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一赤两道光华抵住铁面道人的飞剑,铁面道人不屑地一笑,倏地剑诀急引,天空中的白色光华大盛,灿若云锦,于大宝第一个感觉不妙,从自己飞剑上似乎传来千斤压力,全仗萧遥飞剑不凡敌住了对方剑芒大半的威势,否则自己飞剑万难抵敌;萧遥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若木神剑光华兀自繁盛,但自己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心中焦急万状。两人各揣心事,彼此心照,都勉力支撑。
铁面道人此时却哈哈大笑,将手一招,收回了飞剑。
萧遥、于大宝不知端的,巴不得喘息一会儿,也将飞剑收住。
正自不明所以,忽听铁面道人朗声笑道:“于大宝,贫道与你三师叔陈道吉颇有交情,不愿伤你,你且退下,这个萧遥破了我徒侄武易的飞剑,我要对付的是他,与你无关,你切莫插手此事!”铁面道人知道于大宝是碧玉峰顶门大弟子,玉虚门掌门的衣钵传人,若伤了于大宝,自己无论如何也吃罪不起,所以才有此一说。
于大宝闻言一愣,看了看萧遥,又看了看武易,恍然说道:“前辈此言差矣,前辈既然能助师侄寻仇,晚辈又怎能不为师弟助战?”
萧遥在旁一听,心中又凄凉又感动,因为业已不在玉虚门下所以不免感到有些伤楚,又见于大宝依然把自己当做师弟而心生感动。
“休要胡说,”毛蟠在旁插话道,“萧遥早被道源真人逐出了玉虚门,此事千真万确。”
铁面道人闻言一笑,说道:“既然萧遥已经不是玉虚门下,望你休要再管,否则贫道可要无情了。”说罢,剑光再次腾起,在头顶回旋片刻,便向萧遥而来。
萧遥也不怠慢,剑诀一引,赤色长虹电射升空,与对方白光纠缠一起。
于大宝见事已至此,无话可讲,明知今天难以幸免,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剑光放出。一赤一青两道剑光一会儿左右分至,一会儿并力合击,但始终奈何不得那道白光。
见于大宝不听己言,铁面道人气急败坏,若再要容让,便被旁人小觑,以为自己怕了玉虚门,想到此处,大吼一声,声如雷鸣,那道白色剑芒光彩大盛,宛如神龙夭矫,叱咤青旻。
于大宝身子一震,晃了几晃,飞剑的青光瞬间黯淡下来,并且还有几颗火星从飞剑上滚落,于大宝暗叫不好,料定不消片刻飞剑断然破损,无奈之下也只能硬挺。
萧遥也感到对方剑芒殊为强悍,此时尚有大师兄从旁策应,还可支持,一旦大师兄的飞剑陨落,自己万难幸免,不由得也着起急来。
见铁面道人得势,眼看要大获全胜,所有水云寨诸人无不喜上眉梢,更有韩宝、毛蟠之流一边窃喜,一边暗中诅咒。
而玉虚门诸人都满面愁容,忧心如焚,暗暗祷祝奇迹发生。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从大厅屋顶方向传来一阵破空穿云之声,瞬间便见一道耀眼生辉的白色剑芒投了过来,径直迎向了铁面道人的飞剑。
事出意外,场内众人无不大惊。
水云寨一干从众倒无甚感觉,只那懂得飞剑之人,心中都觉不妙,因白色剑光至少需要九级真气初阶才可练就,换句话说,指挥飞剑的来人真气至少九级初阶,更令众人惊惶的是这新到的白光显然站在了玉虚门一面。
玉虚门诸人无不喝彩,眼看新来的白色剑芒与铁面道人的剑光顷刻间绞在一起,于大宝和萧遥都知道来人飞剑不弱于铁面道人,不愿以多胜少,一齐收回了飞剑。
两方面的人心中好奇,都向房顶望去,只见青天白日之下,大厅房顶赫然站定一人,此人一袭白衣,衣袂临风,颇有仙姿,只是相貌奇丑,匪夷所思。
众人无不大惊。
于大宝也不认识来人是谁,既然站到己方,那自然是玉虚门的朋友,想必是前辈高人。
萧遥也抬头望去,只见那人身材苗条,白衣胜雪,裹着娉婷身姿很是婀娜,分明是个女子,只是相貌狰狞可怖,令人望而生畏,萧遥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世间竟有这样丑陋的女子。
在看两道白光兀自斗个不休,大有旗鼓相当之势,恐怕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分出高下。
于大宝趁这个机会走到牛华威近前,说道:“牛副堂主,今天的情势想必你比我还清楚,若再斗下去,两方面都没有好处,依我之见,莫不如就此停手,两方也不至于结仇太深,你意下如何?”
牛华威不傻,适才殊死搏斗也是一时冲动,如今已经停手,那自当别论,听于大宝言语十分谦和,并无大言欺人,又见此刻两组飞剑对决,都是棋逢对手,而对方于大宝和萧遥飞剑完全胜过自己和文成,如果此刻不见好就收,再要逞强悔之无及,沉吟片刻,便说道:“事已至此,我已无话可说,只不知你有什么条件?”
于大宝一笑,说道:“也不是什么条件,只是请求罢了,还望牛副堂主承诺以后不要和我们玉虚门为仇作对!”
牛华威眼珠一转,慨然说道:“好,一言为定。”
韩宝刚要说话,被牛华威一拉衣襟,又连使眼色制止。
于大宝高声呼喊双方住手。
山峰和袁金刚闻声都招回了飞剑,两人苦斗多时,早已筋疲力尽,只是两人功力相近,水平相当,除了体力耗尽难分胜败,巴不得喘息片刻。
铁面道人本人未曾收徒,但为人最是护短,对两个徒侄宠爱有加,闻听武易飞剑被人所破,急冲冲前来寻仇,本来出师顺利,却不料半路杀出一道白光,仔细看向指挥飞剑之人,从未见过,确定不是玉虚门人,玉虚门老一辈的都有数面之缘,而眼前之人丑恶无比,按理说只要见过一面必然刻骨铭心,绝无忘记之理。又见对方飞剑不弱于自己,虽然自己短时间内也无败迹,但玉虚门尚有于大宝萧遥虎视在旁,尤其萧遥那柄怪异的飞剑,竟散发着十余丈长的赤色剑芒,一旦他二人群起而攻,莫说替徒侄报仇,恐怕自己也要命丧于此,只是自己辈分较高,自然不能在小辈面前败走,那样脸上毫无光彩,不过再要坚持,后果很是不堪,正自踯躅彷徨,忽听于大宝和牛华威的谈话,心中便是一动,接着于大宝高呼停手,自然乐意,当即将飞剑招了回来,故意问道:“何事招呼?”
房顶大厅之人见铁面道人收了飞剑,自然也将飞剑召回,仍伫立在房顶一动不动向比武台望去。
于大宝首先向房顶那人高声致谢,见对方全然不理,也不以为怪,转身向铁面道人说道:“前辈,适才我与牛副堂主做了交流,此次比武已经让双方发生了些许不愉快,为了避免误会加深,我俩已达成和解,决定就此停手,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铁面道人假装沉吟一番,后来才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双方都迷途知返,那自然是好事,不过萧遥将我徒侄武易的飞剑毁坏,此事该当如何处置?”铁面道人故意将问题抛给于大宝,看他怎样作答。
于大宝心思细腻,早已经将此问题想好,微微一笑,说道:“前辈听我说来,武兄飞剑被破,我也深表遗憾,不过彼时各为其主,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即便如此,萧遥也有莫大罪愆,依晚辈之言,待我回到碧玉峰,禀明家师,向家师讨一柄飞剑赠与武兄,不知尊意以为如何?”