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裂缝不宽,但是很细长,上下大概有个十几米的落差。里面没有张邢阔事先想的那样堆满了苔藓和枯叶,反倒是干净无比,只剩下一起黑黝黝的石头,而那血迹,就淅淅沥沥的滴落在黑石头上,看不见尽头,手里的强光手电筒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
“孙国辅,孙国辅,能听见我说话吗?”赵括一直在后方对着无线电喊着,期望后者能够听到并且回答,然而无线电里面静的吓人,只是偶尔才泛起一丝电流杂音。
“这美国毛子的东西就是不靠谱。小张,机灵点,这地方我总感觉不对劲。”赵括骂了一句,然后拉起枪栓,走到了张邢阔的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裂缝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可是前方依旧黑乎乎的,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血迹到这里就没有了,这么说来,他们俩就在附近。”赵括站起身子,打量着四周。
“会不会跑上面去了?”张邢阔嘀咕了一句,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头顶。
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黑黢黢的岩壁上竟然冒出了两个亮点,就像是,就像是一双诡异的眼睛。
“谁?”张邢阔吃了一惊,下意识的调转手电筒,照向那里。
“怎么回事?”赵括回身,看着他说到。
“刚刚..刚刚我好像看到一双眼睛!”张邢阔心里有点发毛,因为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刚刚他看见亮点的地方空空如也,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
“妈了个巴子!真当老子当兵的好欺负不是?小张,灭了手电,老子给他来个守株待兔。”赵括火了,他是一个喜欢直来直往的人,最见不得什么诡异吓人的东西了。所以,当下他就决定简单的设一个圈套,不管对方是什么,先灭了再说。
灭了手电以后,赵括拉着张邢阔慢慢退到一块雨水滴不到的黑石头下面,并把自己穿在最外面的雨衣脱了下来。他就着地面的凹陷,就雨衣摆成一个人样,并将自己的步枪、头盔压盖在雨衣下面。咋一看,就好似一个人匍匐趴在那里一样。
做完这一切,他示意张邢阔趴在那个用雨衣做成的假人后面,自己摸出一把军用匕首,趁着黑暗悄悄消失不见。
张邢阔不是新兵,相反,他是一个杀过人,见过血的狠兵,老兵,要不然他也不会被选进这个代表了国家性质的队伍里面。在以前当兵的时候,他也曾经一个人设下埋伏,在迷茫的大山深处,独自一人解决掉了14个身手枪法丝毫不弱于他的高手。但是,就在这一刻,就在赵括消失进黑暗的那一刻,张邢阔竟然感觉到了一种他已经多年没有过的感觉,那就是——害怕。
他静静的趴在那个假人后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围,扣着扳机的右手食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苍白。
“嘀嗒”,“嘀嗒”,岩壁上跌落的雨水声音在静悄悄的四周显得格外的刺耳。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邢阔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在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下,悄悄挪动了一下发麻的右腿。可就在他身体微微一动的那一瞬间,他锐利的双眼敏锐的在不远处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块黑色的石头,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变得极为光滑了,竟然发射出了一星点的亮光。
“不对,肯定不对!”张邢阔在心中自言自语到。
“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还好有了前车之鉴,张邢阔极为缓慢的伸出自己的枪管,轻轻的推了一下他面前的假人。就在这一推之间,张邢阔看明白了。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头,那是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莫名生物,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刚刚那反光的地方,竟然是“它”或者“它们”的鳞片!
“咕噜!”张邢阔吞下一口口水,心里一阵发毛。他自己竟然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活着的东西呆在一起这么久!
“怎么办?退出去还是等待队长回来?”张邢阔矛盾了。
就在他这一愣神的时间,那团黑黢黢的东西当中竟然亮起了两道白光,同时黑暗中也想起了一阵“铁叶子”般的摩擦身,那白光,竟然是黑影的眼睛。
“呼”,一阵腥风吹来,恶臭的空气压迫得张邢阔竟然在一瞬间不能呼吸。那刚刚只是偶尔借着张邢阔摆动身体而蠕动的物体,竟然朝着他扑了过来。
“砰”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物体被大力撞出去老远。那是摆在张邢阔面前的那个假人被撞碎了,黑乎乎的东西正是刚刚用来伪装的头盔。
那东西就好像一辆脱轨了的火车,浑身“咔咔”作响,只是眨眼功夫,就已经迫近张邢阔了。
张邢阔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步枪,却发现自己早已双臂酸麻,开枪——已经成为了奢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头顶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一个灰扑扑的人影从天而降,带着一根长长的东西就朝张邢阔的位置扑来过去。后者还没有回过神,人影就已经和那团不知名的东西合在了一起。
“哧!”,一声像是肌肉被撕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两道白光突然暗了一道。
“砰!”,又是一声枪响,另一道白光也消失不见。
本来张邢阔都快被吓傻了,一被解围,顿时就瘫倒在地上,好半响才抬头看向那道灰影,居然是刚刚消失打伏击去了的队长赵括。
赵括的手里紧紧顶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树桩,一头已经深深插在那黑影的一根眼睛处。他从空中坠下的力道极大,再加上手劲,直接就把那黑影扎了个透明眼,钉在了地上。他还怕黑影不死,用胸部顶着树桩,腾开一只胳膊掏出手枪补了一枪,打破黑影另一个眼睛才罢了。
“还能走不?格老子的,以后别说是老子带出来的兵,尽他妈给老子丢脸。”赵括黑着脸从一边的角落里捡起自己的头盔,踢了一脚张邢阔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