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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则 他必须亲自 计算滴数(1 / 1)

第018则.他必须亲自,计算滴数

忽然狂猛地想起诗,特别是女性的诗歌。在这个秋已不久冬已来临,还有点热也有点冷的时节里,女性的诗,回想回想,与气候的冷暖交织成一件不伦不类的文字外衣来披披,也是一种难得的美丽。我要先想起她,想起那位有着“爱默斯特修女”之称的美国女诗人狄金森的那首我把名字都弄丢了的诗,因为那是男人们都该看到,又该多想想的诗:

“我把自己交付给他

以取得他作为代价

人生庄严的契约

就这样成为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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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付出,脉管中的紫红

重温那一小时的生活

但是他必须亲自,计算滴数

那是我每一污点的价格”

丢了题目,还留下了内容,没有丢掉瓶子,独留醇厚的浓酒,多么不可思议。

人生那庄严的契约,我也在其中。如果不是合法,我与她相差如此之巨大,她还能这样即使怨即使悔,也要为我养着这个她并不是很热爱的家吗?我连小日子也不怎么陪她过,每每她最需要我暖被窝的时候,我却把灯背着她,搞我的‘鬼名堂’。大早,她就独自去跑步,好梦正甜的那位明明就是丈夫,不仅没有给一个早起时珍贵的缠绵,还要等她晨练后买了菜蔬回来做早餐才会起床洗漱。

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二十年!

旧梦重温,要的是点点滴滴能上心头,如果相伴得久,会模糊了彼此的分别,就啥也不用计较了。

只有相绻不太久,彼此的守候短得挂不上记忆的襁褓,甚至只有“那一小时”,才会那样在意那有限的几滴,即使淤积在回忆的肿瘤中,也不愿割去。

他必须!亲自!计算!如果要令现实中的东东变色,那就加上感情色彩吧。感情是万能涂料。更是最低廉的高昂化妆品。

一方的紫红有滴数,另一方的银白呢?

所需要珍视的,不是这些有振动有波长的实物,而是用天平秤不出来的无价之宝。那是点点滴滴,也是丝丝缕缕。

活着,只要我的生活中有你,不是曾经有,而是一直有,我情愿让自己的梦清醒,答应你从来也没有强求过的正常关系,有契约的,合法的,所有该有的关系,我要掰着你的指头,你也掰着我的手指,一点一滴,过我们合法,还得合情的小日子。

不是不能够,只要一动念就可以,只是自己钻得过于偏执,尽管我每一次回头她都等在身后,我还是很少回头。

因为我心中不止一首诗,如果只有这一首,我早就安安心心过我们的小日子了。

舒婷在【人心的法则】中说:为一朵花而死去,是值得的;为抗议而死去,是值得的;为一句话而沉默,是值得的;为不背叛而沉默,是值得的。但是,记住:最强烈的抗议,最勇敢的诚实,莫过于——活着,并且开口。

【也许】(舒婷)

——答一位读者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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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的心事

总是没有读者

也许路开始已错

结果还是错

也许我们点起一个个灯笼

又被大风一个个吹灭

也许燃尽生命烛照别人

身边却没有取暖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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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泪水流尽

土地更加肥沃

也许我们歌唱太阳

也被太阳歌唱着

也许肩上越是沉重

信念越是巍峨

也许为一切苦难疾呼

对个人的不幸只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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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

由于不可抗拒的召唤

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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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由于不可抗拒的召唤,我们没有其他选择”早早地,就董得了理想不只是两个字,那是王统领着的田,那是土,那是禾木,那是心灵和眼目。

眼里看到的,极少部分才是自己。

我总是盯着前途,很少在意背上肩头的重负,只要还撑得住。在这里留下我的歌声有十五本;窃以为人生有八大跃,到了一定的时候,就要冲破春蛾设计,“走出我们的世界”去往更广阔的天地,如果只想过小日子,就没有必要走出这一步;我走出来了,“因为我要高颂的是一面,中.华民族的大希翼,不只是做一个沉痛的独儿子。人们多都谈论个体,而我为父亲流泪时,两腮上还挂着,‘大众’必须的‘大意识’;再到十五年磨练,攒下独特的情报力,要是不吐字成铅,以往的努力就全都枉然。

所以,舒婷的这一首诗,一直打动着我的心扉。“也许肩上越是沉重,信念越是巍峨。”这样的句子,好像是专门为我写的。

“大澈大悟的人,自己的前世今生,有着什么样的使命,他自己非常清楚,任何人也左右不了他的决定。”包括他自己。这是我说的。

我的心事,已经有读者了,虽然是少;路开始就已错了,情报力上得太草率,现在还是错,情报源泉浪费了太多本就很宝贵的时间;坚强的我,也流下了太多的泪,我没有其他选择!

——加油,继续!为了那不可抗拒的召唤!

——但是,是不是有了这样的借口,就可以把无边的寂寞,分成几驾马车,使其向东向西,朝南朝北,载给妻子、孩子、老妈和妹妹?

瓊虹,1958年她18岁,考入台湾师范大学,并开始发表诗歌,被著名诗人余光中所推重,称她为“缪斯最钟爱的女儿”。这首《记得》是她后期诗歌的代表:

“你如果

如果你对我说过一句一句真纯的话

我早晨醒来

我便记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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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岁月

简单的事

如果你说了一句一句浅浅深深云飞雪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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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切是问

而有时

关切是

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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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一无消息

如沉船后静静的海面

其实也是

静静的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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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在夏季之末

秋季之初

写过一两次隐晦的字

影射那偶然

像是偶然的落雨——也是记得。”

记得蓉子《晚秋的乡愁》:“谁说秋天月圆,佳节中尽是残缺,每回西风走过,总踩痛我思乡的弦。”

还记得费勇在1988年第1期《名作欣赏》中评瓊虹这首《记得》中有一段很吸引我的文字:“诗的风度是那样地从容,那样的不事声张,那样的看着似无技巧,但使人感到的却是笔法的圆熟,颖悟的轻盈,意蕴的隽永。尤其是诗人特别地具有一种女性的丰沛感性,即使写哲理,也夹着一点缠绵,一点润湿;依然怀着一果女性的心去观察,去体悟,因而所得的哲理不象有些男性诗人那样,带着冷峻,严肃的风采,而是充溢着温情脉脉的伤感……”

在我的感触中,如果说是为了着重讲理,哪怕是哲理,也不再是诗了。诗是讲理的,不过讲理也是为了抒情,讲那种理出来的情怀。

贞洁的少女的润湿,不仅仅少女才有的。我不能忘记她的另一首《如果用火想》,我已经把那首收进了“它山之石”中。

我更珍爱这首诗的那种氛围,那种静谧的心境。太理性的人会刻意地去记忆,这并不可贵。

不用特意去记,也不必故意去忘,也不是在鸟儿飞翔过后,有心去找它的轨迹。

是在有意无意之间,不深不浅自然而然有记。也不用有心去追忆,是在知与不知间,觉与不觉时,问与不问这际,自然而然有得,这才是琼虹的记得。

这些记得,都烙得不深,都不是来得很生硬,是寻寻常常,平平淡淡,轻轻地,恰巧记下了,微微地,就想起了。

像舒婷那样执着于召唤的人,不会是这样的记得;“爱默斯特修女”那样刻意于滴数的深切也不是这样的记得。

这就像我们来起点看书,不管是几百字,还是数千万字,数十亿字,看便看了,忘便忘了,可总会有一些,不管是不是一句一句,是不是丝丝缕缕,是不是点点滴滴,如云飞雪落,像是偶然的落雨,如沉船后静静的海面,让我们静静的记得,能在我们有心无心之际,让我们回味,不管能不能有启迪,只要有记有得,就够了。

这三首,都不是能用“诗有三境”之说来解读的,物境,情境和意境在其中都不重要,我以为她们都重在语境。语境,入语知心,已经不必绕过物境,情境和意境了,只要来,就直达本心。

这是“思之再删”卷,是最不必苛求的文字,眼看就到十点,办公室又要关闭了,沉舟再留恋也没有用,因为过时逗留在办公室,已经不契约规定不合法的了。就录一首好诗作别:

无题(1)

作者:舒婷

我探出阳台,目送

你走过繁华密枝的小路

等等!你要去很远吗?

我匆匆跑下,在你面前停住

“你怕吗?”

我默默转动你胸前的钮扣

是的,我怕

但我不告诉你为什么

===========

我们顺着宁静的河湾散步

夜动情而且宽舒

我拽着你的胳膊在堤坡上胡逛

绕过一棵一棵桂花树

“你快乐吗?”

我仰起脸,星星向我蜂拥

是的,快乐

但我不告诉你为什么

===========

你弯身在书桌上

看见了几行蹩脚的小诗

我满脸通红地收起稿纸

你又庄重又亲切地向我祝福:

“你在爱着。”

我悄悄叹了口气

是的,爱着

但我不告诉你他是谁

1980.10

源于1988年5月初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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