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会宗山门,位于罗浮城北山麓之上,作为在罗浮帮派实力排名第二的地会宗,这里可算是他们的老巢了,平时这里可是十分庄严且肃穆的,然而最近这些日子,这座庞大的山门,气氛却是显得有些格外的使人压抑,隐隐间,则是透出一种暴雨将至的压迫之感。
而造成这种感觉的,自然便是从突然宣布发起大战的天明门所开始的,直到后来,地会宗完全无法抵抗住天明门,最后退守回自己的山门之中,而这个罗浮第二大势力的这般举动,无疑是在给所有人显示出,即将会有大祸落在他们头上。
而罗浮城也并不缺乏一些消息灵通的家伙,也正因如此,隐约也是有着一些传言传出,说天明门正待那修为在魂临境三重修为的慕容复雨来此,再行大动作。
这句传言一经传出,当即便是在城中引起了一股股的骚动,这些日子天明门的动作一直强势且嚣张,罗浮城内的人可是都瞧得明白,而且,在这罗浮,也只有地会宗堪堪与之抗衡,能够让如如今已成为第一势力的天明门都这般谨慎对待,除了地会宗之外,也没有其他势力能有如此资格了。
所以不少人也是因此想到,地会宗这次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毕竟在得罪天明门的同时,又把归乌门的少门主给杀了,闯下如此大祸的地会宗宗主许君南,根本难辞其咎。
然而就在满城议论纷纷的时侯,那位于城北山麓的地会宗山门里,如今气氛却是格外的紧张,一道道匆忙的身影在山门之中来回走动,所有弟子皆是从罗浮城里撤退回来的,将这座山门防守的极为严密,黑夜之中,无数道闪烁起寒芒的利剑,正游离不定的在山门各处来回盘旋着,一旦出现异常,这些利剑将会结成剑阵与之对抗。
而在山门内四处人影走动的时候,在这山门中心处那宽敞议事大堂中,气氛也是颇为沉重,座位上坐着不少身怀着伤的地会宗帮众,他们皆是这地会宗里的核心弟子,而在此时,他们的脸色,大多数都是极其难看的。
毕竟,在这段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地会宗内不管是谁都难以安生,因为他们的宗门此时正成为了天明门所针对的目标,若不是尚且顽强抵抗,恐怕早已覆灭了。
“现在,我们这地会宗山门里还剩多少尚有战力的弟子?”大堂中,一名颇有威严的老者紧锁起眉头,声音嘶哑的问道。
听到老者发问,大堂内座位上的众人目光则是黯然忧伤起来,不少人的脸色随之变得灰暗了许多,可是并没有人能去回应起老者的话语。
因为这些日子他们宗门内的伤亡过大,根本无法去计算还剩多少人了,毕竟在座的不少人都身负伤势,所以到了如今,就连一些负责打扫,修为低下的杂役弟子,他们都是发放武器,让其在这山门之中巡逻警戒了。
“咳咳”
只见,座位上有位身着素白麻衫的老者重咳几声打破了此番安静,堂内的众人目光不由得全部投射在他的身上,面对着众人的目光,老者那枯瘦且苍老的面容却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道:“回禀宗主,我看约摸估计不用一两天,我们这山门就已然守不住了。”
听得这位麻衫老者回话,那宗主许君南也是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在这种近乎于宗门绝境的情况下,已然做不出任何举措,只能陷入了沉默。
“要不……我们把那张图纸交出去吧,反正宗主你也一时难以领悟其中玄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在宗门近乎倾覆的情况下,突然间有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而随着这话语一落,宛如巨石坠湖般,掀起了一番波澜。
那原本安静的大堂内忽然间变得吵杂起来,众人不禁开始议论纷纷,也有着不少的附和声响起,显然,在这般宗门生死存亡之际,他们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想法,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都给老夫噤声!”看着变得混乱的大堂,许君南仿佛被戳中心里痛点般,脸色顿时变得恼红起来,随之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
“嘣!”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一声巨响,直接把这些人吓得骇然一惊。
见到这些人噤若寒蝉的模样,许君南阴沉着脸,随即冷冷的说道:“你们以为我只要把图纸献出去,那徐负就会放过我等了吗,别天真了,他可是会吃人的老虎,图纸在我手中他尚且还会顾及几分,要是我手中没了图纸,你们与我早就死了,哪还有时间在这里啰哩啰嗦。”
听着自家宗主的话语,大堂内的许多人都是有些愕然,望着前者脸庞上的浮起的阴沉之色,心中的畏惧之意,则是更加浓郁,毕竟他们也深知,自家宗门跟天明门的众多恩怨可不是单靠一章图纸就能化解的,刚才那番言语也只不过是众人无助的盼念罢了。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呀?要不我们再试着向道真门和曲元派他们求救下?”那名麻衫老者无奈的叹息道。
“没有用的,陆长老。”许君南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目光黯然的一扫大堂,随即说道:“虽说我们在这罗浮,跟他们有唇亡齿寒之理,可是如今天明门的实力本身就是极其强大,再加上归乌门那慕容复雨的存在,以至于他们都不敢遭惹。”说到这里,许君南面容中流露出一丝苦涩,又道:“若是他们真是想要帮助的话,不用求助,他们也会派人前来,若是不想或者不敢,再如何求助,也是无济于事。”
“那...我们难道就这样,在这里等死不成?”大堂中,一些人已经忍不住心中的害怕,失声道。
“可能我们除了死,就别无他选了。”许君南眼眸中的神情再度黯然起来,叹息道,而在心中则是感觉到无比愧疚,忍不住伸手到怀中紧捏着一张图纸。
若是我能解开那张图纸的奥秘,又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唉,天意不随人啊。
“唉。”
许君南无力的叹息了一声,刚想说出什么话,可是在这整个地会宗山门的天空之上,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道如落雷般震撼的轰炸声。
“轰隆隆!”
这道响亮的轰炸声连连不绝,使得这堂内的众人忽然面色大变,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直接站起身来,朝着堂外走去。
此时,只见这天空之上,在那发出连连轰炸声的来源之处,正有着无数赤色烟云滚涌,而在那烟云滚涌之中,却是有着由术法余波所汇聚而成的,朵朵绚烂如花般的光芒。
“这究竟是什么样术法,竟能如此恐怖....”
“就连这术法余波都如此骇人,那使出这道术法的正主,得有多强大啊……”
所有人膛目结舌的望着天空上的那赤色烟云,随即脸色都变得扭曲起来,一时间更是惊呼连连。
而人群中那些修为在虚元境五重之下的低阶弟子,则是面露骇然,面容变得苍白起来,因为他们可是被这术法余波所带来的威压,深深震撼住。
其中更有甚者,竟是一时间被吓的肝胆俱裂,直接被生生吓死。
而此时那些刚涌出大堂的人影,也是同样看到了这一幕,霎时之间,脸色都是随之变得惨白了起来。
而就在他们都骇然无比的时候,天空之上掠出一道人影,随即便响彻起一道如雷般的中年男子声音。
“地会宗,今夜就是你们宗门覆灭之日,别怪我下手无情,除了那许君南之外的其余人等,速速在半柱香时间内离开,否则待会人畜不留。”
如雷般洪亮的声音在这山门各处响彻,而随着这道话语落下,整个地会宗山门里的人无不骇然失色,随即便各自在心中踌躇起来。
而那许君南的面色则是变得十分难看,面容变得如纸般灰白,心中浮起一抹绝望之意,身子变得颤抖起来,脑海里却是上涌起无数杂念。
这修为恐怖的人物先是出招立威,随即懂得用话语离间诛心,使得如今的许君南根本不知所措……
“完了完了,过完今夜了,罗浮再无地会宗,再无许君南了。”
许君南已然失去斗志,望着天空之上的那道人影,心中则是肯定的认为,那个慕容复雨,已然是到了……
而此时,正处于城北森林洞穴之中的陈过并不知道此般事情的发生,而他却是在忙着干一件大事。
“小芽,你小力一点,轻轻来,诶,就是那位置。”
“呀,舒服舒服,还有那处,嗯哼。”
望着面前正小心翼翼的给自己身体敷药的少女,陈过感觉舒服不已,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轻声的指点着。
“大哥哥,是这位置吗?舒服点没。”
少女却是认认真真的拿起陈过交给她的药粉,听着他的指挥一一给他敷上,那模样仿佛像是一个贤妻良母在照料自己的孩子一般。
昨夜发生的变故,差点把少女吓坏了,可是陈过却在那一时间强忍起身体的痛意,指挥着她找到乾坤囊里的疗伤药粉,给自己敷上,方才缓缓止住痛苦,而又经过一天的疗养,陈过才能如此舒服的躺在地上,享受面前扑鼻而来的少女清香,还有那温柔如水般的敷药手法。
“幸亏身上啥东西不多,从那些人手里得来的疗伤灵药却是挺多的。”
想到这里,陈过心中则是感叹不已。
因为陈过只不过是因重砸在地面导致腹腔骨头断裂,脏腑也受到了一些创伤,也只是需要好好的休养一些日子便是可以生龙活虎了。
望着面前可人的少女,陈过心中又是一声感叹。
“这下,就算让我受一辈子的伤,仿佛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