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遥虽然知道花颜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心里依旧有些担忧,而且初远的水平,实在是有些没底儿。
想到这里之后,她就故作平静地对着眼前人说道:“其实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有时候也不要做得太过分,毕竟我与他总归算是熟悉的人,又还是好朋友,无论做什么事情,终究还是不能太过的。”
花颜儿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你就纵容我这一次好了,反正我对你绝对是没有恶意的。”
何星遥何尝不知道她是如此,可是那心里总是有些着急,她有点儿不相信初远,不知道这个人到底真实的水平和能力是如何的。
不过,初远对此却并不怎么担心,反而直接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地拉扯着何星遥左边胳膊的衣袖,开口说道:“星遥,其实我知道是我的行为让你觉得很生气,但是没关系,以后我不会那么冲动了,对不起。”
何星遥看着他如此真诚地说出这些话,心中一时之间就觉得很是欢喜,便直接开口说道:“初远,你没必要向我道歉的,如果你真的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人,如果我们真的当初相识,那么我相信,所有的误会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全部都烟消云散的。”
这话刚一说完,那周围突然间就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天雪歌在众人的包围中,发出了一阵阵笑声,同时还在说着那些豪言壮语,让人一听就觉得巾帼不让须眉,甚至那些谈吐举止,她身为女子甚至比男子的能力还要强上许多。
只见天雪歌突然间就走了过来,对着何星遥笑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何姑娘,在下与您的朋友进行挑战,难道您就一点儿不担心吗?”
她说这些话,原本是想要引起何星遥的注意的,没想到何星遥却根本不上当,反而一直无所谓地摆着手说道:“左右都不是我的事情,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初远虽然是我的朋友,可是脑袋长在他的身上,无论是水平和能力,都不是我所能够左右的,我又为何非要多管闲事呢?”
顿了顿,她才继续说道:“再说了,他如果赢了固然是好的,可是输了也不打紧,毕竟不过是一次挑战,不论输赢,我相信大家都是图一个畅快开心,就像我们这些围观的人也一样,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
天雪歌听着这番话,一时间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总觉得何星遥一定是个有大才的姑娘,而初远,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都想要把这个人刻意忽略掉,但终究还是没有做到。
初远听着何星遥刚才说出的那番话,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一直以为,在何星遥的心里,自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没想到,刚才的那番话,把他心里的那一点点幻想全部都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也许这一切都是他太过高估自己了,毕竟何星遥甚至根本都不在意他的挑战的输赢,这一切就像是与她全无关系一般。
想到这里之后,初远突然间就看着这整个茶楼的人,每个人都在笑着,笑得那样开怀,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却想要哭泣,想要把自己藏起来,藏到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藏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这样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做自己,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人,不用担忧任何人……
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他扪心自问,终究还是太难过了,如果他的心里,不曾有过何星遥,也许他可以潇洒离去,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可是他终究还是放弃了那样的选择,毕竟心里一旦有了牵挂,便不会那么一直潇洒下去。
他皱着眉头看着何星遥,眼泪却不知何时流了出来,滴在脖子上的时候,他觉得凉凉的,比冰天雪地的冰还要凉,也许这就是痛彻心扉,凉彻肺腑的感觉吧?
小思实在是不想自家小姐和这位男子相处在一起,所以就直接说道:“小姐,就像是您说的那样,初远公子要与天雪歌进行挑战,虽然是在花颜儿的刺激下才进行的,可是您也说这与您无关,无论输赢都没什么意义,那我们还是回去吧!毕竟老爷和夫人一定在家里等着,甚至胡凌公子或许早就已经回去告状了也说不定,好不好?”
何星遥摇了摇头,她如何不晓得小思是什么样的想法,只是她不能够那样做,毕竟她虽然对于过往的记忆都不甚清晰,但是对于初远,却总是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正因为那份特殊的感情,她才会一直故意表现出讨厌初远的状态。
想到这里之后,何星遥就带着些许无奈的语气说道:“小思,我虽然表面上是那样说的,可是初公子是我在桥上相遇时的一个好朋友,身为朋友,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意,可是实际上我的心里是念着他的,所以以后你不要再说那些话了,更何况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从来都与他人不同。”
她这番话终究还是表现出了她心里对于初远的重视,只可惜她与初远,终究还是彼此误会了。
他以为她不在乎自己,她以为他不够理解自己……
就在小思无论如何想不出个原因的时候,初远和天雪歌就已经分别站在了高台上,两个人的位置上分别都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面笔墨纸砚齐备,旁边还有两个裁判,看起来倒是齐全。
这下子,何星遥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在远处遥遥地望着初远,用嘴型轻声说道:“初远,加油!”
初远并没有看到她这样的举动,看着下面人头攒动的,大家都那么支持天雪歌,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是难堪,在这个地方,他就如同一个笑话,和任何人都不能够相比。
也不知过了多久,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是画一幅《竹林松声图》,这幅图还要配上相应的诗词,使得文字和图画相应成趣,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完整。
天雪歌不愧是这“雅好第一人”,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已经把整幅画都已经画完了,而且还题上了诗词,看起来很是得意。
而初远虽说也不甘示弱,但是他终究还是略逊了一筹,好在最后诗词的意境格外美好,与那整幅画都格外地相配,这让他侥幸赢了第一局比赛。
最后由花颜儿进行盖棺定论,毕竟她是这里的老板,而且本身就有着很高的素养,见多识广,评论区区一幅画和一些诗词歌赋,根本就不在话下。
她看了一眼何星遥,又转身看了一眼天雪歌,只能够无奈地摇头道:“雪歌,你这幅画虽然不错,但是与你这诗词实在有些不搭调,而初公子这幅画,看起来意境清幽,雅致有余而又不显寒碜简洁,实在是有些难得,再说这旁边的几句诗词,也是意境清幽,读起来有种归隐田园的感觉,实在是难得了。”
最后,花颜儿说道:“初远公子的画和诗词,不仅意境好,融合的也好,用相应成趣这个词语实在再适合不过了,最后我宣布,第一局,初远公子胜!”
当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场面瞬间就炸了,没有人敢相信初远的能力,居然是那么强,不过大家也都是了解天雪歌真正的实力的,所以他们并没有气馁,只要第二局和第三局胜了,天雪歌依旧还是这“雅号第一人”。
不过,初远第一局的胜利,却没有换来更多的欢呼和掌声,只有何星遥,对着他笑得开怀,与四周那些叹惋之声相比,实在是没得比的。
他看着何星遥,直接就开口说道:“星遥,谢谢你!”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极小,可是何星遥终究还是从那口型中判断了出来。
小思在第一局胜利的时候,就突然间不解地说道:“小姐,您真是有眼光,我还以为初公子这一局一定会失败呢,没想到倒真是出乎意料啊!”
何星遥笑着说道:“是啊,其实我虽然一直对他都有着很特殊的感觉,可是对于他的能力,我是持怀疑态度的,没想到他现在倒是争气,不过这样也好,身为我的朋友,说出去也不会丢了面子。”
小思也点头道:“是啊小姐,这次真的很好,如果初公子一直会这么顺利的话,想必您与他,在老爷和夫人的眼中,就一定会很是相配了。”
说话间,花颜儿突然间就拍着初远的肩膀,两个人一下子挨得极近,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几乎是一抬头,就会撞上彼此的感觉。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么亲密的动作,初远虽说一直都在拒绝,可是却终究顶不住花颜儿的旖旎之心,自然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何星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坐下,一个人暗暗生着闷气。
谁料到,就在这个时候,初远突然间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口说道:“颜儿姑娘,还请自重,在下与姑娘不过是初次相识,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莫要在做此出格之举。”
这话刚一说完,那花颜儿突然间就拉住了他的手,然后又瞬间退了开去,说道:“公子倒真是个正人君子,只可惜太不识趣儿,不过也好,这第二局和第三局,反正还有的是时间,本姑娘会和公子好好玩儿的。”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初远的表情微微有些颤抖,他实在是不想与这姑娘有过多的纠缠,更何况就算是何星遥如今不晓得两个人之间有过什么样的渊源,可是他也不想做下那昧良心之事,毕竟那样的话就实在太对不起何星遥了。
只可惜他第一局虽然胜了,可是何星遥终究还是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哪怕是一点点好的印象都没有,他心里总是有些气馁的。
好在第二局考的是兵法诡道,初远对这些虽然涉猎不多,可也终究是有所了解的。
而天雪歌则不同,她虽然身为女子,但是从小就对于这世间的所有知识都有涉猎,而且兴趣广泛,对于这第二局的挑战,自然是极为有利的。
不过,这第二局找的是两位师傅出题,两个人的题目一模一样,都是《论兵之诡道言人性之恶》。
这题目倒是好理解,只要对于兵法诡道有所涉猎,便能够写出来了。
只可惜他们终究还是想的太过简单,毕竟最后是要言人性之恶。
天雪歌是真正的天赋极高之人,而且因为她家祖父和祖母,便是当年驰骋沙场的将军,一门有两大国之栋梁,分别是她的祖父和祖母,她从小就被这些浸染和熏陶,这道题目对她来说,自然是如同吃饭喝茶一样简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难度。
而初远则不同,他对于这些,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更何况就算是稍有涉猎,了解的也终究是格外粗浅,自然是比不上经验丰富,了解甚多的天雪歌。
果然,到最后那两位师傅评价的时候,初远终究还是败给了天雪歌。
天雪歌这一次的胜利本就是毫无悬念的,所以她在看着初远的时候,那表情格外复杂。
何星遥对于初远这次的失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和看法,她觉得这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
到了最后一局,是要考验一个人内心的想法和脑子的灵活运用。
虽然说这最后一局的题目并不是那么难,甚至可以说是简单到了没点儿,但是初远的心里,终究还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
最后一局定生死,他心里就算再怎么不在意,如今也终究是上了心的。
都说身为男子,对于脑筋的灵活利用,自然是比女子还要强些,甚至还有人说过,男子比女子更适合为官从政,可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面对着天雪歌,虽然第一局是初远侥幸取得了胜利,可是他的心里却格外清楚,天雪歌才是一个真正深不可测,真正拥有大才的女子,真正是这个天下最好的俊才。
果然,初远虽然在最后一局尽了力,可是他终究还是比不过天雪歌。
也许这世间的事情本就是如此,都说男子比女子强,可是实际上,女子比男子更加有韧劲儿,更经得过生活的磋磨,甚至有些女子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无论是论胆识还是其他方面,都比男子要强。
而天雪歌,就是这样一个全方位都特别优秀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