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1 / 1)

聊斋志异之婴宁

话说到王子服跟着老妇人进到门里,只见脚下全是白石铺路,两旁红花掩映,台阶上落着片片花瓣,曲曲折折往西走着,又进了一道门,庭院里是满架的豆棚花。老妇人把客人请进屋,墙壁粉刷的异常洁白,看上去明亮如镜院里的海棠连枝带花,伸进窗户。屋里的桌凳床铺之类,样样整洁光亮。他刚刚坐下,就觉得有人在窗外偷看。老妇人叫道:“小薰快去做饭。”外头有丫头高声应答。相对而坐,王子服详细陈述了自己的宗族门第。老夫人说:“你外祖父姓吴吗?”王子服说是。老妇人惊讶的说:“那你就是我的外甥,你母亲是我的妹妹,多年来因家境贫穷,又没个能顶门立户的男儿所以就割断了音信,不行外甥已成为大小伙子了,还不相识。”王子服说:“我这次就是来姨妈的,匆忙中竟忘记姓什么。”老妇人说:“我夫家姓秦,并未生育儿女。唯一的女儿,也是姨太太所生,她母亲改嫁,留给我抚养。女儿很灵巧,就是缺少教育,贪玩,爱笑不知什么叫愁。过会叫她来见你。”很快丫头把饭端来了,菜肴里还有肥嫩的小雏鸡。老妇人在一旁不停地劝他多吃。吃晚饭,丫鬟收拾餐具。老妇人说:“去唤婴宁儿来。”过了好大一会,就听见门外有隐隐的笑声。老妇人朝外面一唤说:“婴宁,你姨表哥在这儿。”门外依然嗤嗤的笑个不停。丫头把她推了进来,他还是掩着口,笑声不断。老妇人嗔怒的瞪着她说:“有客人在,嘻嘻哈哈,成什么样子?”女子忍住笑站在一旁,王子服向她作揖。老夫人说:“这是王郎,你姨妈的儿子,一家人却不相识,真让人见笑了。”王子服问:“妹子多大年龄了?”老妇人没听懂,王子服又问了一遍。女子笑弯了腰。老妇人说:“我说她少教诲,这不是看见了吗?今年十六了,痴呆的像个婴儿似的。”王子服说:“比我小一岁。”老夫人说:“外甥十七了,莫不是庚午年生,属马的?”王子服点点头。又问:“外甥熄妇是谁?”王生回答说:“还没有。”老妇人说:“像外甥这样的才貌,怎么十七岁还没有聘定妻室呢?婴宁也还没有婆家,你两人非常相匹配,可惜因为是内亲有隔碍。”王生没作声,眼睛注视着婴宁,一动也不动,根本无暇看别的地方。婢女向婴宁小声说:“眼光灼灼,贼的样子没有改变。”婴宁又大笑,回过头对婢女说:“去看看碧桃花开了没有?”赶快站起来,用袖子掩住口,用细碎急促的步子走出门。到了门外,才纵声大笑。老妇人也起身,叫女仆铺设被褥,为王生安排住的地方,说:“外甥来这儿不容易,应当留住三五天,慢慢再送你回去。如果嫌幽闷,房屋后面有小园可供你消遣,也有书可供长读。”

第二天他到屋后,果然看到有半亩大的园子,绿茵茵的细草铺在地上,像毡毯一样碧茸茸的,杨花点点,堕落在路畔,与绿草相映成辉。其中有草屋两三间,花林环保四周十分优雅。王子服在花丛里穿行散步,听见树上一阵“簌簌”声,仰面看时,只见婴宁坐在树上。她看见王子服过来,大笑着几乎要从树上跌落下来。王子服忙说:“别这样,小心掉下来!”婴宁边笑边下,不能自我控制。快要下到地上了,失手栽了一脚。这才止住笑。

王子服赶快过去扶她,趁机在她手腕上捏了几把,婴宁又笑起来了,直笑的浑身发软,靠在树上不能行走,很长时间才停止。王子服一直等着她笑完,才从袖子里取出梅花给她看。婴宁接过花说:“都枯了,怎么还留着?”王子服说:“这是上元节是妹子扔下的,所以一直小心的保存着。”婴宁问他:“留他有什么意义?”王子服回答:“表示爱你不能忘记。自从上元节见到你就相思成病,想这不就会死掉的,不料今天又见到了你,且望你怜悯怜悯我。”婴宁说:“这实在是小事,是至亲有什么吝惜?等你回家时,园里的花,可叫老奴折一大捆送你。”王子服说:“妹子怎么这么实心?”婴宁疑惑不解的问:“怎么是实心?”王子服说:“我并不是真爱花,而是太爱拈花的人。”婴宁天真的看着他说:“既然是亲戚,爱是不用说的。”王子服不想放弃,继续说道:“我所说的爱,并非亲戚之间一般的爱,而是夫妻之间的爱。”婴宁又问:“亲戚之爱和夫妻之爱有什么不同?”王子服难以表述,缓缓说:“夫妻相爱,就是晚上同床共枕。”婴宁似听懂了,低头沉思了很长时间,然后难为情的说:“我不习惯晚上和生人睡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丫头悄悄来到跟前,王子服溜走了。过了不久,他们都到老妇人那里,老妇人问:“到哪里去了?”婴宁说在屋后园子说话来。老妇人责怪道:“饭熟好长时间了,有什么话说这么久?”婴宁轻松的说道:“大哥说要和我睡觉。”一句话说的王子服面红耳赤,难堪至极,急忙用眼睛瞪她。她微笑不再言语。幸亏老妇人没听见,却还在啰啰嗦嗦追问他们说些啥。王子服赶紧用别的话来搪塞掩饰。趁机小声责备婴宁。婴宁说:“刚才那些话不该说吗?”王子服说:“这是背着人讲的话。”婴宁又说:“背别人可以,岂能背老母亲?况且睡觉是平常的事,有什么忌讳的?”王子服怨她太实心,没有办法叫她明白。

饭刚吃完,王生家中人牵了两头驴来找王生。这以前,王母等王生很久不回家,开始怀疑。到村中寻找,竟然没有一定踪迹,就去询问吴生。吴生记起以前说的假话,就让王母到西南山中去寻找。一头经历几个村庄,才到这地方。王生出门,恰好遇见找自己的人。于是就进去告知老妇人,并且请让婴宁和自已一同回去。老妇人高兴地说:“我有这个愿望,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是我老弱的身躯不能去远处,外甥能带妹子去,认识阿姨,非常好。”就呼叫婴宁,婴宁笑着来了。老妇人说:“有什么喜事,笑起来就不停?你假若不笑,将会成为一个完好的人。”婴宁就故意鼓起眼睛。老妇人就说道:“大哥想要同你一起离开,你可以就去整理行装。”又用酒食招待王生家中人,才送他们出门,说:“你姨家田产丰裕,能养很多人。到了他们那儿将不要回来,稍微学些诗,学些礼,也好将来事奉公公婆婆。就烦阿姨为你选择一个好的配偶。”王生等人于是出发。走到山坳回头看,还隐约看见老妇人靠着门朝北望。

回到家中,王母看见婴宁非常漂亮,惊奇地问是什么人。王生回答是姨表妹。王母说:“以前吴生和你说的,是哄骗你。我没有妹妹,从哪里得到外甥女?”于是问婴宁,婴宁回答说:“我不是这个母亲生的。父亲姓秦,死的时候,我还在襁褓中,记不起那时的事。”王母说:“我有一个姐姐嫁给姓秦的人,倒是确实的。但她死了很久,怎么能又活过来?”于是细问老妇人的面目特征和脸上的黑痣,都完全和那姐姐的特征符合。王母又疑惑地说:“这倒是我姐姐,但是已死多年,怎么能又活过来?”正在疑惑的时候,吴生来了,婴宁回避进入内室。吴生询问知道了情况,迷迷惑惑地想了很久。忽然说:“这个女子名叫婴宁吗?”王生肯定了,吴生急忙说是怪事。问他怎么知道婴宁的名字,吴生说:“嫁到秦家的姑姑去世后,姑夫一个人独居,被狐妖所迷惑,害虚症而死。狐妖生下个女儿,名叫婴宁,用襁褓裹着卧放在床上,家中人都见过她。姑夫死后,狐妖通时常来。后来家中求得道士的符咒贴在壁上,狐妖才带着女儿离去。莫非这就是那个女儿吗?”大家正在疑信参半的时候,忽然只听到室内传出哧哧的声音,都是婴宁的笑声。王母说:“这女子也太娇痴了。”吴生请求和她见面。王母进入内室,婴宁笑声正浓不顾母命。王母催促她出去见吴生,她才极力忍住笑,又面对墙壁呆了一会,才从内室出来。刚刚行完拜礼,又转身急忙进入内室,放声大笑。在屋子里的妇女,都被她逗笑了。吴生请求让自己去婴宁家看看有什么奇异的地方,顺便为王生、婴宁作媒。找到那村庄所在的地方,全无房屋,只有零落的山花而已。吴生记起姑姑埋葬的地方,好像离这儿不远,但是坟墓已经被荒草埋没,没有根据可以辨认,于是诧异惊叹地返回去。

王母怀疑婴宁是鬼,进去把吴生看到的情况告诉婴宁,婴宁一点儿也不害怕;王母又体恤婴宁没有家,婴宁也一点儿没有悲伤的意思,嗤嗤地憨笑而已。没有人能猜到她的心意。王母叫小女儿和婴宁同起同住,清晨婴宁就来请安。婴宁会操持女工,手艺精巧,无人能比。只是喜欢笑,即使禁止她笑也不能止住。但她笑起来非常好看,虽然有些随意但不损害她容貌的美好,人们都乐于见到她笑。邻人家的女孩、年青的妇人,争着和她来往。王母挑选吉日将为她和王生举办婚礼,但终究害怕她是鬼。暗中在太阳底下察看,她的身影又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到行婚礼的这一天,人们让婴宁穿上华丽的服装行新嫁妇的礼仪,婴宁笑得非常厉害,以致不能抬头弯腰,于是只好作罢。王生因为她娇痴,担心她泄漏房中隐秘的事情,但婴宁却深藏这秘密,不肯说一句。每次遇上王母忧愁或是发怒,婴宁来了,笑一笑就会解忧息怒。奴婢有小的过错,害怕遭到鞭打,往往求婴宁到王母处去和王母说话,有罪的奴蜱这时来求见,常常得以免罚。而婴宁爱花成癖,在亲戚中到处寻找好花来栽种,并且私下典支金钗,重价购求纯种来种植,几个月后,台阶路旁藩篱旁边,处处都种了花。王家庭后有木香一株,攀援满架,与两边邻家相近。婴宁常常攀登架上,摘花赏玩,或是簪在头发上。王母有时遇见,就会呵斥她,婴宁最终还是没有改掉这爱好。

有一天,西邻的青年看见她,注视出神,心驰神往,婴宁不躲开,只是笑。西邻的青年人认为此女已有意于自己,心意更加没有约束。婴宁指着墙底,笑着从架上下来。两邻的青年人认为她是指示约会的地方,非常高兴。到晚上赶过去,婴宁果然在那儿。于是靠过去就行**,而自己的下身像是受到锥子刺,痛彻于心,大叫着倒了下来。仔细一看,并不婴宁,原来是一段枯木倒卧在墙边,他交接的地方是枯木上水滴出来的一个洞。西邻老父听到叫声,急忙跑过来细问,西邻青年只是**而不说话。妻子来,才把实情告诉妻子。点着火把照看那个水淋洞,看到洞中有个巨大的蝎子,像小的螃蟹那么大。西邻老父砍碎枯木,捉住蝎子杀死了。把儿子背回家半夜就死了。西邻老父就把王生告到官府,告发婴宁的妖异行为。县官一向仰慕王生的才气,熟知王生是笃行正道的士人,说西邻老父是诬告,将要杖责西邻老父。王生代他乞求才免于受杖责,于是把他放回去。王母对婴宁说:“憨狂到这样子,早知道过于高兴就隐伏着忧虑。县官神明,幸好不牵累我们;假如碰上糊涂官,一定传唤妇女到公堂对质,我儿还有什么面目见家乡的人?”婴宁脸色严肃,发誓不再笑。王母说:“没有人不笑,只是应当有一定的时候。”但婴宁从此竟然不再笑,即使故意逗她,也终不会笑;但是整天未曾看到她有忧戚的神色。

有一天晚上,婴宁对着王生落泪。王生对此感到奇怪。婴宁哽咽着说:“以前因为跟从你的日子短,说出来怕引起你们害怕惊异;现在看婆母和你,都十分关爱我,没有异心,把实情告诉你恐怕无妨吧。我本来是狐生的。母亲临离开的时候,把我托给鬼母,我和鬼父相依十余年,才有今天。我又没有兄弟,依靠的只有你。老母在山坳里孤寂独处,没有人同情她让她和丈夫合葬,在九泉之下常常为此伤心怨恨。你假如不怕麻烦不惜资费给她改葬,使地下的人消除这怨痛,也希望以后生养女儿的人不忍心溺死或遗弃。”王生答应了她,但是担心坟墓被荒草遮掩。婴宁只说:“不用担忧。”夫妻二人选定日子,用舆装着棺材去山中。婴宁在荒草杂木中,指示墓的位置,果然从中找到老妇人的尸身,皮肉还留存。婴宁拍着尸身哀痛地哭。装入棺材抬回来,找到秦氏姨父的墓合葬。这天夜晚,王生梦见老妇人来道谢,醒过来向婴宁陈述这事。婴宁说:“我夜晚见到了鬼母,她嘱咐我不要惊吓了你。”王生怪她不挽留鬼母,婴宁说:“她是鬼,活人多,阳气盛,她哪里能久留?”王生问小荣,婴宁说:“这也是狐,最狡黠。狐母把她留下来照看我。常常取来果饵喂着我,所以非常感激她,对她的思念常常记挂在心中。昨天问鬼母,说她已经嫁了人。”从此,每年寒食节,夫妻二人到秦氏姨父墓地拜扫,从不间断。

过了一年,婴宁生了一个儿子,在襁褓中,就不畏惧生人,见人就笑,也大有母亲的风范。

这是聊斋译文,当然不是我写的,我还没这水平,书是孟陶宁编译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之所以写在这里,只是分享,前文是我自己乱写,现在用伟人的结个尾,绝无半点私心。

说我抄袭我也没办法。。。。

绝无私利,仅仅是美文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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