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淑玲怒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明明出不起钱的人你还把她送过来,是想要讹我们吗?我可是这里的医女学徒,难道还有什么规矩不知道吗?现在我们这里改了规矩你不知道吗?”
那小伙计愣住了。他看看昏倒在床上的老人。变幻了一下神色。终于一咬牙,一狠心。道:“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先把这个老太太救醒吧,需要多少钱?我待会儿送过来!”
顾书玲冷冷道:“你先把银子付给我,我立马去喊白先生救人。”
那小伙计愤怒了,大声道:“你这个姑娘怎么回事?难道是冷血心肠吗?你没有看见这个老太太已经命在旦夕了吗?我说了会付钱,那就一定会付钱!”
顾淑玲正要再说话,却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道:“我这里的规矩向来是先治病后付钱,小伙子,你不用坏了我的规矩!”却原来是白老爷到了。
看见白老爷,顾淑玲一阵心虚。她不知道白老爷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或者,到底听见了多少她说的话。
那小伙计看见白老爷,立马精神振奋起来:“白老先生,这个老太太晕倒在路边,我听人说您高义,经常给穷苦人治病,并不收诊金。就特意把她送过来了!”
白老爷看了一眼晕倒在那里的妇人,立马上前看诊。再给对方把过脉,做过简单检查之后,便对顾淑玲道:“把我的药箱拿来。取出里面的针具!”
顾淑玲不敢耽搁,立马将白老爷针具拿了过来。白老爷立即给那妇人施针。他几针扎下去,那妇人就悠悠醒转。看见白老爷。她的脸上浮现出又惊又喜的神色:“白恩公,又是你救了我!”
白老爷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显然他没有认出对方。却听见她说道:“我是穆青他娘啊!白老爷,我家穆青可真是多亏了你啊!”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就是穆青的母亲刘氏。
“穆青这几日不是回去了吗?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白老爷有些奇怪。
刘氏有些不好意思,道:“穆青回来说,您帮他介绍了一个女孩子。人很好。要我帮他去求亲。我们家的条件,您也是知道的。既然要娶人家过门,这聘礼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少的。家里房子也太过于老旧。需要好好修整。所以,穆青就上山里采药去了。我也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可以补贴一下家用。”
白老爷听了很是难过,看着刘氏颤颤巍巍的样子。道:“穆青他娘。穆青的婚事,我会负责到底的。你就不要操心了。穆青在我这里这么长时间,我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子侄了。”
刘氏闻言很是感动,道:“白老爷,那感情好。不过我们哪里能一直这样麻烦您呢?您自己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您已经教了穆青这么多年医术,还给他发工钱。这个事,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麻烦您了。”
她说着不由激动起来,双眼泪水都流了下来。白老爷对着她摆摆手。道:“那些都是小事。穆青是个好孩子,就是没有我。他也一样会有出息的。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这时顾淑玲已经端了一杯热水出来,奉给刘氏:“大娘,请喝茶!”
刘氏见是个年轻的姑娘,不由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微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茶杯,道:“有劳姑娘了!”
看见顾淑玲出来,白老爷脸上的神色冷了几分。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那个小伙计看见刘氏与白老爷相识,便提前走掉了。所以刘氏并不知道顾淑玲之前恶劣的态度。她看见顾淑玲年轻漂亮,想起儿子回家的描述,倒也对了个七七八八。心知眼前的这个姑娘应该就是儿子心仪的姑娘了。看着顾淑玲行事似乎还算大方,又想到儿子说她很是心善,且并不嫌贫爱富。便越看越觉得她顺眼起来。有心想跟她攀谈几句,却碍于白老爷在场,到底不敢多说话。
顾淑玲则是因为害怕自己之前的话被白老爷听去了有些心虚。此刻只能一味的热情招待以示补救。
白老爷看刘氏唇色青紫,面色苍白,便知她此刻定然是又冷又饿的,不能再赶路了。所以便示意顾淑玲将她留下,顺便给她准备一些饭食和衣物,让她在这里度过了一夜再说。
此刻顾淑玲对刘氏热情招待,小心体贴自不必说。而刘氏既对白老爷感激,又对顾淑玲的表现极为满意。一心只认为自己的儿子果真遇见了一个好姑娘。因此对顾淑玲赞不绝口。
却说白老爷当日留了顾淑玲在药铺照顾刘氏,独自一人回去见了钱氏,却是忧心忡忡。
“老爷,您今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钱氏见白老爷闷闷不乐,到底多年结发夫妻,忍不住便出口相询。
白老爷看着钱氏,一脸为难。今天顾淑玲对着那个小伙计说的话,他其实都听在了耳朵里。对于顾淑玲的表现,他可以说是失望透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他面前一向热情周到的女孩子,居然背着他是这个样子的。为医之人,第一个要求就是德行。若是德行有亏,就是有再高明的医术,再能干的大夫,也终是落了下成。白老爷之所以喜欢穆青,尽管穆青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就是他的心地绝对善良。对待病人,尤其是穷苦人,那是绝对的热情,肯出手。所以白老爷才会这样器重他,放心的将自己的医术传给他。而顾淑玲这样的表现,都让他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沉吟了半晌,白老爷还是决定把自己今天听见的顾淑玲的表现跟钱氏说一下。“我觉得淑玲好像不适合学习医女。她对人没有慈悲之心。”白老爷讲完了自己亲耳听见的事情,又讲了自己的看法。
钱氏听见他这样说,第一个直觉就是要反对:“淑玲这样做,说不定也是为我们家打算。毕竟她还小,想事情不周到。老爷您就不要跟他计较了。回头我让她过来赔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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