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开学,张楠如愿以偿独自踏上了上学的路程,没有人打扰,没有父亲的那张脸,没有李嫣耳边的叽叽喳喳。大巴车里播放着老套的电影,还不如看看窗外,虽然一路上的风景都是一样的。李嫣给张楠打过电话,但张楠说想自己清净会,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是张楠和母亲吵完架,根本没心情搭理别人。直到开学也没给张楠联系,张楠觉得无所谓,自己更好,也没给李嫣回电话。
十一回来后唯一的变化是,穿外套的人多了,学校还是到处能告诉你这所学校历史很悠久。精读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商务礼仪,讲到一个老外来中国,看到很多中国人关车门都很使劲,以为这是野蛮,不礼貌。学好商务礼仪首先要学当地文化和了解当地实际情况,国产车的车门就是要使劲关,否则根本关不上。
“小秦,出来下”下课后有个人在门口喊。小秦就是秦洁,张楠的同桌,当初安排座位是按个头来的。秦洁身高女生中是最高的,又是单个女生,张楠阴差阳错的就成了秦洁的同桌。秦洁是个农村人,却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大姐,懂得开导人,深受同学们喜欢。同学们还在议论假期里的所见所闻还有各自家的土特产,有京都的烤鸭,副都的板栗和洞庭的鸭脖等等。作为保定人,张楠只知道有驴肉火烧,火烧和烧饼不同,火烧为死面,是一种未发酵的面粉经过烘烤而成。然后趁热将火烧切开,将热腾腾的驴肉夹到烧饼里,香酥可口,外焦里嫩。驴肉的鲜嫩配合火烧的香味,这是肉食与面食最合理的搭配。
张楠看到秦洁又出去了,猜到又是谁拜托她什么事情了。那时候学校有可以听广播的耳机,张楠调到河北音乐广播频道,广播里播放着张韶涵《隐形的翅膀》,“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现在张楠想自己一家四口吃顿饭都是奢侈,这也许就是那美丽的太阳,而自己看到的夕阳又在哪?离婚对一个刚上初中的孩子来说,尤其像张楠这样性格内向的87后来说是一道永远的伤痕。
张楠陶醉在歌中,秦洁动了动他的肩膀,示意张楠摘掉耳机。张楠看到秦洁有话对自己说,就收起天线,关掉开关“怎么了,秦洁?”
“跟你商量点事”
“说吧,什么事,我能办得一定办”张楠笑着说道。
“帮我定5张电影票”
“5张电影票,要这么多干嘛?!”张楠有些诧异。
“我们舍友想看,有5个人”
“好的,这周五给你。”
秦洁之所以找张楠要电影票因为宿舍里有个“国旗班”的人,顾名思义,就是每周一升国旗的那帮令无数女生甚至男生羡慕的人。而“国旗班”是由特权的,其中一个就是不用排队买电影票,想要几张票要几张。张楠宿舍里这个人就是军训时消失的翟项羽。军训第三天就被教官叫走和其他教官选中的人一起参加属于他们“国旗班”的特殊训练了。张楠当初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是不是他们的训练和《星梦缘》里的训练内容一样!“得了吧,张楠,跟你们一样,只不过加了出旗和甩旗,整天往死了练”翟项羽一脸累像的倒在床上无力的塞给张楠一句。至此张楠入学前的那个军训梦彻底破碎了。
“张楠,你要这么多电影票是给谁的,是不是跟你那个学姐老乡”白领一脸坏相看着张楠。“没有,是帮同同桌舍友买的。如果真是帮她定,我顶两张不得了!”张楠白了白领一眼。说起学姐,到现在还没有联系,看来真的生气了,回头找时间再去赔礼道歉去吧,毕竟现在只有这一个老乡学姐。
张楠让翟项羽帮自己买了6张票,其中有一张是自己的。听说这个周末播放的电影,有一个《向左走向右走》,大概讲的是两个住在一个公寓的人,一个习惯往左走一个习惯往右走,公园里的巧遇却因大雨看不清两人留下的电话号码而再次殊途…听完舍友讲完大概剧情,感觉不错,周末的晚上总是无聊的倒不如去看看。
“张楠这个人,很老实,不爱说话。但感觉心事很多。”秦洁在女生宿舍里说着。
“是吗,那我要逗逗他了,嘻嘻。看他心里都想些什么。”高瑞回答道。
“师父,你别闹,人家老实人,你别欺负他。”高瑞让秦洁喊她师父,也只有秦洁让她欺负。剩下的她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舍友给高瑞取一雅号“小猪”,“猪头”。
“你是,张楠吗?”中午放学后一个女生,突然跑到张楠的教室,张楠听完了耳机打算要走,看到一个女生来了吓了张楠一跳。“是..是啊,怎么了?”空荡荡教室只剩下张楠和她。张楠看到这个女生,头发散落在肩膀,散着香气,眼睛不大却很有神,长长的睫毛使眼睛更加明亮,眼角微微上挑,脑袋显得有点小,看上去很可爱的样子。上身穿一件白色T恤赔黑色的运动衣,下身穿裹身的牛仔裤。看似爱好运动的女生,但是总感觉高瑞是缺少运动的。
“给你钱”
“不用,当我请客了。”
“好吧,谢谢你。”和张楠交谈中,女生始终是微微的低着头。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这就是张楠和高瑞的第一次见面,很平常的一次见面,没有爱的火花。高瑞和秦洁一个宿舍,没想到女生那么多,一个宿舍也有好几个班的。高瑞总爱和人斗来斗去,她作为宿舍代表来还电影票的的钱。还有一个原因是经常听秦洁说起张楠,想来逗逗这个老实的男生,但实际和男生见面了又感到害羞。
张楠买了5块钱的绿茶味和奶茶味的瓜子就去了电影院,站在门口等待这5个女生的到来。阶梯教室位于科技楼的5楼,平常供学生上公共课用,周五晚上就成了学校赚钱的工具,也没见学校用这些钱修补下学校的大门口。大门口是学校的脸面,最起码得除除锈吧,也可能是把钱支援了新校区建设。
6点,学校广播播放着“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如果说孤单,张楠确实需要一个人来陪,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别人,只是他还没找到倾诉的对象。高中的时候,张楠就想大学找一个合得来的对象,然后一辈子在一起。用现在流行的话说,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回想着往事,5个女生姗姗而来,张楠也跟随者脚步走进了电影院。“6排,5到10都是咱的座位。”张楠坐在挨着过道的位置,左边就是高瑞,这是张楠和高瑞的第二次见面,而且是离得这么近。
整个阶梯教室的灯全部关掉,只留下了电影屏幕的光亮,整个影院随着屏幕的变化,而变得五颜六色,照在高瑞的脸上,高瑞直勾勾的看着屏幕,很专注的样子。张楠眼睛回到屏幕,怎么是《达芬奇密码》,不是《向左走向右走》吗!张楠怀疑自己听到的渠道消息是假的,回去再找三哥算账。
《达芬奇密码》这部电影,对女生来说有些难,尤其对高瑞这种雅号“小猪”的人来说,看电影应该一遍看不懂。而恰巧张楠在高中毕业后看过这部电影的小说,近四十万字的小说,充满着符号与密码的疑云,被缩减成了1个多小时的电影,如果不看小说,谁也看不懂,别说女生。小说颠覆了基督教的耶稣是人而不是神的观念,基督教被一个叫做珣山隐修会的组织掌握,以古老的方式严守这个秘密。其中雨果,达芬奇就是隐修会的成员,而理工会一直想破坏这个秘密…而小说里完全看不到这个秘密的影子。每到一个情节,张楠就告诉高瑞为什么会这样,电影里的台词还没有张楠跟高瑞解释的多。宿舍的几个人都感到很惊讶“小秦不是说,张楠不爱说话吗”。后来,张楠觉得看来读书是很有用的。高瑞现在对张楠的印象是热情,懂得多,也很老实。《向左走向右走》是等《达芬奇密码》播完之后播放的,同样张楠从舍友那听到的剧情解释给高瑞听。
人群散场,张楠回到宿舍。“张楠,不错啊,一两场电影,四五个女生的陪同。”心领调侃道。“没有,就是看场电影,没有别的,满脑子歪思想!”张楠冷静的回答。
“说说,都干嘛了,让我们给你出出主意。”
“只跟一个女生说电影剧情了,没别的”
张楠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回来后确实挺兴奋的,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和女生不用担心没话题的聊着,高瑞也不像本能的附和着,眼睛看着张楠认真讲话的样子。突然手机铃声响了,张楠打开手机看到一条陌生短信“张楠,我是你师父,快喊师父。”
张楠一脸纳闷,这是谁啊,让我喊师父“你好,你是哪位?”
“我是高瑞,坐你左边的那个女生,快喊师父”
“师父”张楠回过去两个字
“小秦,你看我有俩徒弟了。”高瑞躺在床上说道。
“你就逗张楠吧,人家老实,要不谁喊你师父”秦洁边舍友们吃完的瓜子皮说。
“明天,你陪我一起换个手机卡吧”高瑞给张楠发来短信,高瑞也没多想就是觉得张楠这人不错,不像其他男生。来学校一个多月了,高瑞还是用的卧牛城的卡,想换一个当地的,打电话便宜,想也没想就把这条短信发给张楠。
“好的,明天去你宿舍楼下等你。”高瑞的宿舍在学校外面,是一个居民楼,从张楠宿舍走过去要半个多小时。张楠想,总不能让一个女生过来找自己吧。说到这,张楠想十一放假回家时,李嫣在学校门口等自己事,又想到开学到现在一直没联系,想给李嫣发个短信,但已经11点了,等明天再说吧。
就这样,高瑞与张楠相识,相识的地点很浪漫,电影院,一个情侣们约会的地方。而张楠和高瑞的相识,那么简单,那么平常而又巧合。也许这是老天的安排,让两个人简单的相识,没有特意的安排,较劲脑汁的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