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二人在李大学士府都已经说好,要是真的漏了陷,就把李显推出去,看周子明这样子难不成要变卦?
“周爱卿,此事与你也有关系?”
如今这朝堂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周子明了,昨夜他从李大学士府回来的路上便被三王爷府的人劫走,想起昨夜在王府地牢中的见闻与临走时三王爷的那一番话,他的双腿就直打哆嗦。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妻儿又在李庭芝手里,他犯难了。李庭芝不动声色的看了周子明一眼,眼里满是警告的意味,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周大人,皇上和一干大臣都等你开口呢,难不成你突然哑巴了?”
元景炎略带讽刺的说道,周子明擦了擦额头上路瀑布般的汗水,心中盘算着到底该帮哪一方。
“本王觉得周大人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据本王所知,昨夜李庭芝李大学士连夜派人悄悄接走了周大人的家眷,出于好奇,本王便跟了过去,顺便将人劫了下来,如今安置在三皇弟的府中,只是不知道李大学士是出于何种目的接走别人的妻儿,难不成是看上那妇人了,还是想以此来要挟周大人替你保守什么秘密?”
“一派胡言,二王爷,这是朝堂,请注意您的言辞,这可不比边关,可不能乱说话。”
元景烨讥讽一笑,这话他只是为了说给周子明听的,其他人怎么想他管不着。皇帝故意大声呵斥元景烨,并将他赶出了朝堂,明面上是袒护李庭芝,实则是为了削弱那老狐狸的戒心。元景烨离开之后,便急冲冲的出宫去了。李庭芝是何等聪明之人,他自然知道那一席话都是故意说给周子明听的,人他确实带走了,但还好好地关在李府郊区别院的地窖里,这是他最后控制周子明的手段,也是保住自己的方法,他岂会大意。
“皇上明鉴,下官并没有派人接走周大人的家眷,不信您可询问周大人。”
“周子明,你说。”
“回禀皇上,李大人确实没有接走下官的妻儿,昨夜二王爷看到的确实是下官的妻儿,只不过她们娘俩觉得京城太热,回老家避避暑去了。”
李显忍不住一笑,真是多说多错,如今可是丹桂飘香的日子,还避暑?皇帝也懒得追究,李庭芝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
“周大人,你有什么委屈赶紧告诉圣上,圣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
“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实话实说便是。”
这明里暗里李庭芝已经暗示无数遍他的妻儿还在自己手里,周子明狠了狠心,自己死总比全家死来得好,况且李庭芝已经答应保自己的妻儿安然无恙的离开京城,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回禀皇上,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李显来找下官,说是有一个发财的路子,想找下官一起,当时下官当时并不了解此人,也就不敢贸然答应,后来长期接触之后,下官发现此人不仅才华横溢,野心与贪念也很大,下官后来一时鬼迷心窍,竟也答应了他,皇上,下官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请皇上赐死。”
周子明一番话使得朝堂顿时如炸开了的锅一般,皇帝一脸的怒气,恨不得将二人千刀万剐。李显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就知道他们二人会将此事全部栽赃给自己,他从怀中掏出元景炎在周子明府中找到的账本和一些信件,李庭芝看到这些东西心中一颤,又突然嘴角一扬,一副淡然的样子。
“皇上,周子明说的都是混账话,下官并没有与他同流合污过,下官去周府也只是为了趁机找出他贪赃枉法的证据,这是下官搜集到的证据,没想到朝中诸多大臣都与他有过私下的往来,明里暗里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就不细说了,皇上您请过目。”
“呈上来。”
刘公公小跑着下去,用余光扫视了一干大臣,不少人表面冷静,双腿早已经在打颤了,不用看也知道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皇帝拆开书信,越往下看脸色越凝重,不少大臣观望着就知道自己今日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大殿了,心中对李显又怨恨了几分。怨恨归怨恨,保命才是最要紧的,不少人胆子小,还没等皇帝发话便自己跪下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呀,下官等都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李显与皇帝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皇帝手一挥,那些跪地的大臣便都拖了出去,任凭他们怎么喊叫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周子明顿时明白这是一个圈套,自己从未留下书信,而那本账目藏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不可能被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李显与皇上联手唱的一场戏罢了。
“皇上,这些书信与那本账目并不是下官的,而是李显故意找来陷害下官的,还望皇上明察。”
“大胆,你的意思是朕老眼昏花认不出你的字迹?还是说朕没有判断真假的能力,是昏君?”
“皇上息怒,下官绝不敢有半点不敬的意思,只是这些东西下官确实不曾见过,确实是冤枉呀。”
“你自己拿去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字迹,朕批阅奏章这么多年,你们谁的字迹朕一看便能看出来。”
刘公公接过皇帝递过来的书信,淡淡的瞥了一眼,心中了然。周子明接过书信一看顿时傻眼了,这要说不是自己的亲笔书信,只怕他自己也不相信,可是他确实不曾写过这样的信,到底是谁临摹了自己的字迹,竟然一点真假都分辨不出。
“你还有何话说?”
“皇上,下官真的是冤枉的,这书信不是下官写的,那贪污的银两也是李显拉下官下水的。”
“来人,将周子明押送顺天府听候发落。”
“皇上,下官不服,皇上不公。”
皇帝厌烦的挥了挥手,周子明便被拉了出去,一时间人心惶惶,最后的大鱼就是李庭芝了,李显瞥了一眼他,果然是为官多年老奸巨猾,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波澜,就如事不关己一般。
“皇上,微臣还有话要说。”
“你还有何话说?”
“启禀皇上,此事并非周子明一人,以他的官职不敢贪赃枉法这么多年,他的背后是一座不可撼动的靠山,经过微臣长久以来的打探,终于摸到了一些线索,也找到了一些人证与物证,这是第一样证物,诸位请看。”
“这是什么?”
“好像是一个男人的脚印,这李显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戏弄皇上。”
当李显从怀里掏出那张印着脚印的牛皮纸的时候,朝堂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李显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
“这便是那幕后之人的脚印,那日周子明约我前去京郊的私宅赴约,此人便躲在屏风后面,恰巧那日下雨,来的路上都会泥泞,这才让我有机会留了这个脚印,到底是谁,想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何不大胆站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的雾水,李庭芝根本不理会李显说的,冷哼一声继续低头不语。早就料到这老狐狸不会轻易就范,李显笑着说道。
“李大学士,对于此事不知您作何解释?”
“李状元说笑了,此事与本官有何干系?”
“李大人觉得下官会无故诬赖你吗?敢问李大人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试一试这脚印?”
“清者自清,本官为何要一试。皇上,李显以下犯上,贪赃枉法,其罪当诛呀。”
“李爱卿,既然李显怀疑你,为何不当着大家的面验证一番,也好向大家证明你的清白。”
“皇上,您也在怀疑微臣吗?自下官任皇命接手大学士之位以来兢兢业业,以为国家挑选栋梁之才为己任,从未做过愧对皇上,愧对元梁国的事情,没想到如今一把年纪了,还要在朝堂上被小辈嘲笑,这不是当着天下读书人打微臣的脸吗?”
皇上心中冷笑,他这是想那天下读书人来要挟自己,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他决心今日必定要除去这一祸害,所以这戏还得演下去。
“朕不是怀疑你,朕这是在帮你证明清白呀。”
“李大学士,请吧。”
李显狗腿一般的把牛皮纸扑在李庭芝的脚前,脸上的奸笑让人恨不得给他一掌,李庭芝心中想着一会该如何应对,及其不情愿的踩了上去,结果自然是温和的,顿时朝堂上传出好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李庭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不知李状元去哪弄来老夫的鞋印,真是煞费苦心呀,咱们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偏要跟老夫过不去呢?”
“李大人执意要狡辩,下官也不是没有办法,估摸着这么久了,二王爷也该回来了,请皇上准许二王爷进殿。”
“宣二王爷觐见。”
“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二王爷,下官要找的人和东西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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