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酒花子与谢子阳真是相见恨晚,这个忘年之交确实是天下少有。两人直把各自的烈酒喝了个底朝天,要知道两人都是嗜酒如命之人,所以他两人的酒绝不是普通的酒,一般人能喝一口就已经醉了。酒花子站起身来带着点醉意问道:“你一生中最相信的人是谁?”
“我的妻子还有我的义兄,怎么突然问到这个?”谢子阳反问道。
“当年名震江湖的小貂蝉王曦钰才貌双全人品具佳,绝对值得相信,可是你的义兄近年来名声可是不怎么样啊,此次请你去苏州,真的只是聚聚?”
“嗯?你今天接近我就是为了这番话?”他又一次摆出了他那凌厉的眼神,他绝不允许有人怀疑他最亲近的人。
“呵呵,我只是随便问问,武林至宝,玄武血珠,独步江湖,谁人不服。这句歌谣流传了数十年。相信玄武血珠刘鹏不会不想得到的”说完他一跃而上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中,他沉寂了,他虽然不愿相信,但内心也开始怀疑了“义兄难道也是为了玄武血珠?不行,必须要把此事彻底解决”
天色越来越暗,寂静的夜只有寒风还在呼啸,一片云彩徐徐地遮住了明月,接着一阵马蹄声踏破了寂静的夜。
他抬头望去,又是一队人马,他们个个身穿白袍,腰间挂着一柄长剑,直奔客不归客栈,似乎江湖一下热闹了起来。领头的是一个儒生打扮的男子,样貌极其俊美,格外显眼,他的剑也与其他人不同,剑鞘上镶满了珠宝,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他首先下马,看了一眼停在马厩里李强等人的马,径直走了进去,随后直接叫到:“不知鬼头狮子——李强在不在,请出来相见,在下有事相问。”
随后李强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见他的脸,首先愣了一下,随后微笑到:“原来是拜剑山庄的少庄主梅雨剑梅公子啊!不知找在下何事啊?”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向你打听打听残剑斜阳的事!”梅雨剑笑着说到。
“残剑斜阳的事又怎能与我扯上关系?要打听你还是问别人吧!”说完立刻转头往楼上走去。
“阁下慢走,实不相瞒,据我们探子汇报,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还请相告!否则...”语气甚是强硬。
“嗯?否则怎样?”显然李强已经被激怒,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盘问,谁还能受得了。
“实不相瞒,三十年前,玄武血珠一案,在少室山上谢子阳为救其妻,害死了玄苦大师,玄苦大师对家父有恩,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做晚辈的,须帮家父完成心愿。”梅雨剑严肃的说到。
“呵呵,你找他的真的只为报仇?恐怕还是为了那玄武血珠吧,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骗的了谁啊。”李强讽刺到。
眼神一转他也怒了,他一直就不是一个冷静的人“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话音未落,剑已出鞘,一招“直捣黄龙”直取李强心脏,出手竟是如此迅猛狠毒。
李强也非凡人,双脚发力,身体后倒,单手撑地,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招。随后立刻取出双刀,大喝一声,扑了上去。
只见李强右手刀先自上而下砍,左手刀自下而上砍,再右手刀自下而上砍,左手刀自上而下砍,出刀迅速,刀风阵阵,前赴后继,令人眼花缭乱,四周的桌椅板凳全都碎裂,而掌柜似乎并不害怕,躲在一边一直看着,没人注意,其实对于这样的事,在这个传奇的客栈,是不会有人害怕的,这儿的每个人都已司空见惯了。
再看梅雨剑,那是镇定自若,剑随手动,脚底生花,竟踩出“五五梅花步”,每一步都刚巧避开李强的双刀,同时剑走龙蛇,直击李强要害。
李强见势不好,知道自己低估了这小辈的实力,立马转攻为守,以双刀护住各处要害,倒也处于不败之地。
那小厮见状立刻带领其余各人与拜剑山庄等人打斗起来,一时小小的客栈杀声四起,再见四周,掌柜与店小二已经不见了人影,而方顾却像没事一般站在楼上看着这场不大不小的打斗,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寒风渐渐弱了下来,月亮又再度探出头来,月光照亮了洒着血迹的地面,打斗已经停止,双方各有死伤,随后都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客不归,这个梁子恐怕是结上了。房顶上,谢子阳见证了这场打斗,听了梅雨剑与李强的对话他更加迷惘了:看来人人都怀疑是我带着玄武血珠逃离中原的,难怪一踏入中原便已成众矢之的,再一想,不好,刚刚梅雨剑找李强询问自己的下落,看来自己势必要连累义兄了,须得赶快告知义兄真实情况。于是立刻站起身来直奔苏州而去。
此时,客栈中走出两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客栈的掌柜与店小二。只见掌柜挥了挥手,说道:“立马飞鸽传书,通知帮主,玄武血珠与银枪镖局有关。”那店小二听闻躬身说道:“是”,接着立马走了出去,身手并非常人。
只听见那掌柜又说道:“你特地留下来,想必就是等我现身吧,现在我出来了,你又为何不敢出来?”
“笑话,天底下还有我不敢的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方顾。
“鬼先生——方顾,行事永远是那么难以捉摸啊!”
“怎么说?”
“你既然早已知道我们的身份又为何故意放店小二出去报信,难道少一个人知道玄武血珠的秘密不好吗?”
“你有两个地方说错了。第一,我并不知道你们的身份,第二我对玄武血珠不感兴趣,不过如果侥幸落入我手,我倒还真想知道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哦?看来你也并非完全不感兴趣啊!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受朋友邀请来杀一个人”
“杀谁?”
“这个是我的私事你不需要过问”方顾淡淡地说到。
“其实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杀人,只要你付的起钱”说着,他捡起了地上的剑。
“你也喜欢弄剑?”方顾看着掌柜手上的剑问道。
“小弟不才,学过几年剑法,承蒙江湖中人看的起我,人送外号,江东一剑。”
“嗯?呵呵,原来是江东一剑——白万里啊,久仰大名,想不到你也对这玄武血珠感兴趣!”暗中却想:这白万里是天龙帮罗生门的门主,武功不可小觑。
原来这天龙帮乃是近十年兴起的一个杀手组织,内设四大门,天生门,罗生门,鬼生门,杀生门,帮主龙在天四处收留流亡剑客,加以残酷的训练,组成一只锐利的死亡兵器。
“帮主既然交代了,我们自然赴汤蹈火,你不会想挡我们的道吧?”
“挡道不敢,不过,既然碰上了,自然是要较量较量了。”话音刚落,方顾折扇作剑,使得一招百步飞剑,直击白万里胸前。
白万里一惊之下,长剑急忙横于胸前,将折扇挡了回去,方顾飞身接过折扇,一个转身立在一旁,好不潇洒,然而再见白万里,那长剑却“咔”的一声,折为了两段。原来,方顾那折扇并非普通的折扇,乃是用陨铁打造,加以其深厚的内力,一掷之下至少有四五百斤的力度,普通的长剑自然轻易折断。
白万里一个翻身,手执断剑,也作飞刀使,掷了出去,同时右脚将另一把长剑踢起,右手紧接着抓住长剑,飞身向方顾刺去。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仅在一瞬间就完成了。
方顾一个翻身躲去断剑,同时折扇开启格挡,格去了这一刺;白万里又一个转身,击其小腿,方顾跳起,同时右脚踢其小腹,白万里左手化拳为掌,挡去这一脚;两人拳来拳往,脚来脚往,剑扇相交,一来二去,斗了近百个回合,竟然未分出胜负;逐渐的,各自气力渐逝,可谁也不肯先罢手;忽然方顾卖了个破绽,白万里一剑削下,方顾右手以扇格挡,同时左手一掌拍出,白万里眼见避闪不及,也一掌拍出,两掌相接,内劲不断输出,本来比剑法的,最后竟演变成了内力的比拼,如此方顾如鱼得水,信心大增;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白万里的内力竟然也是浑厚无比,一时之间竟能硬撑下来,方顾一惊,大喝一声,猛然运力,一掌震开了白万里。
白万里飞出十步之远,撞碎了大门,飞出门外,胸口气血翻腾当场吐血,披头散发,好不狼狈,他一手撑地,勉强抬起头来,一双鬼厉般的眼睛盯着方顾,回了一口真气,随后缓慢说道:“鬼先生的内力当真世所罕见,我甘拜下风。”接着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客栈,此时,天色已微亮。
方顾一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并非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他万万没想到,刚才的一掌竟然被反噬,此时也是气血翻腾,手脚颤抖,内劲全失,虽然胜了半分,可是这真的不能算胜。他并不知道,白万里的内力在整个天龙帮内乃是第三好手,仅次于天生门主啸天,距帮主龙在天也只是一步之遥而已,在江湖上更是赫赫有名。
此时他突然决定再回鬼谷,要将全部的鬼谷内经都学会,其实他也知道这是枉然,十年之中他早就将鬼谷内径背的滚瓜烂熟,然而还是没能将所有内容学会。
他闭息打坐,缓了好久,感到真气回归才睁开眼睛。突然一个小乞丐偷偷爬了进来,他没有看见方顾,他眼中只有掉在地上的鸡腿,他伸出手去抓住了鸡腿,刚想走,猛然看见方顾正看着他,他弱弱地问道:“爷爷你是不是饿了?额…我可不是来偷东西的”这话说的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方顾突然笑了:“你叫什么?爷爷受伤了,你送爷爷回家吧,爷爷给你买吃的!”
“爷爷,我叫绝风,我才不要爷爷买,我要自食其力,爷爷是不是不认识路啦?我可以送爷爷回去。”接着他将鸡腿一口含在嘴里,生怕被人抢去。
“呵呵,好呀!”方顾微笑道。
于是方顾扶着小乞丐慢慢的离开了客不归客栈。他要回鬼谷了,他知道中原不能再呆了,这是个富庶而又不太平的地方,玄武血珠的事不久便会传遍整个江湖,到时候一定又是一个血雨腥风的时期,他是一个会杀戮的人,但却并不是一个爱杀戮的人。
人们叫他鬼,因为人们害怕他,人们之所以害怕鬼因为他们不了解鬼,人们自称为人,却不知有时人比鬼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