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时间还长,你不需要当机立断。先把粥趁热喝了吧。”
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粥,谢小妍无奈一笑,
“你这是要把我当猪养吗?自从我认识你,我每天吃饭比生病喝药都要准时。”
“说什么呢。”
秦源的语气像是嗔骂,可谢小妍还是看见他的目光有些暗淡,想是自己的抱怨让他伤心了,赶忙端起眼前的碗,喝了个底朝天。
当谢小妍把已经喝光的碗推过来时,秦源的脸色才又回复了正常。
“小妍,我会好好对你。”
秦源丢下一句话,像是保证,又像是自言自语。说罢,便转身离开。
看着眼前人几乎是仓皇离开的背影,谢小妍有些不解,更多的,是窝心。
站在房门外,头顶是金灿灿的太阳,虽然温度不再,可那光芒,却仍叫人感到温暖。
秦源长呼一口气,她,应该是会留下那个孩子吧。
农历八月十四,天上圆月洒下一片清辉。
B市的夜晚却有些冷清。
许是因为明天就是中秋,多数的外来人员都想在那个阖家欢乐的日子里陪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
而今年的中秋,宋文贝却不打算回去。
一大家子的人知道自己领了证,非要她带着老公回去。可她与傅西年闹成现在这般,形同陌路,怎么能回去叫他们担心呢。
可又实在不愿一个人过这孤零零的中秋,宋文贝才将苏亦生拉硬拽了出来。
不过,说起这点,宋文贝还真是有些奇怪。
往常都是苏亦黏在她身后,可最近,他不仅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甚至,今天连自己叫他出来都不甚情愿,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宋文贝看了眼仍是一脸面无表情的苏亦,终是忍不住心中疑惑开了口,“你最近怎么啦?”
“什么?”
苏亦显然是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猛地抬头,却不知道宋文贝在问些什么。
“我是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么郁郁寡欢啊?不舒服?”
宋文贝抚上他的额头,也没感觉有发烧的迹象,松了口气,却也更吊起了心。
“没事……”
苏亦嘴上否认,可宋文贝却捕捉到了他语气中浓浓的挫败。
“说。”
宋文贝的语气强硬了一些,她知道,苏亦这人,一向吃硬不吃软。“……”苏亦沉默了几秒,才又缓缓地说:“军区的调令下来了,我不升反降。”
苏亦的脸色有些灰黯,宋文贝心下了然。他视军人的荣誉为一切,这打击,对一向仕途顺风顺水的苏亦来说,确实算个不小的打击。
拍了拍他晒得黝黑的脸颊,宋文贝有些心疼,可还是安慰道:
“你既然选择回来,势必会有舍弃的东西。不就是降职吗?只要你愿意,你就一定还能升的回来。我相信你。”
“贝贝,我怕你跟着我吃苦。”
苏亦有些无奈,至于个人荣誉,这么些年来,他早已看淡,只是,如今自己的身份,要怎么给她世人都艳羡的生活。他知道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可他还是想给她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阳光,最干净的雨露,让她娇嫩鲜艳,让她貌美如花。
几分感动,几分生气,宋文贝对视着苏亦的眼睛,缓缓开口:
“你常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可我想说,只想当将军夫人的女人却不是好女人。
苏亦,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平平凡凡,快快乐乐,别无所求。”
苏亦的鼻子有些酸,拥住宋文贝,心里却惊涛骇浪。搂着宋文贝的手也握成了拳,手上青筋暴起,在这和谐的画面里刺眼的很。
是,贝贝,你能做到一切淡然,我却是不能吃这莫名其妙的亏。
傅西年,你千方百计地改了我的调令,存心不让我们好过,那我就陪你等这结局,看看究竟谁输谁赢!
傅西年坐在华丽的办公室里,面前一叠如山的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面前这些文件,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致远的工程?不是大哥手头的项目么?
容氏医院的审批?这医院都姓容了,还来找他傅西年干嘛!
还有,《封神》游戏开发?老四开发的那些**丝项目跟自己又有几毛钱关系!
傅西年一阵烦躁,将这些文件往旁边一推,心底已是想着要把这么个连分文件都做不好的秘书开掉。什么房地产,医院,网络游戏,他统统不关心,他关注的只有那张调令!
不过按照军区的效率,苏亦的调令应该下来了吧,只是,那个小女人竟然还没有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这个认知,让傅西年莫名不爽。
“西年啊,明天就是中秋了,带贝贝回爷爷家老宅吧,一家人聚聚,何况,我都好久没有见过我的乖媳妇了。”
江纨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到宋文贝的名字,傅西年突然地烦躁。
她宋文贝都乐不思蜀了,他要从哪给她找个乖媳妇!
不想让江纨素担心,更多的是不想听她那些“语重心长”的唠叨,傅西年只好冷冷地拒绝:“我明天要加班。”
“那也不能……”
“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还未等江纨素话音落下,傅西年便挂了电话。
初秋的季节,他竟是喝了两大杯冰水才平静下来。
可电话,又不识趣地响起来。
“我说了我要加班!”傅西年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却听到对面一个如释重负的女音,“既然这样,那我一会跟妈说。”
傅西年看了眼来电号码,黑眸中升腾的分明是怒气。
如果,刚刚他没听错?她是在,如释重负?!
没有给宋文贝挂断电话的机会,傅西年几乎是咆哮出声,“明天晚上6点,我去接你。”虽然,傅西年并没有意识到,他似乎并不知道宋文贝在被他“逐出家门”之后,现住何方。
正歪在床边上网的宋文贝听见耳旁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手指一抖,手机沿着自由落体的轨迹直挺挺躺在地上,然后,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