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双和文过洋算是暂时回到了锦城。
自从那日分别以后,管源的心里,就总是浮现出文青双的面容,他甚至要一日把那白帕子拿出来看好多次都不够,甚至在睡梦中,也依旧带着,根本就不舍得放下。
燕云湛对他,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他很可怜他,但是又觉得他很不值得可怜。
那日,他和管源一同在王家庄园遇见了文家姐妹,自此就念念不忘了。
两个人一同去外面散心的时候,燕云湛看他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就笑着打趣道:“哟,管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管源摇了摇头,随后才带着略有些害怕的语气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个事情,不过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只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已。”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甚至还弯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明媚,比春日的暖阳还要温暖几分。
这边管源自然也算是动了春心,他对于之前遇见的那位文青双,是真的放在心里了。
而另外一边,文青双和妹妹文过洋的心中的想法却是其他,而且还根本一点儿都不相同。
燕云湛并不打算在这个地方熬的时间太长,所以对于有些事情,他是一定要重视的,而且是不能够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要不然这一切真的就会越来越晚,时间也会越来越长,局势对他也会越来越不利。
文过洋和姐姐的想法其实是非常不同的,在她的眼里,姐姐就是她的天和地,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最好的理由和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最大动力。
有时候一个人身上的潜能是无穷的,想法也总会千奇百怪,就好像是一个专门创作的人,心里总会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和理由,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创新和创造。
燕云湛领着他先去拜见了王家的人,也就是和王尧第一次有了交集。
当时的管源,扮做燕云湛的侍卫站在一旁,正好也随着他们去了王家。
王尧果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能够以十九岁的年纪而稳坐王家老大的位置,甚至能够打败众多高手和那些深不可测的阴谋家,那手段自然是一般人无法相比的。
燕云湛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儿,就带着赞许的语气说:“王先生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而且这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果然是一表人才,八面玲珑啊!”
王尧听了他的这些话,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感觉,只是心中有些烦闷,但还是开口说道:“什么一表人才,八面玲珑,全靠家中的人提携,要不然我才不会有那么大的作为,更何况我们王家本就有许多积累,所以能够做出这么大的成就,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问题,您真的不必故意夸大我的能力。”
这番话说下来,燕云湛对他的印象倒是格外的好,这人谦虚,说话做事也不爱夸大,反而是足够真实,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了,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他听到王尧这般说话,心中原本是有些不快的,但还是带着温和的语气说道:“王先生果然是谦虚至极,只是前几天在下遇见了两位貌似天仙的姑娘,觉得有趣儿,就说了几句话,后来才知道那两位姑娘来这里是要看姑妈,王先生,您还认识那两位姑娘吗?”
这话刚一说完,王尧瞬间就不淡定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两个表妹竟然还会在外人面前提到自己,心中一时间觉得有些开心。
其实在他的心中,一直以来都隐藏着一个极为深刻的秘密,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除了他自己。
他从小第一次遇见文青双表妹的时候,就觉得表妹是上天派到人间的天使,那么善良美好,那么高贵,美丽,就连那天上的仙女,恐怕在表妹的面前也会逊色几分。
后来,他又遇见了另外一个表妹文过洋,并没有那么惊艳了。
文过洋在他的眼中,是一个比较调皮,但是却非常有自己想法的姑娘,他很欣赏这样的人,如果是现实中遇到,恐怕彼此之间会成为至交好友,只可惜他们是亲人,所以对于彼此都总是有些不服气,每次见面之后,甚至都会有种赌气的成分存在。
这倒不是说他和表妹都心胸狭窄,只是他们同样都是有能力的人,虽然是一男一女,但彼此之间也总是想要争个高下,所以聚到一起的时候,总是不怎么太平。
他回想着两个表妹在家中的情形,心中一时间就觉得格外欢喜。
王尧也并不打算藏着掖着,所以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燕公子遇见的那两位姑娘,恐怕正是在下的那两位表妹,她们一个叫文青双,一个叫文过洋,而且我的一个表妹经常拿着白色的手帕,是不是?”
他说出这些特征,原本只是为了确定,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不过王尧向来是一个极其聪明机灵的男子,所以偶然间就看到了燕云湛身边一个侍卫的手中紧紧攥着白色的手帕,那个手帕的质地看起来非常柔软,而且还很熟悉。
还是燕云湛,看他一直都在盯着那手帕看,就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之后,燕云湛一时间就有些慌了神儿,好在他平时遇到的大事还是很多的,所以尽管有瞬间的晃神儿,但还是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只见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就闭着眼睛,转过身去。
差不多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燕云湛才又重新看着眼前人,带着略有些无奈的语气说道:“在下先前的确是遇见了先生的两位表妹,说起来那两位姑娘倒是格外有趣儿,我真的看不出来,姐姐和妹妹像是颠倒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尧直接就疑惑道:“颠倒?什么颠倒?”
燕云湛道:“其实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那两位表妹的性格一点儿都不一样,明明是妹妹照顾姐姐比较多,可是姐姐对妹妹的关怀也不算少,但我看着她们俩人儿的时候,这总是把妹妹当成姐姐,把姐姐当成妹妹,反正就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吧!”
他这是实话实说,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夸大的成分。
尽管燕云湛如今算是暂时岔开话题了,但是王尧还是看清了他身边一个人手中拿着的那个帕子很是熟悉。
想到这里之后,王尧就直接走到了燕云湛的身后,然后就用左手指着一个侍卫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手帕又是哪里拿的?”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结果那个侍卫却瞬间慌了神儿,甚至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差点儿就向后倒去。
还是燕云湛,不想事情被发现的太快,所以就直接拉了拉他的手,然后又推了推他的身子,这才让他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只可惜这根本没有就一点儿作用,毕竟那个白手帕终究还是被发现了,王尧甚至在不经意间,就已经把那个手帕拿在手中看了个仔细。
等他看完了之后,心中顿时就觉得格外愤怒,甚至还挥着拳头说道:“这是我表妹的手帕,说,你怎么会有我表妹的东西?你是什么人?这手帕是江南丝绸坊的珍品,她居然会舍得给你,不,不对,这根本就不可能,这东西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简直就要气晕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居然会把自己最珍贵的手帕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晴天霹雳,更何况这个外人,他都不知道,表妹甚至瞒着他和别的人交流,和别的人相处,而且还送人家东西,这让他心中觉得更加不平了。
王尧从来都没有想过文青双居然还会送给别人最好的礼物,在他看来,那方手帕就已经足够珍贵了。
管源听着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和痛苦,同时又带着点儿不为人知的感觉,反正就是格外别扭。
他本是有些同情的,但是听着这些话来,心中却总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管源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记忆力弱的家伙,反而他很在意这所有的事情,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手帕,也是别人的心意。
就在他心中想着该如何回绝的时候,燕云湛率先解围了。
果然,不过片刻的时间,燕云湛就已经找好了托辞,他甚至还站在管源的面前,面对着王尧,微笑着,甚至带着有些客气而又疏离的语气说道:“王先生您是这安县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和区区一个侍卫而争论物品的所在呢?这东西不过是您的表妹见我当时脸上出了汗,所以就赠送了这方白手帕,只是在下让侍卫先拿着,所以就没有说,不过没想到您的眼光是真的好,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这东西的出处,果然是大家啊!”
王尧听了这话,心中瞬间就不开心了。
他没有想到面前的人说话竟然会如此直白,甚至根本就不给自己留下丝毫的余地,让他感觉到很难堪,同时又格外尴尬,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身处在极为难堪的境地,进退维谷。
管源听到燕云湛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中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王尧看了看燕云湛身后的那个侍卫,并没有看出和其他的侍卫有什么不同,不过那眼神里总是带着些卑微和伤感,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燕云湛一眼儿,就不着痕迹地试探道:“燕公子说得极好,在下的确是这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的确不应该和一个小小的侍卫计较,只是表妹的东西,也实在不应该放在一个外人的身上,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行,所以还请公子见谅,这东西在下要收回来,等到时候要还给表妹的。”
这话刚一说完,管源的心中瞬间就有些着急了。
还是燕云湛,稳住了局势。
他看着眼前人说道:“先生对于这东西的确是极为看重,只是不知道先生真正看中的是这手帕,还是这手帕的主人?又或者,是有其他的缘故?”
王尧听了,倒也并不反驳,不承认也不反对,反正就是含糊其辞。
他其实很赞同燕云湛刚才的问题,如果表妹听到自己的心声,知道他的心意,或许这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只可惜这人世间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文青双从小就对自己的表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她甚至把王尧只当成兄长,当成家人,却从来都没有过其他的心思。
只可惜王尧不同,他从小就对自己的大表妹有着非同寻常的心思和态度,每次两个表妹来到家里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格外开心,甚至还会嚷嚷着让两个表妹多陪自己在家玩一段时间,等到他玩够了,才会想着要表妹回家看望父母。
只是当时年纪太小,他并不明白自己那么做的用意,等到后来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在小时候就已经有了那样的旖旎心思,这在他心中始终是一个巨大的秘密,是一件令人感觉到非常羞耻的事情,他甚至从来都不告诉任何人,就算是自己的父母询问,也从来都是不说,又或者是岔开话题,反正就是从来都没有过正面的回答。
不过如今看着燕云湛,又看了看那手帕,他心中突然间就被嫉妒和仇恨充满了。
于是,王尧带着有些可怕的笑容看了他们一眼,说道:“燕公子真是一个高人呐,居然能够看透我的心,不过就算是你能看透又如何?青双从小就和我一同长大,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你这种外人可以理解的,所以这一个小小的手帕并不能代表什么,燕公子,你还是死了那个心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有些急迫,甚至还略有些紧张。
不过燕云湛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更何况那手帕的事情,终究还是他帮助管源解围,所以才会故意编造这样的一个谎言,这根本就是欺骗。
不过通过刚才的话,他心中更加清楚了这王尧的意图,所以一时间就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但是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果然,王尧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甚至一点儿都不着急,于是就说道:“燕公子,你不要一副胜利者的样子,毕竟真正的胜利从来都不可能属于没有准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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