滚烫,这时的秦鹤轩已然将吉服褪去。
他那光洁的脖子被路漫漫的小手骚扰。
她不知该将自己的双手、双脚安置在哪儿才好,只能熊抱他。
只是这一动作,让秦鹤轩所有的隐忍都冲出了瓶颈,他看着路漫漫那双昏昏欲睡的双眼,实在是不想放过。
这可人的美娇娘就这样被卷入被中,隔着垂下来的红色床帐,昏黄的烛火在风中摇曳着。
婚房中的翻云覆雨还夹杂着路漫漫若有若无的求饶声。
婚后第二日。
路漫漫躺在床上,侧身埋头不敢看他,而这秦鹤轩倒好,春风满面的,夜里还乖乖的躺在喜床上笑着跟她招招手喊着,“漫漫快来,朕在塌上等你!”
日日复如此……
路漫漫终于是知道了,她压根就逃不过秦鹤轩的魔爪,这人不务正业呀!
天天下了早朝就往自己寝宫跑?
路漫漫这是将他视为瘟神,避之不及!
她悠悠的问他,道:“皇上,您怕是馋上臣妾的身子了吧?”
秦鹤轩见她如此的生分,就走到她身前,拉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惋惜道:“诶,娘子私底下喊夫君,这话说的你夫君不爱听。”
路漫漫听的鸡皮疙瘩能掉一地,她火速抽回手,摇了摇头。
秦鹤轩不依不饶道:“这哪能是馋你身子,这明明就是义务!”
确实侍奉夫君是妻子的义务,可是这一天天的,到底是什么使得秦鹤轩这么兴奋的?
路漫漫小声嘀咕道:“皇上可别拿臣妾逗乐了,这样不好!”
他脸上的态度从柔和变成了从容,挂着笑脸,对路漫漫道:“是,朕馋皇后身子许久了,这样总行了吧?”
……
数月之后,椒房殿。
路漫漫身穿华服,头上挽起的盘发带着精致的饰品,她坐在长椅上,单手撑着桌子,扶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忧愁。
她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一点儿,可眼皮子还是想合上,她唤来殿里的宫女,轻启朱唇,“本宫乏了,皇上要是来了,记得请他回去,本宫先小憩一会儿。”
宫女头低低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身前叠合起来,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回答道:“是,奴婢告退。”
刚说完,皇后就合上双眼,坐在椅子上放松,而宫女就走出殿外,在殿门旁候着。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皇上就准时准点的到达了椒房殿。
他见着殿门关上了,便好奇的问:“皇后呢?怎么不让朕进去?”
宫女跪拜在地上,回答着秦鹤轩的问题,“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秦鹤轩一听,身子不舒服?
“身体不适?太医来把过脉了?”
他焦急了,语气中满是焦虑。
“没有,奴婢这就去唤太医来!”
说完,只见宫女站起身直接跑出去。
秦鹤轩也没打算拦,他推开殿门,自顾自的往里边走去。
看见路漫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心中有点儿心疼,就轻轻的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塌上。
这时的路漫漫被惊醒了,她缓缓的开口道:“皇上你来啦。”
秦鹤轩见她已醒,就柔声道:“嗯,慢慢走起身来吧,同朕好好说说话。”
路漫漫撑着自己的身子,靠在塌上。
这时,宫女将太医喊来了。
太医一进门,见着秦鹤轩和路漫漫就跪在地上行礼,“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给皇后把个脉吧。”
秦鹤轩没时间多看他一眼,枉费了太医提着个大大的棕色木箱子,这让秦鹤轩不领情,这是郁闷死他了!
“是。”
太医拿出木箱子里边的脉枕和丝帕,他示意皇后娘娘将手放在上边。
路漫漫照做,然后手腕上被盖着一层薄薄的丝帕。
太医拉起袖子,他将手指按在路漫漫右手上,一脸的沉重,生怕自己号不准被这火爆的皇上拉去砍头!
结果,还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开口了,“皇后娘娘脉象非常顺畅,恭喜皇上、皇后!”
秦鹤轩不解了,他纳闷的问:“脉象顺畅这是何喜?”
只见太医缓缓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扑通”再次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笑道:“皇后娘娘遇喜了!”
“嗯?”
秦鹤轩觉得这人是这阿谀奉承吧,嘴巴那么的甜……
太医回答道:“半月有余。”
秦鹤轩听着倒是很高兴,但是他的表情不想跟旁人分享,便嫌弃的说:“看着朕做什么?下去领赏呀!”
路漫漫听着就感觉晕乎乎的,她现在一闭上眼睛还能睡。
她拍了拍秦鹤轩的手,嘴巴一张一合,“请皇上容臣妾歇息歇息吧,臣妾身子乏了。”
秦鹤轩抚上她的玉手揉了揉,看着路漫漫,说给太医听,“记得每日到椒房殿号脉,下去吧!”
“微臣告退!”
太医也知道自己这是在碍他们高兴的好事,自己很识相的撤退了。
自从那次落了红,秦鹤轩就跟打鸡血一样,日日闯床,这让路漫漫很是害怕,她怕自己腿软迈不出殿门,还未干好一件事就得抱“病”在床。
现在又逢喜事,这是要延误自己报仇的时机么?
秦鹤轩伸出手去摸了摸路漫漫的脑袋,温柔的说:“既然皇后身子骨柔弱,那,朕送皇后一份礼物让皇后高兴高兴好吗?”
路漫漫眼睛都快合上了,还不忘再次睁开用自己晶莹通透的眼珠子盯着他问:“什么好事?”
“皇太后一直盛情邀请路夕颜入宫,为的就是当朕的妃嫔,只要扩充一个,那皇太后就有更多的借口要求朕纳妾迎妃了。”
秦鹤轩说出这话时,路漫漫心里是很失落的,男人三妻六妾不是什么大事,但多一个女人就会引起深宫中多一场战争,她不想听,也不想去想。
但是她不能不理会秦鹤轩,只能僵硬的挂着笑脸开口道:“所以呢?这个听着像是给臣妾一个惊吓呀!”
秦鹤轩知道她会不高兴,女人嘛,都是会争风吃醋的,所以他早就想好了。
他道:“以皇后的名义,邀请丞相的续弦入宫吧,朕当不知道,这样可好?”
“皇上真的要当没看见?”
路漫漫顿时感觉自己没了睡意,她在想该怎么找莫初晴和路夕颜的茬!
秦鹤轩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皇后,怎么会好看?”
“这件事情倒是挺让人高兴的,谢谢皇上!”
路漫漫对于秦鹤轩同意自己报仇的事情那是感激不尽的,想来他还是很将自己放在心上的。
秦鹤轩开口问:“嗯,那漫漫好好歇息?”
问完他就后悔了,只见路漫漫对着秦鹤轩摆了摆手说:“恭送皇上!”
“朕没说要走,这是在赶朕走?”
秦鹤轩委屈了,他什么时候说自己要走了?大婚之后,他都没回过乾清宫了,直接就是给住进椒房殿了呀!
她这是看不懂吗?
“皇上日理万机……快走吧快走吧!”
耐不住路漫漫好说歹说,还是将秦鹤轩给说走了。
一将秦鹤轩说走,她就开始安排自己的计划,她唤来宫女,开口道:“明日安排丞相夫人以及路大小姐进宫,本宫想跟她们叙叙旧。”
“奴婢这就去安排!”
说完这话,小宫女比赶集还兴奋,因为这下她就可以出宫去玩玩了,这么个好机会,她还巴不得皇后娘娘多喊自己几次呢!
旨意送到,丞相府里的莫初晴都快坐不住了,自从路漫漫当了皇后,她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的,然后她沉下心来,缓缓道:“不知路漫漫喊我们进宫是何居心,你可要小心点儿!”
路夕颜点点头回应她,“女儿明白!”
“要不是蹦出个路漫漫来,那当上皇后的可是你啦!”
“女儿知道,女儿不是一直被皇太后关注着么?既然能把她挤出丞相府,那我也可以将她的皇后挤下来!”
“明日去,说话温婉一点儿,到时候倒去慈宁宫见见皇太后她们,不然皇上一直将纳妃的事情压着,你压根就没有机会!”
“好。”
她们母女两这样的安排也是挺好的,绕过了皇上直接打算去蹲皇太后下旨封妃,真是打皇上的脸呢!
路漫漫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和秦鹤轩都阻止的路夕颜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混入皇宫,爬上秦鹤轩的龙床……
大婚第三日,莫初晴与路夕颜被邀入宫。
椒房殿内。
一位身着紫色的长锦衣,上边用金线绣着几只蝴蝶,还有几簇牡丹,她好看的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的梨涡,真是秀美无伦,莫不是路漫漫知道她的年龄,真能当她是二十岁的妇人,风韵犹存啊!
可惜了是莫初晴!
而莫初晴身旁站着一个少女,少女穿着淡绿衫子,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颜若朝华,她肌肤雪白,脖子上挂这一串细长红色的珠玉,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
这位少女就是路漫漫最讨厌的妹妹——路夕颜了。
这时的路漫漫穿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朝服的袖口绣着牡丹,裙板上还绣着有银凤的图案,华丽无比。
项上带着一串长长的红玛瑙,头上插着金步摇,雅观美丽。
她的手指修长,个个佩戴着漂亮的指甲套,她的举止大方,缓缓的走到凤位上坐下。
她们见着路漫漫来了,一个跪拜在地上,一个则是弯下身来,大喊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路漫漫见着莫初晴肆无忌惮的站着,她震怒道:“这是叩拜么?本宫怎么都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