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不相信我吗?”
花满楼清清淡淡的一句话霎时间让苏密尔的心头涌上了难以言说的惊惶。
他想要解释,想要说对不起,想要告诉花满楼他从来没有任何一瞬间有过不相信他的意思……
但最终,他也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猫瞳失神地望着花满楼的背影,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脱力一般慢慢地蹲□子,将头深深埋入了臂弯中。
“花满楼,你和苏密尔,你们……”陆小凤把刚才苏密尔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因为这件事让那两个人之间生了隔阂,他拿什么给花满楼赔罪啊!
“我又何尝不知道他的为难。”花满楼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轻声叹息起来,“只是我……”
冷静下来之后,花满楼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重了些。
那毕竟是他父亲安排的计划,苏密尔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怎么好跟他开口讲明?
理智上他明白苏密尔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一直信任依赖着他的猫儿也开始隐瞒他,甚至不相信他,花满楼就感到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明显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后悔的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这办得都是些什么事啊!
“其实苏密尔他真的没有不相信你的话,之前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差点儿劈了我,如果这不是花伯父的主意,本意又是为了你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瞒着你的。”
听了陆小凤的话,花满楼愣了一下。
“我明白了。”他无奈地笑了笑,“等一会儿回来,我会和苏密尔好好说清楚的。”
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意外会发生的这样快。
为了一会儿的计划,几个参与者都聚集在花如令的院子里。
当他们看见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脸凝重地走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计划已经暴露了。
几个人的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几丝尴尬。
“七童啊。”花老爷内疚地看向花满楼,“爹只是不想让你一直被过去的心结所困,无奈才出此下策……”
“爹,我明白你的苦心,可是你这又是何必呢。”花满楼停顿了一下,脸色变得严峻了起来,“只不过事情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
陆小凤很配合的把那件破破烂烂的雪丝缠展示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看着露出来的白花花的棉絮,比花如令更先一步发出惊呼的人是宋神医,因为雪丝缠在交到陆小凤那里之前,一直都是在他的手中保管着的。
“竟然有人将雪丝缠掉了包!”
这个时候,陆小凤突然发现这里似乎少了一个人,“怎么不见乌掌门?”
“哎呀!”大侠关泰一拍脑袋,喊了起来,“乌掌门提前躲在那边的屋子里准备配合陆小凤来着,我这就去把他叫过来。”
“我们一起去吧。”陆小凤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也许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陆小凤的预感一向是很准的。
当他们推开乌掌门藏身的那间屋子的门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屋里,乌掌门仰面躺在一地碎瓷片上,已经气绝身亡。
众人连忙冲了进去,就见到乌掌门的尸首上放在一张纸,上面一个血红的鞋印触目惊心。
而鞋印的中间还有一个大字——同样也是血红的——杀!
“铁鞋大盗!”“原来他真的还活在世上。”
曾经亲眼见过铁鞋大盗死亡的人满脸震惊,而花如令更是连连哀叹自己对不起乌兄弟。
江湖人通常脾气火爆,鹰眼老七受不了屋里的气氛,转身冲出去的时候却差点儿撞到因为听到这边的声音而跑来凑热闹的瀚海国一行人。
鹰眼老七越看越觉得这些人可疑,他瞪起眼睛冲他们喊道:“是不是你们杀了人!”
瀚海国的使者叽里咕噜地解释了一番,表示他们都是无辜的,而那个舞女似乎是被吓到了,直往使者的身后躲,连手中的帕子都掉到了地上。
对这个西域舞女很感兴趣的陆小凤忙把帕子捡了起来,在还给人家的时候还不忘眨眼挑逗几下。
在花如令安排下人把瀚海国的客人送回客房之后,他们又回到了乌掌门遇害的屋子里,开始着手探查乌掌门的死因。
可在场的人太多,你一言我一语的倒弄得场面混乱起来,无奈之下,陆小凤只得向金九龄使了个眼色。
金九龄会意,充分利用了职务之便,声称这件事由自己接管,请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听了金九龄话中如此明显的意思,众人也识趣地纷纷离开了房间,很快屋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陆小凤认真检查了一遍乌掌门的尸体,倒真让他发现了一些线索
“地上的这些碎瓷片不过是些障眼法,乌掌门的真是的致命伤是在背后,一刀毙命,而且并没有挣扎搏斗的痕迹,看来杀他的人应该与乌掌门很熟悉,才会令他全无防备。”
他们又仔细寻找了一番,却没有在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今天大家都忙碌了整整一天,现下夜已深,三人都已经很疲倦了,陆小凤便建议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继续。
“也好。”
花满楼也有些困倦,他最后一个走出房间,将房门关好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当花满楼回来的时候,苏密尔仍然维持着数个时辰之前的姿势蹲在地上。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顾不得双腿麻木的疼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想要像平时一样扑到花满楼的怀里,却因为害怕被推开,只敢紧紧抓着花满楼的衣袖,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是发白的。
“花满楼……”
听着这打着颤的声音,花满楼无声地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阵一阵的酸涩。
他恍惚想着,自己这次大概是真的吓到了这只小猫。
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苏密尔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向花满楼的脸。
没有笑容……
花满楼的脸上没有了温柔又宠溺的笑容。
如果花满楼以后都不会再对他微笑,如果花满楼不再愿意揉着他的头发给他拥抱,如果花满楼不要他了……
不要那样,他不要那样!
被巨大的恐慌烧坏了脑子,苏密尔突然做出了就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他松开了捏着花满楼衣袖的手,冲着那紧紧抿着的唇贴了上去。
花满楼还在想着怎样把这人安抚好,忽然感觉到唇上一暖,一个柔软的东西就那么撞了过来。
而他回过神来的第一感觉不是被主动亲吻的喜悦,而是疼。
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那只小猫正在做的事情不过是毫无章法的啃咬。
他甚至已经从唇齿间感受到了血腥味……
和咸湿的泪水的味道。
“花满楼,你别不要我……”
带着微弱哭腔的声音让花满楼心疼得不行。
他想把他的小猫抱在怀里,告诉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不要他的,可手才刚抬起来,紧贴在他身上的温热身躯已经不见了。
整间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用暗尘弥散一口气跑出去很远之后,苏密尔靠在一棵树上平复起自己紊乱的气息。
现在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也好让自己能够快些清醒起来。
他都在做些什么啊?难道还嫌事情不够糟糕吗?
回想起才刚花满楼猛然僵硬了一下的身体,苏密尔顿时觉得心灰意冷起来。
以往每一次心里难受的时候都是花满楼在安抚他,而这次……
或许他应该找人给他出出主意,好让花满楼能够尽早原谅他。
这个人选其实是很简单。
除了花满楼,苏密尔能找的人也只有李漠臣一个了。
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找到了李漠臣所住的客房,苏密尔的脚还没落地,一阵暧昧的喘息声就先传进了他的耳朵。
可怜的小猫呆愣了半晌,等意识到这声音的究竟是如何发出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慌乱之中,他竟没想到要快些离开。
门口戳着一个大活人,里面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再怎么不拘小节的人都不会喜欢被人听活春宫,再做下去显然是不行了,李漠臣整理好了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衫,怒气冲冲地推开了房门。
他倒要看看是那个不要命的,敢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
只要是男人,在做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打断都不可能会有什么好心情,尤其李漠臣更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如果打扰到他的是那种不怎么讨喜的人——比如:陆小凤之类的,那就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突了了事,但要是那只波斯猫……
说实话,李军爷还真下不了这个手。
尤其是这波斯猫现在猫眼儿通红、泪痕未干,红肿的唇上还在渗着血,满脸恍惚地站在门口,活生生就是一幅可怜兮兮惨遭蹂躏过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替哈士奇点一根蜡烛~~~~~~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